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有见过我这么好看的猴吗？”楚执柔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白若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别的本事没长，自恋的本事倒是日益增长，“你啊，倒是会贫嘴，不过下山以后这脸蛋确实白嫩不少。”
她说着还不由自主地伸手捏了一把，果然水灵得很，小姑娘还是得娇养才好，心里又不不禁怀疑自己的散养方式。
楚执柔把脸凑近些，任由师傅在她脸上作乱，“师傅，你们能不能留下来啊？我现在可有钱了，我给你养老！”
反正她们门派也只有可怜的师徒四人，在哪安居都一样，到时候她就能经常见到师傅她们了。
楚执柔直接使出金钱攻势，她就不信师傅不心动。
银子！
果然白若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压了下去，神情中看不出一丝端倪，但心里头却在滴血。
银子啊，她最爱的银子……
要不是她无意中招惹了那个大麻烦，正满世界地逮她，她说不定还真的就答应了。
“养老？你师父我看起来都到了要人养老的时候吗？”白若哭笑不得，怀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是一如既往的细腻啊。
更何况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待时机到了就会离开的，还是不要留下过深的羁绊吧。
楚执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浮光如雪，姿容如玉，清冷出尘得不似凡尘中人，眼底闪过一丝困惑和惊叹。
师傅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十年皆如此。
她不禁回想起初次见面时，自己抱着师傅的大腿喊“仙子姐姐”，有些忍俊不禁。
“师傅长得这么美，看起来不过是二八年华，一点也不老。”楚执柔花痴地盯着师傅，嘴像抹了蜜一般，“但我就是舍不得师傅……”
白若抚上她的脸，心底一阵泛酸，她又何尝不是呢？
毕竟是自己亲自养了七年的丫头。
她一次次提醒自己不能太过沉溺于这个世界当中，不然最后对所有人反而是一种伤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丫头，你也一样，而你的路反而是异常艰难的，我只希望将来你在做出任何选择的时候，可以想想我对你的教诲。”
楚执柔微怔，犹豫片刻。
她总觉得师傅话里有话。
“师傅，你……”
“好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免得等会儿新郎回来了。”白若用手指抵住她的唇。
“师傅……”楚执柔攥着她的衣角，眼眸微红。
“乖，要听师傅的话，师傅给你算过了，徐州野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万事不能只看表象，人也一样。”
白若差一点忍不住心软了，但终究还是狠下心来。
白若前脚刚离开，后脚又有人进来了。
苏瑾月轻轻地关上门，给迟春和秉夏两个丫头示意，让她们去外面守着。
“师姐，你怎么来了？”楚执柔欣喜道。
苏瑾月柔声道：“我啊，当然是来跟你道别的，师傅她说明日一早我们就要离开了。”
她面对这个唯一的小师妹，总是百感交织的，她做过很多错事，伤害过很多人，最终也如所有人所想，众叛亲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愿意帮她的竟是这个她恨透了的小师妹。
也许重活一次，脑子才清醒了吧，前世嫉妒，追求的种种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明明不是愚蠢之人，但不知为何却如同那戏曲中的提线木偶一般，被他人操控着命运前行，永远是挣脱不开的轨迹。
楚执柔眼神黯然，不舍地拉起她的手，“真的这么着急吗？我还想带你们在盛京城逛逛呢。”
她的小师妹在山上的时候，除了练武的苦，其他苦头是一点没吃过，这三年来，她成熟稳重了，但这成熟的代价却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但她寄回来的信，从来都没有诉说过这些委屈。
苏瑾月心疼得紧，忙安慰道：“以后会有机会的，等师姐出师以后就来看你。”
楚执柔鼻头一酸，声音里带着哽咽，“好，那师姐可不能骗我！”
她明白，她们门派从来都没有出师一说，师姐是师傅抱回来的弃婴，师姐的家就是玉青山，又怎会轻易离开呢？
“不骗你，我们小师妹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掉眼泪喔，看师姐给你准备的新婚礼物。”苏瑾月抹掉她眼角的泪珠，从怀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
还是熟悉的配方。
楚执柔看着随意摆在床上的瓶瓶罐罐，看起来不起眼，但却都是上好的伤药。
“这个你拿着。”苏瑾月神神秘秘地拿出一瓶药放在她手上。
“这是什么？”
楚执柔拿起药瓶看了眼上面的标签。
“断子绝孙散”
楚执柔：！！！
她怀疑自己看走了眼，还多看了几遍。
赫赫的几个大字，扎眼得很。
师姐怎么起这个奇怪的名字啊？
楚执柔觉得手里的药瓶有些烫手，她低垂着眼睑，睫毛微颤，面颊燃烧着艳丽的红晕，全然忽略了不久之前，她还面无表情地给人断子绝孙。
“师姐，你研究这个药干嘛？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有给人那个的癖好……”楚执柔颤着声解释道。
可千万别是影一那家伙在师姐面前胡说了什么，那她可丢死人了。
“哈哈哈哈。”
苏瑾月笑得直不起腰。
楚执柔捂着脸，羞得脸颊通红，“哎呀，师姐你就别笑了，我是认真的！”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当然知道我们小师妹没那癖好了。”苏瑾月见她羞恼的样子，抿了抿唇，掩饰想笑的冲动。
“这个药是我特意研制的，药效就不用我多解释了，只是没那么夸张，效果只能持续一个月，让他始终一蹶不振。”苏瑾月一本正经地给她解释着。
“这些世家贵族的男子向来是三妻四妾，即便他现在跟你承诺了不纳妾，但挡不住男人都爱偷吃，所以如果他敢背叛你，你就把这药狠狠地往他身上使，看他还敢不敢沾花惹草！”
“这……”
楚执柔满脸犹豫，她竟不知道师姐如此果决，明明师姐从未沾过情爱，为何一副深谙此事的样子。
苏瑾月轻轻握住楚执柔的手，语重心长道：“小师妹，你现在也许还不太懂，但这世道险恶，尤其是在这大宅院里，多些手段才能保全自己。”
楚执柔咬着下唇，缓缓点头，“师姐，我明白了。”
师姐一片好心，她也不好辜负。
她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给徐州野点一根蜡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