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就是负责送饭的。
显然在路上已经听牢头说过了事情原委，
此刻吓得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饭菜是我老婆子做的，我只负责送。那位是皇子，柳大人特意交代没下斩令之前，不能苛待，所以他的饭菜都是单做的。前天下午，我家老婆子说她做饭的时候有人来过家里，她只看到个影子，飘忽一下就不见了，她还以为是眼花。”
“今儿牢头去问，才想起这事，除了这个，再没有其他了。”
“飘忽一下就不见的影子？”江清婉皱了皱眉心。
若真是苏巍川身边的那个影子，就算青穗和李斗这样懂武功的，都不一定能看清。
更何况这些普通人。
“我知道了，你起来回去吧。”
这边牢头刚带着老李头离开。
前院就传来喧闹声。
“人呢，衙门的人呢，赶紧给我出来。”
师爷还没从后院出来，那些人就已经冲了进来。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七八个护院，气势汹汹。
“你们柳大人呢？捕头呢？”
师爷认出对方。
“你不是太学院首院府上的邓管家吗？”
邓管家冷哼一声。
满脸气愤，
“你认得我就好。太学院副首院蒋钊，当朝青蕊郡主的夫君，丧心病狂，跑去首院府邸杀人，现在你们立刻派兵去首院府上捉拿凶手，拉去菜市场砍首。”
师爷听得目瞪口呆。
“首院……死了？”
邓管家怒喝，“我知道你们京兆府跟九王爷关系亲近，王府宋夫人跟青蕊县主更是以姐妹相称。可我家首院老爷身死的时候，房间内只有蒋钊一人，证据确凿。如今府中护院已经将人擒住，只等你们过去拿人，若你们胆敢徇私，首院所有亲眷定要告去皇宫。”
“还有太学院所有学子。之前榆林书院一事，九王爷处处针对打压太学院，不就是想辅佐蒋钊抢了我们首院老爷的位置吗？那次大比武，蒋钊已经显露野心，这些事，我们老爷亲口告诉我的，如今竟等不得动了歹心杀人，简直枉读圣贤书！”
师爷整个人愣在当场。
脑子里一片空白。
倒不是没有应对过紧急事件，而是，书院相争一事刚刚了结，如今首院却死了，凶手还是跟九王府关系亲近的青蕊郡主的夫君。
这其中联系，怕是柳如知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他赶紧拱了拱手。
“邓管家，衙门突发急事，我们大人带着所有衙差紧急出门办案，我只是一个师爷，缉凶之事，实在力不从心。”
“你这话何意？难不成京兆府不管了吗？那我现在就去大理寺告状！”
邓管家说着着转身就要走。
这时，一个捕快从外面跑了进来。
看到师爷正要发问，就被邓管家一把拽住。
“这不是捕快吗？好你们京兆府，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偏袒蒋钊，还有和颜面做这京城的父母官？”
捕快被拽的一愣，当即一把甩开。
“师爷，王妃呢？大人让我来请王妃，我们找到秦润了。”
江清婉从房间内出来。
“为何不抓？”
不快赶紧解释，“人藏在密林之中，林子很大，我们不敢贸然进去，怕再有伤亡。大人让我来请王妃过去一观。”
他话音刚落，邓管家又嚷嚷起来。
“九王妃？你是九王妃？你们京兆府果然是九王府的走狗！”
师爷急道，“邓管家慎言，九王妃是我们大人特意请来协助办案的，你再如此藐视官府，休怪我禀明大人，定你个诽谤之罪。”
邓管家指着师爷气的脸色铁青。
气氛剑拔弩张，江清婉淡淡开口。
“师爷，既然有了捕快，案子出了自然要办案。岂有将报案之人拒之门外的道理。秦润的事，告知我位置，我自己前往即可。”
师爷眼下也无法。
只能点头。
捕快说了密林的位置，江清婉便带着青穗几人走了。
待她离开，师爷才道，
“邓管家，办案讲究证据，不能听你一人之言。我和捕快都没有资格给人定罪，更不可能前去当场斩杀。我会带着仵作搜集好所有证据，等柳大人回来，即刻升堂公开审理。”
对此，邓管家也无异议。
“我们所有人亲眼目睹岂会有假，怕你们查吗？”
众人吵吵嚷嚷的往首院府邸而去。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墨青蕊的耳朵里。
她正与人打马吊，闻言根本不信。
“蒋钊若是杀人，本郡主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少听些胡言乱语，莫要吵我打牌。”
传话的小厮被丫鬟支开到门外，
心急如焚的小声道，“我真的看到捕快去了首院家，那个邓管家还嚷嚷说已经抓到了咱们郡马爷。”
丫鬟很是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老爷是郡马爷，还是太学院副首院，有咱们郡主护着，步步高升，这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岂会想不开去杀人，你定然是听错了。”
小厮摇头。
“我亲耳听见不可能听错。”
丫鬟想了想，指了指茶馆包厢内。
“郡主正在兴头上，你可莫要扰了她的兴致。你先去首院府邸看一眼，确定以后再来汇报也不迟。”
小厮顿觉有理，当下转头跑走。
另一边，江清婉等人很快赶到了密林外。
此刻，柳如知正挡在小红和小花前面极力劝说。
“两位神兽切勿冲动啊。你们看看这地上的尸体，若你们有个闪失，我如何跟九王妃交代。”
小红冷傲的扬起狐狸脑袋。
显然对柳如知将他们和地上那些野兔子野鸡相提并论很是不爽。
柳如知赶紧哄。
“我知道二位定有神通，若是一个不小心把里面的人给弄死了，是要给九王妃惹来麻烦的。”
他说的口干舌燥，见到江清婉从马车上下来，终于长松了口气。
小跑着迎了上去。
“九王妃，劳您辛苦了，下官实在是没了法子。”
“您瞧瞧这地上的尸体，怕是整片林子的野兔野鸡都被咬死了。”
江清婉低头看了两眼。
那些尸体和京兆府衙门口的家禽尸体，死因一样。
只是死的更为惨烈，不止是被吸干了血，还把肢体给撕扯开，甚是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