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第二个案子的犯人上来吧！”
处理完陈才的案子之后，许道然挥挥手吩咐道。
不多时，接二连三的犯人都被带了上来。
而许道然也是全部按照大楚律法，有条不紊的一一审判，赢得了百姓们的一致叫好，甚至还有百姓开始口呼“许青天”！
“江大人，本官厉害吧？”
待到面前的几个犯人被带下去以后，许道然得意的对一旁的江南烟说道。
“夫君真棒！”
江南烟笑盈盈的夸赞道。
“没诚意。”
许道然虽然听的心里开心，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撇了撇嘴。
江南烟闻言美眸一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县衙的案子办完了，接着办大理寺那边移交的吧。”
许道然伸了一个懒腰，从木案上拿起一旁密封着的卷宗。
这是不久前大理寺那边忽然移交过来的几桩案件。
“不过说来倒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大理寺的案子会忽然移交到本官手中呢？”
许道然一边拆着卷宗一边喃喃自语，有些疑惑。
一旁坐着的江南烟听见许道然这话，悄悄的移开了目光。
许道然挠了挠头，没想出个所以然，接着开始审理案件。
很快，一桩不一样的案件出现在他的面前，让许道然眼神一凝。
“传刘老农上堂！”
在许道然的高喝之下，一个穿着粗糙灰白短衫、佝偻着背的老农颤颤巍巍的来到许道然跟前。
“听说你家唯一的一头耕牛，牛舌被人割了？”
许道然看着面前哭丧着脸的刘老农，眉头一皱。
“回大人，确有此事，但此事不知是何人所为！”
说完刘老农还紧张的解释了一句。
“绝对不是小人干的！”
他佝偻的身子抖的像个漏风的破风箱，一张本黑峻峻的老脸此刻紧张的脸色微白。
在大楚，耕牛对农业生产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意义。
一旦被发现有人私杀耕牛，至少都得关上两年半的大牢。
也正是因此，刘老农此刻极为害怕自己落得一个私杀耕牛的罪名。
百姓闻言皆是同情的看着刘老农。
牛进食时需要用舌头卷住草料，然后进行咀嚼和吞咽。
没了舌头的牛就算能勉强维持生命，但摄入食物效率也必然下降，生产效率也会因此大大降低。
都是底层百姓，他们很清楚耕牛对于一个家庭的重要意义，此刻不由得默然。
当然，比起耕牛本身来说，其实他们心里更在意一件事。
凶手能割刘老农家的牛舌，那必然是有备而来，几乎不可能留下任何明显的证据！
在没有证人，并且证据极难寻找的情况下，此案想要找出真正的凶手势必极难！
甚至一个搞不好，刘老农自己反倒得进去。
看着刘老农紧张的样子，许道然思索一番，很快想到了一个方法。
不过办法归办法，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只见他面色镇定的问道，“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
“证据呢？”
“这...”
刘老农吓得额头冒出一滴冷汗，哭丧着脸解释道，“小人没有证据...”
“那证人呢？”
“回大人，也没有！”
“那线索你总有了吧？”
“回大人，小人...小人不知啊！”
刘老农吓的面色惊慌失措，如丧考妣。
围观的百姓们听到刘老农的回答纷纷面露怜悯之色。
楚皇见状微微皱眉，扭头看向一旁的秦恒。
“此案你可有破案之法？”
“回陛下，恕臣才疏学浅，一时想不到什么妙计。”
秦恒老实回答道。
“那妙计没有，普通的办法总得有吧！”
楚皇闻言有些不满的道。
“那自然！”
见到楚皇似乎有些不高兴，秦恒连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道，“臣看这老农慌慌张张，想必其内肯定有什么隐情，不如好好审问拷打一番，自是能有结果...”
楚皇闻言，无语的看着秦恒，叹了口气。
“还不如不问！”
...
