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关系到生死，我不可能开玩笑。”
阿尔默盯着修斯那双血色的眼睛，任由他抓着领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张平静的脸，让修斯彻底抓狂。
“你故意这么告诉我，是为了让我放弃克隆人对不对？”
阿尔默将修斯的手拨开，“克隆人？如果塔莎还活着，首席不可能会制造克隆人。”
他说得很对，修斯没有理由再骗自己了。
铺天盖地的恨意钻心蚀骨般席卷着他的四肢百骸，他向后退了几步，咆哮了一声，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修斯视线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沿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洗手台上。
阿尔默看着那个曾经，自信张扬的男人，变得颓废痛苦。
他抽了张纸递过去，“节哀顺变。”
……
菜品都已上齐，而两个男人竟然还没有回来。
茉莉莎再次看了一眼手表，拧着双眉，诺诺地开口，“他们两个不会出什么事吧？”
姜芍盯着上方缓缓旋转星球，不以为然地说：“能出什么事？”
“我担心阿尔默……”
茉莉莎意识到自己把心声说出来了，又把话吞了回去。
“我担心修斯，阿尔默他那么蛮横无理的人，万一欺负他怎么办。”
话音刚落，她的餐桌前就笼罩上一片高大的阴影，男人低沉又带着点挑逗的声音，从耳边拂过。
“蛮横无理的人来了。”
茉莉莎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尴尬地转过头，就看到阿尔默一边扶着修斯，一边笑嘻嘻地盯着自己，浅眸中充满戏谑。
修斯身子微倾，面色青灰，两眼空洞无神，像是精神恍惚。
姜芍第一次见他状态这么差，瞳孔微张，“他怎么了？”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茉莉莎指着修斯惊呼一声，“阿尔默你真的欺负他了？”
阿尔默歪歪头，让修斯靠在自己的肩头上，“我可没有欺负他，他只是临时有点不舒服而已。”
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看向一旁神情萎靡的修斯，哪里会信阿尔默的话。
阿尔默用手拍拍修斯，勉强挤出一抹笑，“那什么……我先送他回家，一会再回来接你们。”
姜芍愣愣的听着他的话，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往餐厅门口走了。
“不觉得奇怪吗？”茉莉莎眼睛张大，鼻翼翕动，似是有点惊恐的说道。
“哪里奇怪？”
“修斯再怎么不舒服，能成那样？”
茉莉莎越想越不对劲，虽然五官展现着恐惧，但脸颊却开始微微地泛出红晕。
“不会他俩……”
姜芍听到这话，像是忍不住了般，忽地敛颚闷笑。
“不可能的，你放心吧。修斯应该是家里出事或听到什么消息受什么打击了，阿尔默做事周全，会将他安顿好的。”
茉莉莎不知道为什么舒了口气，夹起碗里的菜，最开始往嘴边送。
……
自从上次出去游玩过后，修斯就再也没有来骚扰过姜芍。
她安安稳稳地在茉莉莎家中住着，闲来无事会帮忙做家务，处理细碎的小事。
就这么过了整整一周，2355开始坐不住了，它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宿主，这么多天没见卡诺了，你真的不着急吗？”
姜芍刚收拾完家里，此时翘着腿躺在睡眠舱里，手指轻轻敲打着光屏的边缘，全神贯注看着惊心动魄的悬疑电影，喃喃自语道。
“实验不还没结束吗？什么好着急的？”
话音刚落，光屏上刚好演到神秘兮兮的侦探，指向犯人说出“真相只有一个”的固定台词。
2355能听出来，姜芍话里带点怨气，它撅着嘴说：“那要是实验结果一直不出来，你还能一直不去见他吗？”
“亲爱的五五，请不要再杞人忧天了。”
少女随手拿起桌边的薄荷糖塞入嘴中，冰冰凉凉的薄荷透入口腔。
“如果实验结果一直不出来，该急的不是我们，是他们。”
另一边，阿尔默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敬爱的首席连续工作了一周，眼睛都未曾合一下。他虽是改造人，身体素质异于常人，但是也不能这么不爱惜啊！
卡诺此时耷拉着眼皮坐在悬浮办公椅上，长时间的劳累使他肩膀下垂，面容憔悴。
阿尔默实在忍无可忍，上前劝阻，“首席，已经没有任何工作了，您歇会吧。”
“把后年的财务报表也拿来。”他哑声说道。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阿尔默扯着脸皮笑，一边说着好，一边往杯里下安眠药。
当晚卡诺就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回到少时，光着的脚走在冰冷金属地板上。
在一片模糊下，实验所的轮廓逐渐清晰。每一个转角，每一条走廊，甚至是空气中那股消毒水的味道都一模一样。
他来到熟悉的房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膛。
姜芍转过身，笑容如同春日的骄阳，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卡诺的心尖上。
她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少女手腕处克隆人编码，正贴着他的后背，散发幽蓝。
卡诺闭着眼将头埋在她的发间，拥抱的人儿变得开始变得虚幻，化作一缕缥缈，慢慢消退。他手臂悬在半空，手指穿过了虚无。
就在姜芍彻底消失的刹那……
卡诺骤然醒来，瞪大双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指颤抖按下呼叫机。
呼叫机尖锐声响突然划破了夜的宁静，不知道是不是给上司下安眠药产生愧疚，阿尔默主动守卫在门口。
听到呼叫机响动，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拔出腰间的手枪，一脚踹开了门。他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确定安全，才将枪收了起来。
卡诺坐在睡眠舱的边缘，身体微微前倾，碎发凌乱地覆盖在额头上，俊美无铸的脸略显慵懒。
阿尔默率先开口，“首席，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
卡诺抬起头，那双黑眸在灯光下颓美迷离，“教我怎么哄人。”
“？”
不是吧……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