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完全想不到郑祈白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这哪里是那个被自己看一眼就会脸红的腼腆小郎君，倒像是被哪个没脸没皮的色鬼上了身，成了小流氓。
而事实上，郑祈白话说出口的时候，自己就先红了耳根，连脖颈都漫上霞色，偏还要强撑着挺直腰背。
他是又想一亲芳泽，又怕惹恼虞清欢，于是他握住了虞清欢的手腕，拇指无意识摩挲她腕间脉搏，声音却比方才更低：“...不亲嘴也行的。”
话音刚落，虞清欢便踮脚尖，唇瓣若即若离地擦过他脸颊。
郑祈白整个人僵在原地，温软的触感很美好，可又觉得太过短暂，短暂到他方才甚至没能好好感受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看虞清欢，用手指了指自己嘴角，压低声音问，“虞姐姐，还有一下，能亲这里吗？”
虞清欢：“......”得寸进尺？
郑祈白小声地为自己辩解，“方才说了是两下的。”
瞥见虞清欢脸色明显的变化，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他话锋急忙一转，“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算了，我没关系的。”
虞清欢额角直跳，嘴上说着算了，面上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是演给谁看的？
她微不可见地叹气，算了，再亲昵的事都做了，亲一下又算得了什么，就当全了这小郎君的一片心意。
想及此，她又一次踮脚，朝郑祈白的嘴角吻去。
可就在这时，郑祈白感觉到淡淡的甜香袭面而来，他微微侧脸。
虞清欢的唇瓣顿时落在了他的唇上，四目相对，浓密的睫毛抖得厉害，他喉结滚动，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他微微后退了半步，咽了咽口水，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虞姐姐，我......”
虞清欢眼神复杂，看着郑祈白烧红的脸，红唇紧抿，觉得自己要是理解没错，这人是一直在对自己投怀送抱啊。
顾忌郑清容，她已经拒绝过了，可郑祈白仍然不死心。
既然如此，还不如满足郑祈白，这个年纪对什么事都新鲜，兴许过不了多久，他对自己就没了兴致，转而喜欢其他姑娘家了。
反正这种各取所需的事，谁也不吃亏。
就在郑祈白开口试图解释之际，想明白了的虞清欢，抬手拽住他的衣襟，稍稍用力往自己面前拉，“郑祈白，哪天你姐姐要是拿刀来砍我，你可得站在我面前替我挡着。”
听见这话，郑祈白有些茫然，这话什么意思，姐姐为什么要拿刀砍她？
不待他反应，虞清欢便已经吻上郑祈白，错就错吧，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一瞬间，郑祈白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瞳孔骤然紧缩，呼吸几乎停滞，只觉虞清欢身上的淡香，一寸一寸萦绕在他心口，烧进四肢百骸。
他原本就泛红的耳根此刻彻底烧透，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却连吞咽都变得艰难，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胸腔里心脏狂跳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是第三下了，是虞姐姐主动亲的，不是他求的。
于是，在虞清欢的稍稍撤离时，他本能地追去......
...
“虞、虞姐姐......”
郑祈白再度开口时，声音哑得不成调，尾音还带着细微的颤，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虞清欢，却又忍不住用余光去描摹她微微红肿的唇瓣。
他既羞赧又隐秘地欢喜，嘴角不受控地翘起一点弧度，又急忙咬住下唇试图掩饰。
虞清欢眼底已经恢复清明，她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这两天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郑祈白本来还沉浸在方才的温存中，闻言睫毛猛地一颤，“你又要我当做什么也没发......”
他话未说完便被虞清欢打断。
只见虞清欢伸手抵住郑祈白的唇，“我不想因为你我之事，影响了我和你姐姐的关系。”
郑祈白沉默良久，点了点头，如果只是这样，自己自然什么都不会说的，绝不会让虞姐姐为难。
“我不说，但是你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也不能故意躲着不见我，喊小二来敷衍我。”
虞清欢：“好，以后你来，我定见你。”
郑祈白耳尖红得能滴血，却固执地和虞清欢对视，“我亲你的时候，你也不能推开我。”
闻言，虞清欢眉梢微挑，“行，不推你。”
郑祈白顿时满足了。
没名分就没名分吧，只要能像现在这样亲近，这可是他平日里做梦都不敢肖想的，如今，却真真实实发生了。
他终于不用再偷偷觊觎着虞姐姐的筷子了。
...
将郑祈白好声好气地哄走后，虞清欢回了雅间，刚推开门，就正对上桑如和云娘抬头齐刷刷望过来的视线。
她有些诧异，“这都半个多时辰了，你们还没商量完？”
桑如笑眯眯，“是啊，都半个多时辰了，姑娘您才回来啊。”
也不知道郑小郎君这回又是什么正事，竟然能拉着姑娘聊上半个多时辰，要知道，上回待上半个多时辰的人，还是杜将军呢。
虞清欢面不改色地拂袖落座，拎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他话比较多，耽搁了。”
桑如的目光却落在了虞清欢身上，衣服是整齐的，就是嘴上的唇脂没了，看来是亲嘴了。
“姑娘，您这回没吃酒吧？”
虞清欢捏着茶杯的指节微微一紧，茶面晃出半圈涟漪，她轻咳一声，“没喝。”
她故作镇定地抿了口茶，也不知道桑如从哪里看出来的，每次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桑如，你有这本事，大理寺卿的位置，应该让你来坐才是。”
桑如：“姑娘谬赞了，奴婢可没本事同二爷抢饭吃。”
虞清欢顿时不再理会桑如的调侃，想起方才郑祈白离开时，依依不舍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玩。
她之间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唇瓣，红唇微微勾起。
这小郎君和其他人都不同，像极了千日酿——看似清透见底，实则后劲十足。
自己虽然不爱吃酒，可偶尔尝一尝......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