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感受到小鱼的动作，也是神色认真起来。
既然这东西给她的感觉不是很好，那必定有问题。
他无条件信任苏小鱼！
“这位小伙子，我这东西真不错，价格也要的不高，就一万块！”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考虑考虑？”
苏明没有搭理老爷子的热情，反而蹲下身子，将铜币接过。
刚才隔着一段距离，他还没细看，只觉得这铜币品相不错。
但现在连小鱼都表态了，这东西就不可能是真的。
毕竟，小鱼可是连牢统都分析不出来的存在。
铜币入手，分量感十足，青铜质地无可挑剔，边缘还带着自然磨损的弧度。
“您看这铜色多正！”
老爷子还在一旁卖力吆喝。
要不是为了给孙孙打一套金首饰，他还真舍不得卖他这收藏的宝贝。
苏明指甲轻弹币身。
嗡——”
一声清越绵长的嗡鸣，在指尖震荡开来。
声音没问题。
官炉精铜独有的音色，也是最好的防伪标识。
苏明观察了好一会儿，眉头越皱越深。
币面“天佑通宝”四字楷书，端庄秀丽。
背文“五”字篆书，古朴厚重。
形制尺寸与折五钱完全吻合。
包浆呈温润的枣皮红色，甚至能看到自然氧化形成的“传世古”光泽。
他竟然……找不出任何破绽！
苏明咽了口唾沫，看向一旁的苏小鱼。
“小鱼，凭你的第一感觉，你觉得这个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苏小鱼看着舅舅认真的神色，又盯着铜币看了看，小脸上浮现一丝犹豫，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直觉告诉她——
这东西，包假的呀！
苏明心中一沉，但面上不显，点点头，又转向一旁的陈轩轩。
完全无视了笑容僵在脸上的老爷子——
这年轻人，怎么就这么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
陈轩轩此刻也犯了难。
他仔细端详着这枚【天佑通宝】，从他所掌握的知识来看，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一万块……
这价格实在让他心惊肉跳。
这要是打了眼，虽然舅舅不会责怪他，但他自己过意不去。
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在他心底叫嚣——
这可能是真的！
万一错过了，他不甘心！
如此品相的【天佑通宝】，转手就能卖到一万二甚至更高！
“舅舅……”
陈轩轩犹豫着开口。
“我看着……像是真的，可这价格……”
苏明看着陈轩轩纠结的样子，笑了笑。
“这是假的。”
“假的？！”
陈轩轩一愣。
但他在想到之前舅舅的表现，心中黯淡的同时，也有些庆幸。
幸好没冲动。
可同时，一丝挥之不去的自我怀疑也涌上心头——
自己真的适合走古玩这条路吗？
“假的？小伙子，你可不能信口开河！”
一旁，老爷子听到苏明斩钉截铁的论断，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音调都提高了八度。
这可是他花八千块淘来的，是他古玩生涯里极为辉煌的一笔！
苏明不为所动，平静发问。
“老爷子，您这【天佑通宝】，是从哪儿弄来的？”
直播间内，观众们也议论纷纷。
“不会吧？这老爷子也是骗子？”
“我玩古钱币好几年了，这【天佑通宝】怎么看都是真品啊，各方面都挑不出毛病！”
“之前苏老师分析那么专业，应该也很懂古玩吧，会乱说话？”
“舅舅这是想砍价吧？这也太不厚道了！”
“就是，明明知道是真的还说是假的，这不是典型的想压价低买吗？”
老爷子脾气也不小，语气强硬。
“我这可是前几年从一个老乡手里收的！那老乡家里急用钱，忍痛割爱！”
“当时我还不是很放心，特意找了专家鉴定过，绝对真品！”
苏明看着老爷子那红脸的模样，没说话，心里却已经有了判断。
老爷子也被坑了！
而且，那伙造假的人，技术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明！
绝对有高手中的高手！
要么把那专家也给蒙在了鼓里。
要么连专家，也是他们造假团伙之人。
搞不好，是想带老爷子入天局的！
“你买不买，不买还我！”
老爷子有些生气。
苏明也是紧皱着眉头。
他甚至有点想当场用掉【能力升级卡】，把【考古精通】升级到【考古大成】！
那样肯定能看出问题所在。
但深吸几口气后，他还是忍住了。
那是一张保命的底牌，不能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
正想着，苏小鱼又拉了拉苏明的衣角，指向摊位的角落。
“舅舅！”
苏明朝小鱼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块小小的、黑乎乎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一块不太规则的石头，又像是被烧焦的木炭。
苏明心念一动。
让苏小鱼都提起兴趣的东西。
能简单吗？
想到这，苏明故意皱了皱眉，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指着角落里那块毫不起眼的小黑块。
“老板，那是什么？”
“这……这是……”
老爷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哪知道那是什么！
前些年收物件的时候，在犄角旮旯里捡来的。
看着有点意思，就随手扔在摊位上当摆件了。
“老爷子，这样吧。”
苏明突然话锋一转，再次指向那枚【天佑通宝】。
“这铜币，我买了。”
“啊？”
老爷子一愣，没想到苏明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舅舅？”
陈轩轩也有些懵，不明白舅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假的还买？
当冤大头吗？
“不过有个前提条件，我外甥女喜欢那个小黑块，把它一起送我吧！”
听到这，老爷子先是一愣，随后恍然。
他太懂这年轻人的想法了，弯弯绕绕的心思真不少。
先是故意贬低他的铜币，说是假货，想借机压价。
发现压价不成，又想买，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改口，就借着小女孩说喜欢小黑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说不定，这小女孩就是个托儿，两人一唱一和，演戏给他看呢！
想到这，老爷子的眼里多出了几分复杂。
现在这么小的孩子，都这么会玩了吗？
城市套路深，他想回农村。
“行，就一万块钱，【天佑通宝】和那小黑石头，都归你们了！”
老爷子大手一挥。
反正那黑石头也是白捡的，送出去也不心疼。
至于这年轻人的小心思，他也不点破，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互相给个台阶下，和气生财！
直播间内，水友们都看傻了。
“卧槽？！这是什么神操作？说铜币是假的，结果为了一个破石头，花一万块买了？”
“你懂个屁，这铜币包真的啊！那石头就是小鱼妹妹想捡来玩，顺便的！”
“嘶！你们有没有想过，凭锦鲤小鱼的气运，她选的石头……”
“不可能！哪有这么超越版本的存在！不打补丁能行吗？肯定早被修复了！”
告别老爷子，苏明三人转身离去。
至于买的这个假铜币，他打算留着和陈轩轩一起研究研究，也算是一笔另类的“学费”了。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