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握着 U 盘一路小跑，心里还在嘀咕陈歌谣怎么突然折返。
小区门口的风带着冬日的凉意，吹得他脖子有些发凉，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衣领，目光在门口扫了一圈，却没看到陈歌谣的身影。
正纳闷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街角那家常去的咖啡馆，透过干净的玻璃窗，隐约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放慢脚步，推门走进咖啡馆。
心里有些忐忑。
这老婆看自己的表情……不大对劲啊！
温暖的空气夹杂着浓郁的咖啡香气扑面而来。
陈歌谣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面前放着一杯拿铁，奶泡上的拉花已经有些融化，手里正翻看着一本杂志，神情闲适。
听到推门声，她抬起头，目光正好与陆辰对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陆辰快步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将 U 盘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诺，你的 U 盘。怎么不直接回家拿？还特意让我跑一趟。”
话音刚落，穿着黑色制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陆辰收回目光，看向服务员：“一杯冰美式，谢谢。”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礼貌地应下，转身离开。
陆辰这才重新看向陈歌谣，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刚刚在忙，没看到手机消息，没耽误你开会吧？”
陈歌谣合上杂志，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摇摇头：
“还好，会议时间在下午，不碍事。” 她的目光在陆辰脸上转了一圈，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不过，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陆辰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强装镇定：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话刚说完，手指又不由自主地挠了挠后脑勺。
陈歌谣放下咖啡杯，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神微微眯起，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
“你一说谎就爱挠头，这毛病这么多年了还没改。肯定有事！”
陆辰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他干咳两声，试图蒙混过关：
“呃……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就是之前主持节目，协会那边硬塞了一笔酬劳，我本来不想收的，但他们说这是规定，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收下了，想着回头给你买礼物来着。”
陈歌谣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我问的不是这件事。” 她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认真了几分，“我说的是跟唱歌有关的事情。”
“唱歌？”
陆辰心里又是一紧，眼神有些闪躲，手指挠头的频率更快了。
“哦…… 你说这个啊。就是之前网上有些黑粉乱说话，我用那个‘晨起渔歌’的账号跟他们理论了几句，谁让他们一口一个‘你老婆’瞎叫，我这不是看不下去嘛。”
陆辰越说声音越小，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没底气。
陈歌谣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哼一声。
“也不是这件事。陆辰，你别在这儿装傻充愣的。”
“咱们俩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吗？”
陆辰看着陈歌谣认真的眼神，知道再瞒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妥协的神情：
“好吧好吧，我承认。其实我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的。”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抬头看向陈歌谣，眼神诚恳。
陈歌谣的眼中也闪过一抹得意，等着陆辰“束手就擒”。
“老婆，你别生气。我这次特意找孙寅导演谈了谈，让他别再邀请你参加今年的春晚了。”
“你也知道，这几年你每年除夕都在春晚上过，咱爸妈都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顿团圆饭了。”
“我已经打算好了，今年把咱们两边的爸妈都接到魔都来，咱们一家人好好过个年。”
说完，他紧张地看着陈歌谣，生怕她会不高兴。
陈歌谣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旺仔小鱼的真实身份，是不是陆小瑜？”
“轰” 的一声。
陆辰感觉脑子里像是有烟花炸开，整个人都懵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陈歌谣，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问：
“你……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歌谣看着他这副傻眼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刚刚。”
陆辰这才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懊恼地说：
“对啊！你都到小区门口了，直接回家拿 U 盘不就行了，干嘛还特意发消息让我送过来？合着你早就听到了？”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软了下来，肩膀也垮了下去。
他拉了拉陈歌谣的手，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和恳求：
“老婆，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解释。” 陈歌谣轻轻抽回手，打断了他的话，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有惊讶，有了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我都听到了，小瑜唱歌很好听，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
陆辰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心里更加没底了，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歌谣的神色，试探着说：
“你也看出来了，咱们闺女跟别人不一样，她聪明，心思细腻，体谅我们大人，但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们带她唱歌。”
“你是天后，也是瑜瑜的母亲，当然也是她的榜样。”
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对女儿的心疼和理解：
“你也知道，小瑜这孩子懂事，平时很少提什么要求。唯独唱歌这件事，她是打心底里喜欢，每次一说到编曲、录歌，眼睛都在发光。”
“我想着既然她喜欢，就多支持支持她，也没想着要藏着掖着，就是怕你觉得她年纪太小，接触这些太早不好，所以才一直没敢告诉你。”
陈歌谣沉默了片刻，目光望向窗外，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她想起陆小瑜每次听到音乐时兴奋的样子，想起女儿拿着麦克风时认真的小模样，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她转过头，看着陆辰，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责：
“我之前…… 是不是管的太严格了？”
陆辰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但很快又补充道：
“也不能这么说。咱也是第一次当爸妈，谁也没有经验，都想把最好的给孩子，怕她走弯路。”
“你担心她因为这些耽误学习，影响休息，也是人之常情，都有情可原。”
陈歌谣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柔和了许多：“其实我不是反对她唱歌，只是觉得她现在主要任务是学习，怕她分心。”
“而且圈子里的事情太复杂，我不想让她太早接触这些，担心她受到伤害。”
她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释然：“但刚才在门口听到她唱歌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快乐。”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热爱，是装不出来的。或许是我太自私了，把自己的担心当成了束缚她的理由。”
陆辰看着她眼中的愧疚，心里一暖，他握住陈歌谣的手，认真地说：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其实我们也没打算让她进入娱乐圈，就是单纯地想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录歌也好，发作品也罢，都只是为了记录她的成长，让她能在喜欢的事情里获得快乐。”
“至于学习，我们一直都在盯着，她的成绩也没落下，你放心好了。”
这时候，服务员端着陆辰点的冰美式走了过来，轻轻放在桌上：
“先生，您的冰美式。”
“谢谢。” 陆辰道谢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看着陈歌谣，小心翼翼地问：“那…… 你不生气了？”
陈歌谣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什么时候说过生气了？有这么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不过，以后有什么事不许再瞒着我了，无论是关于小瑜的，还是关于你的，我们都要一起商量，知道吗？”
陆辰连忙点头，像是得到特赦的犯人，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知道了！保证以后什么事都跟你汇报，绝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