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马二爷当年娶秦如烟，那是真的爱到了骨子里。
所以，即便后来马二爷跟秦如烟生活不和谐，他也一次没想过去找别的女人。
马二爷作为大驴镇一霸，上赶着贴他的女人更是多不胜数，马二爷从来没有正眼看过。
明面上，大驴镇附近混的，都说马二爷是个怕老婆的，但大家心里都清楚，马二爷是个爱媳妇的好男人。
马二爷是信任黄小龙的。
现在，马二爷结合自己的猜测，加上黄小龙的话，总算确认，自己确实和媳妇不能在一起。
不是说自己没女人活不下去，马二爷心里想的是，自己这样，只会耽误媳妇秦如烟。
黄小龙看着他，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事实如此，只能轻声劝道，“马哥，看开些，这事.......勉强不来。”
良久，马二爷缓缓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却硬是扯出一个笑容，“兄弟，谢谢你跟我说实话，这事.......不怪她，也不怪你，要怪就怪我马老二没这个命。”
他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满一杯，“这些年，我心里憋屈，也觉得对不起她，现在.......反倒踏实了。”
他举起杯，“来，陪哥再喝一个，从此以后，这事儿.......翻篇了。”
黄小龙举杯与他重重一碰。
马二爷一饮而尽，抹了把嘴，“兄弟，那.......她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黄小龙一愣，“马哥，你这话.......”
马二爷摆摆手，打断他，脸上露出那种混不吝却又透着真诚的神情，“哥不傻，有些事，我看得明白。你嫂子.......如烟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一样，眼里有光。哥给不了她的，你能给。这就挺好，真的。”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哥就一个要求，别让她受委屈。她.......其实命也挺苦的。”
黄小龙看着马二爷，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汉子，此刻却展现出如此深沉的情义与豁达，让他心中震动，郑重点了点头，“马哥，你放心。”
马二爷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体松弛下来，又恢复了那股混世魔王的劲儿，大声招呼服务员，“服务员，再加个硬菜。妈的，以前总觉得自己不行，活得憋憋屈屈，现在知道不是老子的毛病，老子得好好补回来！今晚不醉不归。”
以前他连喝酒都想着媳妇，在外面吃饭从来没喝醉过。
现在嘛，马二爷心里的包袱卸下，无事一身轻，也想放纵放纵了。
黄小龙看着马二爷，知道他是用这种方式掩盖内心的波澜，也便笑着附和，“好，不醉不归。”
这事儿，说起来自己在其中也有一定责任，黄小龙心里有愧。
两人推杯换盏，一共吹了两瓶白的。
黄小龙有修为在身，稍微一运功，酒精就在体内分解排出。
马二爷就不行了，直接喝个酩酊大醉。
最后还是黄小龙把马二爷搀扶上车，送他回了家。
当然，路上，黄小龙也给秦如烟打了电话，告知对方一会儿两人回去的事。
秦如烟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车灯亮光，连忙迎了出来。
两人合力将醉得不省人事的马二爷扶进卧室躺好。
秦如烟细心地替他脱了鞋袜，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掩上门，和黄小龙一同来到客厅。
“他都知道了？”秦如烟轻声问道，眼眸中带着一丝复杂情绪。
黄小龙点点头，将饭桌上的对话简单说了一遍，末了叹道，“马哥他.......比我想的还要豁达，他是真为你着想。”
秦如烟沉默片刻，眼中泛起些许泪光，却又强忍着没让它们落下，“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看着粗枝大叶，心里却比谁都明白，也比谁都重情义.......是我对不住他。”
“嫂子，这事谁也不能怪，”黄小龙安慰道，“缘分的事，强求不来。”
“我明白，”秦如烟拭了拭眼角，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这样也好，说开了，彼此都解脱。我会尽快跟他办理离婚，他这个年纪，还能再早一个，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
黄小龙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原本有空跟秦如烟修炼一会儿的，现在也没那个心思。
“嫂子，那我.......先走了。”黄小龙当即告辞离开。
黄小龙离开后，秦如烟独自坐在客厅里发了会儿呆，直到卧室传来马二爷含糊的呓语，“如烟.......对不起.......”
她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起身倒了杯温水走进卧室。
马二爷正皱着眉头辗转反侧，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秦如烟用毛巾轻轻替他擦拭，动作熟练得仿佛还是多年前那个刚结婚时悉心照料丈夫的新嫁娘。
马二爷迷迷糊糊睁开眼，抓住她的手腕，“如烟.......别走.......”
“我不走，”秦如烟把水递到他嘴边，“喝点水，会舒服些。”
马二爷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忽然清醒了些，看着眼前这个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却注定不属于自己的女人，眼圈又红了，“我都知道了.......不怪你，真的.......”
秦如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耽误了你这么多年.......”
“别说傻话，”马二爷挣扎着坐起来，虽然醉意未消，眼神却格外清明，“能娶到你，是我马老二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就是以后你要好好的.......”
“你也是，”秦如烟替他掖好被角，“早点找个合适的人，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
马二爷咧嘴笑了笑，笑容里带着释然，也带着几分苦涩，“再说吧.......睡吧，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