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嘴上说着不喜欢这个孙女，可这会儿越看，就越舍不得松手，尤其是看见怀里的女娃娃这双眉眼。
虞昭昭圆溜溜的眼睛好似在好奇地打量程氏，大概是能感觉到眼前人对自己的喜欢，她咧着嘴笑。
看见这一幕，程氏的心都化了，登时将孩子抱得更紧。
只这一眼，她就确定，这绝对是亲孙女，即便是头一次见，也跟自己亲。
她刚想笑，一抬眼对上几双眼睛看着自己，笑意收敛，硬邦邦道：“模样生得倒是齐整。”
一旁的婆子笑，夫人这嘴上嫌弃，可抱得比谁都紧，可见打心里的喜欢。
虞清欢眉梢一挑，齐整？
她当即眼神示意徐妈妈，“还不快把孩子抱回来，别累着国公夫人了。”
竟然说她女儿模样生得一般，那就别抱了。
徐妈妈“诶”了一声，当即上前，就想将孩子抱回来，可她手都伸出去了，却见程氏根本没撒手的打算。
程氏别扭道，“我就抱个孩子，能累到哪去，这孩子既然喜欢我，我抱多一会也无妨。”
一旁的桑如看破不说破，心想：这国公夫人方才嘴上还一口一句的嫌弃，这会儿瞧着，怕是都想把孩子给直接抱回国公府去了。
真是口嫌体正直。
对上虞清欢的目光，程氏沉声吩咐一旁的婆子，“还不快把我给孩子准备的长命锁拿出来？”
不一会，婆子便取出了两个木匣子。
到底是国公府，财大气粗，除了给孩子的长命锁，还有一对品相不错的玉镯。
程氏将长命锁给虞昭昭戴上后，示意徐妈妈将那对玉镯递给虞清欢。
虞清欢也是见过好东西，这对玉镯不比萧景和先前送给自己的那些差，她没再让徐妈妈把孩子抱回来。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还是带着礼来的。
“夫人有心了，我替昭昭谢过夫人。”
程氏：“昭昭？”
虞清欢颔首，“小名昭昭，大名昭宁。”
程氏满意，“这名取的倒是不错。”
她低头瞧着怀里的虞昭昭，这粉雕玉琢的脸蛋，她是越瞧越喜欢，心头一软，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孩子的鼻尖。
一旁的婆子笑，“小姑娘瞧着机灵，倒像是会认人似的。”
婆子话音刚落，就见虞昭昭突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攥住了程氏悬在胸前的翡翠璎珞。
程氏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可是御赐之物，小小年纪就知道挑好东西。”
说着，她故意晃了晃璎珞，引得孩子咯咯直笑，还想抓。
虞清欢忽然想起女儿抓萧景和鞋子那次......这孩子还真是净挑贵的抓。
桑如显然也想到了，低声在自家姑娘耳边笑道，“姑娘，咱小姑娘真有出息。”
一般的东西，还入不了小姑娘的眼。
虞清欢直觉女儿以后会是个小财迷。
不知在虞府待了多久，程氏抱着孩子来回踱步，步子比往日还轻快许多。
虞昭昭每笑一声，她嘴角的笑容就深一分，直到看见孩子睡着了，才依依不舍将孩子递回给了徐妈妈。
徐妈妈当即抱着孩子回了后院。
虞清欢已经不知道喝了几盏茶，瞥见程氏的眼珠子都快跟着徐妈妈走了，她缓声道，“夫人若是喜欢昭昭，常来便是。”
程氏轻哼一声，板着一张脸，“谁说我喜欢，我不过就是来看一眼，现在看到了，也该走了。”
虞清欢笑笑，“桑如，替我送送国公夫人。”
桑如：“是。”
...
将程氏送走后，桑如回来，喋喋不休道，“姑娘，奴婢瞧着国公夫人很是喜欢小姑娘，方才那手抱着小姑娘，徐妈妈去接，她都不乐意撒开。”
虞清欢翻看着酒楼这两日送来的账本，听见桑如这话，想起方才，淡笑道，“毕竟是淮安的第一个孩子。”
程氏自然是喜欢的，即便嘴上在嫌弃。
桑如有些担心，“姑娘，国公府会不会同咱抢小姑娘？”
本来那国公府表现得嫌弃，她还庆幸，可这会儿明显是喜欢的，国公府的人以后怕是会有抢人的心思。
虞清欢头也没抬，语气平缓，“国公府不敢抢。”
只要有萧景和圣旨亲封的永宁公主的封号，定国公夫妇不敢抢人。
都是聪明人，定国公夫妇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与此同时，程氏回到了国公府，人刚进厅子坐下来，茶没喝上，就被定国公追着问：“怎么样，见到人了？”
定国公目光紧盯自家夫人，他今早下朝后回了府就一直在等。
这会儿迫切地想从自家夫人口中知道一些情况。
程氏接过婆子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两口解渴，在丈夫急切的目光中开口，“见到人了。”
定国公就这么盯着她看，等着她的后话。
岂料程氏又继续喝茶，慢悠悠的，定国公登时就急了，忍不住催促，“到底怎么样，你快说啊。”
程氏瞥了他一眼，“早些时候让你跟着我一块去，你就是不去，现在又急着问，你到底希望那孩子是咱儿子的，还是希望那孩子和咱无关？”
定国公情绪是复杂的，到了这把年纪，就想享受点天伦之乐，所以他既希望那孩子是儿子的，可又担心那孩子真是儿子的......
“你就快说吧！”
瞥见丈夫这反应，程氏连连摇头，“那孩子我看了，和咱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尤其是那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定国公一听，眼睛一亮，“当真这么想？”
程氏点头，“那孩子我还抱了一下，很是亲近我，就是咱国公府的血脉，不会错的。”
定国公听见这话，却持怀疑的态度，“你才见了一次，怎么就亲近你了，你莫不是夸大其词，来唬我的？”
程氏翻了个白眼，“你爱信不信，反正昭昭那孩子我是认下了，就是我亲孙女，明日我还去瞧。”
定国公一听，有些急，揣着手道，“也行，明日我同你一道去瞧瞧。”
他倒要看看那孩子是不是真有自家夫人说的那么玄乎。
程氏眼神有些嫌弃，“你去干什么，你昨日不还说他们丢了你这张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