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一愣，随即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他凭什么这么说？”
阿岚抬起头，眼眶里噙着泪水：“他说…村里都在传…说我和你…不清不楚…”
周晓听到这话，眉头更皱得紧了，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他缓缓地蹲下身，将周小小抱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背，低声说。
“小小，去把阿岚姐姐的课本拿过来，爸爸有事情问她。”
周小小虽然年纪尚小，但也能看出爸爸此刻的不悦。
她点了点头，扭头跑向阿岚旁边搁放的布包，动作麻利地将东西抱了过来。
周晓从她手里接过课本，顺手塞进阿岚的怀里，然后站起身子，逼视着阿岚，语气低沉。
“告诉我，林校长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别怕，有我在。”
阿岚愣了一下，攥紧了课本，似乎被周晓散发出的压迫感吓到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他说……他说村里不少人在背后议论，说……说女人不该随便贴着一个男人走得太近，说这样会被人看不起，会带坏孩子们的名声……”
话音未落，阿岚的声音已经带上了颤抖，她的脸涨得通红，目光羞涩地闪烁着，不敢直视周晓。
周晓哼了一声，他的脸上逐渐被阴沉笼罩。
他眯起眼睛问：“然后呢？”
“然后……”
阿岚指尖捏紧课本，嘴唇颤抖了好几秒才继续，“他说……最好还是要划清界限……不然学校的留言对学生们的学习环境不好。”
“我知道了。”周晓一拳重重砸在旁边学校的木门上，木门“砰”的一声响，吓得阿岚惊退了一步。
周小小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周晓的袖子，抬头看着他，低声说：“爸爸，不要生气。”
他的目光顿时柔和了，嗓音比刚才低了些许。
“小小，没事的，爸爸不生气。”
说完，他又转向阿岚，“别怕，这件事我会处理。”
“明天我会早早去找林校长，和他好好谈一谈。”
阿岚急忙摇头：“不要去找林校长，他本来就不是故意针对我，他是希望能平息村里的闲言闲语……”
周晓听了阿岚的话，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与其和林校长掰扯，不如直接从根源上解决谣言的问题。
晚饭后，月色洒在破旧的小院里，周晓靠在干枯的井边，轻声唤道。
“小小，过来，爸爸有话跟你说。”
周小小正抱着破布娃娃在土墙边坐着出神，听到周晓的呼唤，便蹦跳着跑了过来，小脸上透着得到关注的小欢喜。
“爸爸，有什么事呀？”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周晓蹲下身，拉着女儿的小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他低低地问：“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或者说你不喜欢的事？”
小小歪着脑袋偏想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睛：“没有呢！老师都很喜欢我！同学也没有欺负我！”
她笑得灿烂，“不过王三强又翘课了，他一定会被罚站！”
“哼，老师罚他我才高兴呢！”
听着女儿的回答，周晓心里一暖，但随即挑了挑眉。
他很清楚周小小的小性格，这丫头善懂事，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肯定藏了些什么。
“真的没有嘛？”
周晓语气故意拖长，看似随意，眼神却暗暗地观察着小小的神色。
小小嘴角的笑意顿了顿，很快又挤出一个讨巧的笑容。
“真的没有！小小今天可乖了！”
她连忙转移话题，把布娃娃举到周晓面前，带着几分邀功的语气。
“爸爸你看，我给它编了辫子，可好看了！”
周晓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没再追问。
小家伙心里有点委屈，但也明白再问下去效果适得其反。
他心里的计划已定，默默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嗯，好看。”
他勾了勾唇，话锋一转，“明天爸爸送你去学校，顺便看看你的教室怎么样。”
小小听了，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隐隐透着点不安，她小声问。
“爸爸，你会不会……骂老师啊？”
这话问得周晓哭笑不得。
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无奈地说。
“怎么会？爸爸只是去看看你平时上课的地方。”
小小点点头，嘴上软软地应了声“嗯”，转身又去玩她的布娃娃，暂时放下了心里的忧虑。
一旁的阿岚却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她从房里走了出来，低声问。
“周晓，你明天真的要去学校？”
周晓点点头，语气平淡：“是啊，该去看看。”
阿岚眉头一蹙，似乎还有些犹豫。
“林校长虽然说话直了点，但他也是为了学校的风评……如果闹开了，怕是对小小不太好。”
周晓听后没有直接回应，双手搭在膝盖上，只是淡淡地说。
“我知道分寸。不闹大，也不忍着。”
这话落在阿岚耳中，她怔了一下，有些说不清心头的复杂情绪。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的冷静让人安心，也透着让人不敢反驳的威严。
周晓起身拍了拍衣上的尘土，回过头看了眼阿岚。
“早点休息，明天再说。”
阿岚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周晓已经走进了房里，只剩下一道倔强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阴影里。
夜风微凉，草原上的狼嚎远远传来，夹杂着不甘的嚎叫。
第二天一大早，周晓便带着小小往学校去了。
他目光平静，却暗藏锋芒。
“林校长，我有些事想和您谈谈。”
林校长办公室里，光线从窗户照进来，勉强能看清屋子里的简陋布置。
一张老旧的书桌，上面摊着几本破旧教科书和一壶冷掉的荞麦茶。
林校长正在批改学生的练习本，听见敲门声抬起了头。
“周晓，你来了。”
林校长站起身，招呼周晓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又把视线落在了周小小身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小小，今天又来学校啊，真乖啊。”
“小小，你先出去等爸爸，爸爸有事情要和校长谈”周晓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小小点点头，乖巧地往门外走，背着小书包跳跳蹦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