“得了得了！啥都没有，那就唤证牛！”
许道然嘴角一抽，嫌弃的摆了摆手，“把刘老农家的那头耕牛给本官带上来！”
在场所有人闻言都面露不解之色。
有人不解的问道：“许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或许是想通过牛的伤口来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吧！”
很快有人推测道。
“毕竟是牵着一头牛上来，难不成还能去问这头牛谁是凶手吗？”
暗中观察的楚皇两人闻言不禁一笑。
跟牛说话，这怎么可能？
看来这许大人是想通过牛的伤口来观察凶手的作案凶器，进而来进一步推敲凶手的身份。
这办案手法还是很有章理的！
不多时，一头断了牛舌的黄牛就耷拉着脑袋被衙役牵了上来。
“黄牛，本官问你，谁割的你舌头？”
许道然扯了扯黄牛的嘴角，大大咧咧的问道。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在听到许道然那句话的瞬间，百姓们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想法。
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楚皇的眼角更是狠狠抽搐了一下。
失算了！忘了许家小子，刚刚才不按正常套路出牌来着...
黄牛不明所以，下意识将牛头对着刘老农的方向。
“哞哞哞！”
“这个老头干的？”
许道然指着脸被吓的白了一个度的刘老农问道。
黄牛不明所以，调转身子又对着百姓们的方向“哞”了几声。
百姓们纷纷吓的散开。
“混账黄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句人话都说不出来，还想试图欺骗本官？！”
许道然气的脸色铁青，指着刘老农恶狠狠的说道，“刘老农，此牛胆大包天，本官命你速速将此牛宰了！”
“许大人！不要啊！”
刘老农吓得双脚一软，连忙跪下哭诉道，“小人一生坎坷，好不容易晚来得牛...”
“更何况，在我大楚杀牛乃是重罪！”
“大胆！你若敢违背本官的命令，本官现在就把你抓起来！”
许道然冷声道。
刘老农吓得一下不敢吱声，只好唯唯诺诺的点头。
“许副县尉！”
许道然大喝一声，一旁的许天涯听到一愣，但还是迅速起身。
许道然给他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而后大声宣布道，“此牛罪大恶极！就此原地宰杀，待牛宰杀完以后向本官汇报情况！”
“暂且退堂，午后再议！”
随着许道然宣布退堂，在场的百姓们瞬间哗声一片。
人人都不理解刚刚还办案如神的许大人为何会在此时忽然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但此时也已经退堂，他们也只好纷纷散去，打算下午再来。
“陈三，你说这许道然，刚刚那荒唐的一幕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在回去的路上，陈翔天眉头一皱，不解的问着一旁的陈三。
陈三面色同样不解，有些犹豫的道：“去问一头黄牛割舌凶手是谁，此事确实有诸多蹊跷...”
“但恕小人愚钝，一时无法猜透许世子的真实目的...”
陈翔天闻言眉头皱的更紧。
在今天上午的办案流程中，他已经确认了一件事。
那就是许道然确实是个聪明人，不是什么纨绔，此前不过一直在藏拙。
无论是从春风诗会上的出口成章，又或者说是公堂上的断案入神，都可以看出他的不凡。
但牛舌案一事让他心头一下生出警惕。
一个聪明人忽然变的如此愚蠢？
难不成在证人证据皆无的情况下，许道然还有后手？
“罢了！”
陈翔天面色阴冷，看向陈三，“我们准备的那个案子不会出意外吧？”
“回少爷，一切准备就绪，他们二人我都已暗中握好把柄，绝不会出纰漏。”
“如果不出意外，别说正常人，就算这许世子是神，也绝对无法还此案一个清白！”
“那就好！”
在他看来，此刻看似威风凛凛的许道然，很快就会在他的手上吃个大亏。
甚至如果此事运作得当，说不定还可以借来许道然的力量，彻底击垮自己那几个兄弟。
到那时...
陈翔天眼神闪烁不定，其内散发着野心和贪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