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就不必了。”杨戬摆手，目光带着审视，在命运魔神身上打量，道：“你执掌世间命运，应该知道最终的结局，何故还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属下虽然执掌命运大道，但也受命运所困，在这最后的争锋中，属下想要尝试已定的结局是否能够被改写。”
“现在，你尝试完了？”
“尝试完了，也该离开了，还请神师原谅属下的一意孤行，放过属下身后之人。”
命运魔神躬身抱拳，像是找到了想要的答案一般，神态释然了许多。
话音落下，身影开始淡化。
骇人的道光在此刻亮起，在溢散、在破碎，在逐渐消亡。
杨戬静静看着，没有出手阻拦，直到命运大道彻底消散，才侧头看着吊儿郎当的哪吒，道：“你小子倒是长进不少，怎么，还不回去，是等本君送你一程？”
哪吒将火尖枪扛在肩头，挑眉：“二哥，走，带你回忆回忆当年的峥嵘岁月。”
说着，一枪挑炸时空界壁，踏步就要去血洗。
杨戬暗自摇头，没有与哪吒胡闹的心思，伸手朝那方时空探去，瞬间便有数百条大道从中遁出，化作细小的线条状，在他掌间悬浮。
“吓劳资一跳....”哪吒猛的退后，转而怒视杨戬：“二哥，你搞毛线啊。”
杨戬没有理会哪吒，自语道：“你们因混沌而生，也该终于混沌，选错了不要紧，毕竟命运给了你们再次来过的机会。”
翁....
混沌世界在他身后显化。
掌间悬浮的数百大道流入混沌世界，自此消失不见，再无任何踪迹。
做完这一切后。
杨戬在岁月长河中驻足片刻，他的视线在一个个时空中掠过，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也看到了他们眼底的恐惧。
许久。
视线收回。
杨戬没有做多余事情，淡淡开口：“对本君而言，谁成为赢家并不重要，只要你们能够赢，任何方法都是被允许的。”
说完，便自长河源头而下。
他走的很慢，像是第一次看透这个时代一般，眼中带着些许意外。
“原来如此。”
杨戬心中自语，看到了许多以前忽略的本质。
大道，并非绝对。
如刚才选择坐化的命运魔神一般，其掌控命运大道，也受命运大道影响。
以前，杨戬只觉得大道意志成型，凝聚的大道魔神便是大道的主体，是能够完全掌控大道的意志。
可今日，却是知晓，大道意志从未有过形态。
不论是三千魔神，还是他所掌控的混沌大道，都只是大道的一个阶段。
最终，都会如命运魔神一般，受大道意志所影响，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
三千魔神，不是傻子。
以自己的战力，在没有彻底死去的时候，任何敢于挑衅的行为，都是自寻死路。
但他们就是做了，甚至于与自己关系很近的缥缈，同样在一定程度上做出了挑衅的举动。
是他们够狂吗？
不，再狂的人也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三千魔神是受到了大道意志的影响，这才会本能的追寻更为完善的领域，想要承载时代之力，登临极道境界。
大道完善度越高，这种本能就越发强大。
杨戬也是因为明白这一点，这才没有对其余魔神出手，他想要看看，被大道意志驱使的魔神，最终能够成长到什么地步。
是极道？
还是说，能够跨越极道的尽头，找到一条不同于自己的路。
对此，杨戬是期待的。
他的路没办法复刻，需要的条件太过苛刻，单单只是开出道花这一点，就足以拦住所有的后来者。
这不是实力足够就能有的。
道花，是创世青莲的产物，而创世青莲则是混沌时代的产物。
没有混沌，就不会有创世青莲。
而他，则是唯一的混沌，不可能再出现第二朵相似的花。
所以，他的路难以再现。
思量间。
杨戬已经走到了洪荒时代的岁月节点，身后是哪吒追来的呼喊。
骂骂咧咧的，一副要清算所有的模样。
波！
岁月界壁裂开。
杨戬迈步跨越，降临于昆仑天地。
此时，一轮血月悬浮于星河当中，昆仑亿万里区域在血月的照耀下，形成一方血界，与现实隔绝。
血界之内，大战不休。
月浅浅一人独战两位化道强者不落下风，甚至隐隐有着几分优势。
“还未突破吗？”
杨戬有些失望，他对这个行事作风偏于邪教的弟子是有几分期待的。
可惜，无数纪元过去，这丫头依然处于‘化道级’，并未突破天道，更别说是自己所期望的大道量化级。
“师尊！”
柳倾颜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杨戬，当即前来行礼。
杨戬‘恩’了一声， 对这个大弟子倒是没抱什么期望，太过善良的人，与大道运转的规律不符，越是往后，境界的提升便越是艰难。
这是定律，是旁人无法改变的事情。
即使是杨戬想要给柳倾颜开小灶，也很难有所提升，除非是断去她自主修炼的机会，硬生生给她截取一条别的大道。
“二哥，妖族、巫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三尖两刃刀呢，我们去砍死那群王八蛋。”
哪吒追了上来，猛的一下就跳上了杨戬肩头，完全没有半点生疏感，在第一时间就要求杨戬带着去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