万事开头难。
虽说是定下了名字，就算是启动了项目。
但是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就连俞知夏都有些抓不住头绪了。
吴为交代给三个人的第一个任务，让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直扑了在远在城市另一边的电脑城。
只要最好的配置，不问价格，这是吴为的原话。
说起攒机，郑先锋如数家珍，于是这一趟他领头，刘伟宇列清单，林森付钱，分工十分明确。
而吴为跟俞知夏则约在了学校旁边的咖啡馆，有些事情只能他们两个人聊。
周六下午，学生们都不在学校里，原本喧闹的学院路也冷清了许多。
咖啡馆里零零散散坐着一些人，都是成双成对的，一看就是谈恋爱来的。
点单的时候，俞知夏就要了一杯清咖，简单明了。
而吴为，则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拿铁，少糖，低因，加搅打奶油，要动物奶的！”
服务员大概是新来的，手上的笔都来不及记录，大概花了一分钟才搞清楚吴为的具体要求。
“矫情！”俞知夏从来不惯着吴为，直接贴脸开大了。
吴为淡淡一笑：“你不懂，这叫生活的情趣。”
这种搭配是秦欢颜的最爱，吴为永远记得。
“情趣？你还懂这个！”
“略懂，略懂。”
说话间，不远处一对情侣缩在角落里，情到深处，亲在了一起。
吴为啧啧了两声，看得津津有味。
俞知夏不明所以，扭过头顺着吴为的视线看了过去，原本白皙透亮的肌肤马上变了颜色。
她狠狠瞪着吴为，猛然想起两个人曾经的那个意外，低声道：“不准看！”
吴为嘿嘿一笑：“看看又不会怀孕！”
“你！”
抱枕直接砸在吴为的脸上，力道很大 ，砸得吴为眼冒金星。
吴为此时才想起，此时的互联网还没有那么发达，俞知夏大概还不知道这些关于亲亲和怀孕的梗。
恼羞成怒的俞知夏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压抑的那股怨气终于爆发了出来。
“上次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敢调戏我，是不是找死？”
吴为捂着脸，可怜兮兮道：“我给你讲个笑话，你听了就明白了。”
俞知夏冷着脸，不置可否。
吴为壮着胆子道：“小明的妈妈告诉小明，亲嘴了就会怀孕生小孩。有一天，隔壁的阿姨看小明可爱，抱着他玩，不小心亲到了小明的嘴。结果三个月后，隔壁阿姨就怀孕大肚子了。小明就暗暗发誓，只要自己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阿姨和他的孩子。”
笑话讲完，俞知夏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哪里看来的烂笑话？”
“害，我以为你知道呢。”
“太烂了，以后不准讲了。”
言归正传，吴为不插科打诨了。
“程序我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试和配适，我准备采购一批顶级配置的电脑，大规模的跑一跑，测试下稳定性。”
俞知夏疑惑道：“你的程序能达到你原来吹得那么牛吗？”
“现在还不行，需要慢慢磨合。”
“你为什么对程序这么执着？”俞知夏不解道，“你做宏观研究和市场分析，我来选股，根本不需要程序的介入。”
吴为捏了捏自己的山根，那些超前的想法似乎连俞知夏都无法理解，他只能一点一点地去铺垫。
项目虽然启动了，可是如何切入市场，依然没有一个准确的方向。
曾经和俞知夏解释过一次，但是很显然，在没有看到成品的前提下，俞知夏依然还是存疑的。
“1994年，卡耐基梅隆大学开设了一个项目，叫作：master of Science in putational Finance，这个项目区别于传统的金融专业，因为它创新性地进行了跨学科的组合，把数学、统计学、计算机和金融专业进行了结合。”
吴为突然转移了话题，他缓缓说道：“直到今天，国内依然没有一所大学开设这门课。即使是南华，我翻遍了下所有科系的研究生专业，也没有找到。”
俞知夏的脸色慢慢冷峻了起来，静静地听着，罕见地没有打断吴为。
“这个学科的诞生，是颠覆性的，只不过我们还未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快十年了，华尔街的大型机构和对冲基金，手里握着的，是能收割我们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拿什么来对抗他们？”
“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我们的市场封闭性强，他们也进不来啊！”俞知夏语气平淡，对这个问题她也有自己的看法。
吴为悲观地摇摇头：“不是进不进得来的问题，你还记得曾经我们讨论过97年的那场风波吗？”
那是第一次，吴为引起了俞知夏的好奇，这个想做股市白骑士的男人，究竟所图为何。
“hK的市场规模和情况不一样，出问题的主要也是汇率市场，并非是股市，股市只是间接的受害者。”俞知夏眸子里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吴为，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我很担心，那场风波会再来一次。而这一次，很多人又要上天台。”
吴为幽幽道：“我不想你也上去。”
俞知夏当年摔得有多惨，吴为依然记得。
08年金融海啸，如果不是他碰巧遇见了失魂落魄的俞知夏，陪着她在江边坐了一天，守着她直到深夜。
吴为不敢想，要不是自己在她站在堤坝上的时候叫住了她，俞知夏会不会跳下去。
那一天，是吴为和俞知夏两个人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
那年秋季，俞知夏便去了美国读书，两个人自此没有再见过面。
直到多年以后，他再听到俞知夏消息的时候，就是她大杀四方，成为华尔街的“女股神”的那一天。
俞知夏缩在沙发里，全身冰凉：“那你的程序能改变这一切吗？”
“知夏姐，你知道什么叫做量化金融吗？”
吴为尝了一口刚刚做好的拿铁，看着俞知夏，眼神中满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