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养伤期间，复活赛如期举行。
他百无聊赖地坐在评委席上，一条胳膊还拿石膏吊着。
台上选手们倒是挺卖力，闹哄哄的。
“浩哥，这次苗子都还可以啊。”旁边的主持人探过头来笑呵呵地搭话，“比上一届有看头。”
姜浩“嗯”了一声，心思却不在台上，眼神瞟着后台角落的监视器画面。
白露正跟她的助理凑在一起嘀嘀咕咕，那助理脸都快白了，手还在抖。
这俩人又在搞什么名堂？
“啊——！”舞台上突然一声尖叫，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一个选手玩高难度动作，直接从半空摔了下来趴在地上不动了。
现场瞬间炸锅，音乐停了，观众也骚动起来。
“医护！快叫医护人员！”主持人反应最快，抓起话筒就喊。
一片混乱里，陈九像个影子似的滑到姜浩身边压低嗓子：“老板，有个事儿。”
“讲。”姜浩头都没回。
“保安刚才在女选手更衣室的化妆镜后面发现了针孔摄像头。”
陈九语速很快，“已经报警了。”
姜浩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杯沿凑到嘴边没喝：“谁装的？”
“还在查。不过警察初步判断不是新手，手法很专业。”
陈九声音更低了，“听那意思像是有组织的团伙，专门搞这个，目标就是圈里人。”
他话音刚落，监视器里的白露猛地抬头，像是受了惊的兔子脸色煞白，二话不说就往后台冲。
她那个小助理腿软得差点跪下，被她一把拽走了。
“有意思。”姜浩放下水杯，冲陈九递了个眼神。
陈九秒懂，点点头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也就一支烟的功夫，陈九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老板，查到点东西。白露那助理的账上最近半年跟几个境外可疑账户有大额资金往来，名目……乱七八糟的，像是洗钱又像是交易。”
姜浩轻轻敲了敲打着石膏的手臂没说话。
比赛？早没心思看了。
他现在就想知道白露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针孔摄像头和这资金往来……啧，水深着呢。
陈九站得笔挺，等他发话。
“摄像头和偷拍团伙的事捅出去了？”
姜浩问得随意，好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警方刚联合几家媒体发了通稿，直接上了头条。”
陈九划开手机递到姜浩面前，“估计这会儿，整个娱乐圈都得抖三抖。”
手机屏幕上的新闻标题格外扎眼——“惊天丑闻！龙国娱乐圈多名艺人更衣室遭偷拍，幕后黑手疑指向白露助理，地下犯罪网络浮出水面！”
评论区已经沦陷，骂什么的都有。
“助理干的凭什么让白露背锅？有病吧！”
“白露也不是什么好鸟，看着就假！”
“细思极恐啊姐妹们！以后谁还敢用公共更衣室？”
姜浩扫了两眼，兴致缺缺地把手机推开。
娱乐圈这点破事，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招。
就在这时，后台又是一阵更大的骚动，尖叫声、哭喊声混杂在一起。
“白露！白露晕倒了！”
“快！快打急救电话！”
现场彻底失控，记者们纷纷往后台挤。
医护人员也抬着担架冲了进去。
姜浩却稳如泰山般靠在椅背上，眼神平静地看着监视器里那片混乱，嘴角甚至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戏码越来越热闹了。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呼啸着开走，白露被送往医院。
网络上更是炸开了锅，#白露晕倒#、#白露疑遭死亡威胁#、#偷拍事件真相#几个话题像坐了火箭一样冲上热搜榜前排。
“老板，白露在医院开直播了。”
陈九再次递过手机，表情有点微妙。
点开直播，画面里白露躺在病床上，背景是医院的白墙。
她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得像纸，手腕上还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镜头特意给了个特写。
“对不起……对不起大家……”
她声音抖得厉害，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我可能……撑不下去了……真的太累了……”
弹幕瞬间刷屏。
“露露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你说出来！”
“心疼死我了呜呜呜……”
白露哽咽着，颤巍巍地从枕头下摸出一封信：“这是……我早就写好的……如果我真的……真的有什么万一……希望大家能知道真相……”
说着她突然激动起来，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好像是个刀片，就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腕上划！
“白女士！你冷静点！”
旁边的医生护士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
直播间观看人数瞬间破了百万，还在疯狂上涨。
各大营销号、自媒体闻风而动，截图、录屏、添油加醋，忙得不亦乐乎。
姜浩盯着屏幕里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嗤笑一声：“这演技，不去拿个奖都屈才了。”
“老板，要不要处理一下？”陈九问。
“处理什么？让她演。”
姜浩摆摆手，示意陈九把手机拿开，“别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他倒要看看，这出戏打算怎么收场。
果不其然，直播画面在混乱中被掐断。
但效果已经达到了。
不到半小时，一篇声泪俱下的“独家爆料”文章横空出世，标题耸人听闻——“内部人士揭秘：白露遭圈内大佬长期胁迫，不堪重负欲以死明志！遗书内容曝光！”
文章写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把白露塑造成了一个饱受欺凌、走投无路、只能用极端方式反抗的悲情小白花。
里面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某些“不方便透露姓名”的“权贵”如何利用资源逼迫白露做违心事，参与各种“灰色交易”，甚至暗示这次的偷拍事件也是针对她的阴谋的一部分。
最后的高潮自然是她在医院直播，试图“割腕自证清白”。
“啧啧，写得真好。”
陈九把新鲜出炉的文章链接发给姜浩，顺口评价了一句，“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姜浩划着屏幕，快速浏览着那些煽动性极强的文字，表情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