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
他的目光比往日都要寒凉。
直勾勾地看着白炼秋，势必要得到一个回答。
白炼秋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
这几天的他们一直都不对劲，但因为殳空操控她的身体去击倒达芙妮，白炼秋单方面地不想搭理殳空。
负面情绪累积下来，现在她才发觉，殳空也越来越难搞了。
殳空的态度告诉她，这不是她主动献上血液就能善了的。
白炼秋收回了手，“因为伊利亚斯和我，是纯粹的。”
唇瓣一疼，她惊呼着抓住了殳空的碎发。
太疼了！
这家伙就像是要咬掉她的唇瓣一样！
她也使劲地报复回去，但连他的一根头发丝也没能扯下来，他也根本就不觉得有多疼。
香甜的血液入口，殳空的身体发生着变化，在她的唇边流连忘返，“别忘了，是我把艾薇拉的血液散布出去，提前唤醒了沉睡的吸血鬼……”
白炼秋的唇颤抖着，失去了知觉，“谢谢你了，为我和伊利亚斯牵线。”
沉重的呼吸打在白炼秋的脸上，殳空全身都燥热起来，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也从来不会克制自己的情绪，只要不是关乎重大利益的。
捏着白炼秋的脸颊，“你想当一次性用品？”
“伊利亚斯从来就不会让我这么难堪，也不会羞辱——”
白炼秋直接说不出话来了！
她的口中讲的都是他不想听的，他就直接不让她讲了。
到底是谁在自欺欺人啊！
殳空的手指压在她破皮的唇上，来回碾压，看着白炼秋皱起眉，他心里不知名的情愫更加猖狂了！
对白炼秋的各种不满意也上升到了顶峰。
他的手指化为清洁点，清洁她全身每一处，细致到里里外外，似乎这样就能去除她身上伊利亚斯的烙印。
一遍又一遍。
白炼秋麻木了。
清醒地做玩物。
直至殳空的眉心舒展了一些，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但他的獠牙刺破了她的脖颈，漫长继续……
也好，至少他没有时间去追杀地下组织，也没有去祸害其他人。
整个过程，度秒如年，白炼秋觉得自己死在殳空手中千万回了。
她的意识混混沌沌的，肚子里的宝宝抱怨：
“妈咪，我又救了你一回。”
白炼秋摸着肚子，“安静些，安静些，等你出生后你也要安静地逃跑……”
最好是让她察觉不到。
不然，她会动手杀了他，杀了小殳空的。
她刚刚醒来，戒备心还不太重，和宝宝的交流直接讲了出来。
殳空听到了，抬手覆盖住了白炼秋的手。
她抬起头看向殳空，这才意识到他们所在的地方不对劲。
是海洋。
屏蔽罩把她和殳空保护起来，在水中往深海底部前行。
足足有七八米的大鱼从他们身边缓慢游过，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海洋生物。
白炼秋瞪大了眼眸，攀着殳空的手臂，视线定在一只颜色绚烂到她数不清的触手怪上。
喃喃，“这是哪儿……”
行动的速度不减，殳空带着她飞速下沉，“五等世界中最大的海洋。”
“你要把我埋入海底吗？”
“呵，这种死法，还不如被我吞吃入腹。”
“真是恶心，就连吸血鬼都不会吃人。”
“喝血和吃人的残忍程度有什么不同？愚蠢。”
再往下面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白炼秋下意识地抱紧了殳空，黑暗中，殳空长长的睫毛快速扫了下。
下沉还在继续。
白炼秋怀疑他们都要穿破地层了。
她什么都看不到，贴着的殳空也没有一点温度。
或许死之后的世界就是这样的。
想着，她也就不怕了，还有心情闲聊，“五等人类见过这些海洋生物吗？”
“就算是死，都不可能见到。”
“哦，这些海洋生物也进化了？可是这里是五等社会啊……”
“五等社会，那也只是人类自己划分的，在人类进化程度越高的地方，其他生物的进化就会被抑制。”
“人类真的很渺小啊，永远不可能探索完尽所有。”
“活着，就能。或者，成为造物主。”
似乎到了地方，殳空停了下来。
白炼秋什么都看不到，以为殳空要留下她独自去办事了，“给我留些糖果吧。”
她感觉到殳空的手掌抚摸过她的头发，“娜迪亚，祝你好运。”
“嗯？”
什么意思？
白炼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浸入了冰凉的海水中。
这可是在底、底、底啊！
超强的压力和冰凉的海水，足够把没有芯片加成的肉体压成碎片！
她的耳朵中、口中全部灌进海水，什么意识都没有。
殳空呢！
他要杀死她？
不，不甘心！
真主匕首还没出鞘啊！
白炼秋扑腾着，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包裹住她，把她带往更深的地方。
水波一层又一层，沉闷地拍着她身体的每一处，特别是脑袋，脑浆都快拍出来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又是这种感觉！
被殳空卖了、利用了、搞死了，她还是什么都不清楚！
好痛。
可她还没死。
或许是一瞬间的事情，又或许是很久，她的身体再次进入了屏蔽罩中。
意识逐渐回笼，身体各种的疼痛传入大脑。
白炼秋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指留着鲜血，只能是殳空干的好事。
至于殳空的目的是什么，她来不及思考了。
因为她发觉，浓厚的血腥味并不是从她的手指传来，这一点血丝不足以腥臭，是她的下体。
流产，还是生产？
白炼秋很慌乱，肚子一阵阵疼痛。
怎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有没有人来帮帮她！
肚子里的宝宝向她传递意识，“妈咪，不是你告诉我，要挑选合适的时机离开吗？”
白炼秋咬着牙忍痛，“这是海底多少万米，你能活吗？”
“不要小瞧我的能力，父亲利用你的鲜血来唤醒古老的吸血鬼伯爵，他正在和吸血鬼伯爵较量，而你也不能掌控我，这是我出生的最好时机。”
真是……好算计。
白炼秋痛呼出声，感受到孩子从身体里出来。
阳光照不进深海底，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刚才出生的孩子是什么样。
她只感到屏蔽罩再次破裂，她无限下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