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秦钰反应过来这里是那个修罗的地方！
她忙从床上爬起来，但没有力气，重重跌落在地。
那个修罗，那个恶魔，竟摇身一变成了权倾朝野的丞相！
她的脑海一片混乱，对于外面的局势全然不知。
“筝儿，筝儿呢？”
想到筝儿那个软绵绵的小身子，她就止不住的颤抖。
“你是说那个小姑娘还是那个小丫鬟？”环姬的声音传来，带着玩味。
“她们，怎么样了？”
环姬在美人榻上换了个姿势，翘着腿，“你先伺候好丞相今晚，明日我再告诉你。”
“什么？”
秦钰不可置信，要她伺候那个阎罗？
环姬可不管她，站起身子朝外面唤了一声：“夏虹、秋霁，过来伺候秦娘子沐浴！”
“是。”
两个丫鬟迅速走来，她们身姿矫健，步伐沉稳，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
秦钰想要反抗，可被夏虹一把按住，根本动弹不得。
环姬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施施然出了门，临走时她扭头吩咐：“洗干净点！”
夏虹和秋霁得了令，手脚麻利地将秦钰身上的衣服褪去。
沐浴过后，她们给秦钰穿上一件极为裸露的衣服，布料轻薄。
随后，两人抬着她送到了涵玉阁。
门口还守着人，彻底断绝了她逃离的可能。
入夜。
柳怀瑾归来，带着一身浓烈的血腥味。
白色衣袍上，血渍已然干涸，结成一块块，触目惊心。
他皱着眉头进了门。
新皇刚登基，他是他在朝堂的刀。
还有很多事没有办完，还有很多人没有清理，手上难免再要沾血。
下人们见他回来，急忙忙地烧了热水，为他洗去一身的脏污味道。
但都不敢抬眼看他。
在这京城之中，一直无人知晓他那银白色面具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面容。
或许，除了那新皇，便再无他人有幸得见。
连环姬也没法近得他身。
片刻后，柳怀瑾换上干净的衣袍，仔细确认身上没有血污残留，才踏入了涵虚阁的房门。
刚一进门，便看到床上有一具身姿婀娜的女人，被反手绑在床上，呈跪地姿势。
床上的女人只穿了一件薄纱裙裳，墨发披散，嘴里塞着锦帕。
秦钰见到他进来，想破口大骂，可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无奈地扶额，定是环姬那丫头自作主张。
他向来对美色无甚兴趣，即便环姬身材妖娆，整日在府中晃来晃去，他也不曾起过半分绮念。
环姬是三年前连墨赠予他的，颇有一些惩治人的手段。
他没有拒绝，也一直没有收入囊中，只当她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可现在，面前的人，他爱了这么多年啊。
他走到床边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取走了塞在她嘴里的锦帕。
秦钰此刻倒是不敢发出声音，一得了自由就缩到床里边的角落。
薄纱露出了她因为束缚而发红的脚踝。
他抬眸，抓住她粉嫩的脚，将她往床边一拽。
“啊！”
秦钰猛地被拽倒，身体往后倒在床上。
男人的呼气撒在她的皮肤上，陌生，危险，秦钰不由得浑身战栗。
“不要。”
秦钰轻呼，本能地把脚拼命往后缩，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
“别动，肿了。”
他拿出一瓶膏药，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握住她的脚踝，动作竟意外地轻柔，细细地涂抹着药膏。
秦钰抬眸看他，不经意间，瞥见他胳膊上渗着血。
“你的伤……处理过了吗？”
银白色面具下的嘴唇勾起，“你在关心我？”
秦钰顿时哑然，脸上一阵发烫，她咬了咬唇。
这个时候她应该质问他的。
“筝儿和兰儿呢？”
柳怀瑾抿嘴，手上的动作未停，抹完了脚腕，又拿过她的手腕，仔细地涂抹着。
“筝儿和兰儿呢？”
“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秦钰的眼底已经泛起了水雾。
眼见他还不说话，秦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嘶……”
柳怀瑾无奈。
他沉默了片刻，就在秦钰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缓缓开口：“她们很安全，只要你乖乖听话，自会见到她们。”
秦钰总算松开了口。
他放下手中的药，开始脱衣服，肩膀上被咬得很深，已经青紫。
他背对着秦钰。
烛火摇曳，映出他宽阔背影。
秦钰的心猛地一颤，只见那背上交错纵横着各式各样的伤痕，有陈旧深紫的鞭打痕，狰狞而恐怖，还有长短不一的剑伤。
瞬间，想起了那个已三年未归的少年——苏无。
苏无也是这样一身的伤痕。
可他不是他，苏无在她面前总是很乖。
总是带着笑容站在她面前，眼眸清澈，乖巧地唤她“阿钰姐姐”。
可眼前的人，陌生，危险。
他不是苏无！
苏无绝不会像眼前这人一般双手沾满鲜血，肆意屠戮生命！
那边，柳怀瑾又拿起药膏，涂抹着肩膀上的咬伤。处理完伤口后，他竟直起身，朝着床边走来，随后躺下身，躺在了秦钰的边上。
秦钰头皮发麻，猛地坐起身来。
柳怀瑾轻轻叹了口气，还未等秦钰反应过来，他的手已伸了过来，将她按了回去，不容抗拒。
又拉过被子，为她盖好。
秦钰死死地盯着他，双手叉在胸前，只有戒备。
就在这时，柳怀瑾突然倾身向前，秦钰的呼吸瞬间停滞，她紧闭双眼，心跳如雷。
然而，预想中的侵犯并未发生，只是额头上传来一片温热，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今晚不做什么，只抱着你，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蛊惑人心。
秦钰咬着下唇，身子僵硬得不敢动弹。
她鼓起勇气道：“我看到…你杀了他们，为什么不杀我？你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
柳怀瑾沉默了片刻，黑暗中，秦钰看不清他的表情。
许久，他才开口：“有些事，你无需知晓。你只需知道，我不想再放开你。”
在他的怀里，秦钰没办法放松，心跳的很快，这辈子除了苏无，她还没有跟哪个男人贴身睡过。
可奇怪的是，她对这个修罗的拥抱，没有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