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事情，是何政委道听途说来的。
他自己也不敢保证，那就是真相。
内情如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问叶素苹。
她没那么聪明，只要沈穗想，总能问出来的。
不过要当面问才行。
电话里又看不到对方什么表情，即便能从声调之中听出些端倪。
但效果并不好。
至于会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沈穗深呼吸一口气。
她觉得值就够了。
何况她现在还有时间仔细盘算这件事。
最近沈穗走不开，没办法往沈阳去。
单是上海汽车厂那边要来人就得耽误一阵子。
这两天耿为光也要来了。
明年是奥运会大年，运动服能否彻底打开国内市场，在此一举。
沈穗可是拿着牡丹服装厂股份能分红的。
那是她旱涝保收的一笔收益，而且还很大。
她必须上心。
何况，这还关系到在上海那边羊绒衫厂。
再者说，去沈阳总是得有个由头的。
沈穗想着等姜教授那边定下来，再过去。
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妥当，再去解决秦越的心病。
事情总要一件件来做，不着急的。
下午的时候，沈穗陪着老太太去公园散步。
公园里的菊花这会儿开得正好，黄的紫红的，看着就十分可爱。
“等忙完这几天，我看能不能借一辆车，咱们到时候去北戴河那边溜达溜达。”
廖问秋倒是没什么想法，“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嘛。”
沈穗理所当然道：“忙完就不忙了啊。”
“再说了，忙忙碌碌都是为了生活，那也不能完全不管生活，是吧？”
她喜欢忙碌，但也热爱生活中的细碎。
之前太忙了没办法平衡，现在她已经能很好的把工作分担出去。
“等过两天，我再让薛大姐帮我找几个人，把店里的人手配足，我就能彻底解放出来了。”
靳敏开在东单的店需要人手。
再然后嘛，时装店那边也需要再配备两个人。
加上曹明芳跟着免费的出租婚纱走。
其实这些婚纱倒也不算特别贵，五百多到八百多块的比比皆是。
最贵的一套婚纱也才四千多港币，说是法国人设计的，但被顾客跑单了。
这件私人订制就流落到了市场上。
反正一番周折，被陈树荣给捡到了。
沈穗原本还以为陈树荣是给何锦秋准备的呢。
但何锦秋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阿荣说他要给我订一套独属于我自己的婚纱。”
是啊，跑单捡到的便宜，不足以证明陈树荣对她的珍视。
心爱的人，当然是独属于她本人的婚纱。
从定制到最后收藏处理，那都完全属于何锦秋。
那才是钟爱。
当然，只要不是夺人所爱就好。
至于其他的细节，可以忽略不计。
在眼下，婚纱还属于稀罕物，又不是其他衣服放在衣柜里多穿几次。
一次性消耗品又奢侈（成百上千），买是不可能买的。
能免费租借，自然就有了需求市场。
梁桂凤觉得，不好跟老顾客要巨额押金。
毕竟只要一百块婚纱要是没了，那还是亏啊。
要五百一千的，好像也不合适。
押金又显得不够信任老客户。
老客户怎么想？我在你们店里花了那么多钱，还缺你这一件婚纱？
你把我当小偷是吧？
那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安排一个人，以打理婚纱的名义，跟着出租的婚纱一起走。
这会给时装店带来一些小麻烦。
得多招几名员工。
毕竟金宁和梁桂凤，她们不可能跟着婚纱四处跑，店里生意谁来照顾呢？
既然是免费租借，那不可能让顾客出钱，这跑腿费也由时装店来出。
不过金宁算过一笔账，不亏的。
专门负责婚纱服务的员工，跑腿费按照一天两块钱来算。
一个月下来也才六十块钱。
就算雇佣四五个人，那一个月下来也就小几百块。
但从老顾客这里得到的利益还有顾客忠诚度，都是极高的。
毕竟细则里有相关的消费指标。
最低消费多少钱，才可以免费租借婚纱。
其实这几乎相当于是给山西煤老板们量身定制的租借服务。
他们在时装店里花钱是最多最爽快的，一次性消费上千元都不带眨眼的。
轻轻松就能满足规定，然后穿着婚纱（搭配西装）带着摄影师在首都一日游，户外各种取景。
不再局限于照相馆里假景。
这是个三赢的局面。
沈穗的时装店收获了营收，顾客收获了实景婚纱照。
而摄影师收获了外快。
再增加两个就业岗位，那也可以算另一项有益于社会的小事啦。
沈穗目前打算只安排三个婚纱打理员。
其中一个是曹明芳，她不算忙，偶尔会帮顾客送货上门。
再加一个婚纱打理员的工作，还能多赚一份钱。
因为是要至少提前一天预约租借婚纱，所以给了时装店这边充分的时间做安排。
曹明芳目前作为唯一的婚纱打理员，也已经跟着跑了四次户外和两次喜宴。
还收了两个喜宴上的小红包。
这小红包她自己收下就行，合理允许员工拿一点。
但店里的员工不能私自跟顾客要钱。
这一点是写在员工守则的，一经发现就要开除。
“客人登记预约租借婚纱的时候，都会提醒他们的，梁桂凤办事很稳重，金宁虽然年轻，但胜在活泼，她俩搭档让我省心不少。不过金宁还年轻，我想着等回头问问她要不要去念个夜大什么的。”
虽说在时装店上班还挺能赚钱的，但世界是五彩缤纷的。
多看看也不亏嘛。
沈穗可不想，因为在店里工作太安逸，反倒是折了这孩子探索世界的翅膀。
当然，这只是沈穗还没说的建议。
金宁采纳与否，就看她个人意愿了。
沈穗细细的跟老太太说着店里的事。
老人最怕的是孤独。
因为年纪大了有时候不止行动，思维也跟不上。
很容易就遭人嫌弃。
沈穗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总会说些店里的事。
毕竟陪伴不是简单的准备三餐就好。
干休所也能做这些。
她也乐得跟老太太聊一聊。
她们的人生完全不同，老太太不见得能给她什么建议。
但说出口本身，就是一种纾解。
末了沈穗还补充了句，“要是老太太你有什么人选给我，我就不去麻烦薛大姐了。”
薛秀芹家里添了孩子，最近也忙碌了许多。
“我没有，不过小张他媳妇好像没上班，你要不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