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鸿听到韩子夜的话，猛地一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下意识收紧：“妞妞的妈妈？出现在异鬼所在的院子门口？”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疑惑道：“你说的……是上面最近紧急通知，要我们严加防范的那个……厄级异鬼吗？”
“是。”
韩子夜点头，目光锐利地观察着申鸿的反应，“时间、地点都太过巧合，我不能不怀疑。”
申鸿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妞妞妈妈……她就是个普通人，没觉醒任何天赋，身体也不算好。
平常日子过得太苦了，为了补贴家用，确实会去捡些破烂卖钱……霜月市大大小小的角落，只要是能捡到东西的地方，她可能都会去。
那个院子附近……好像确实堆了不少废弃建材和垃圾……”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和为自己所知情况辩解的急切：“韩哥，我觉得……这应该真的就是巧合吧？
我经常去看她们，没发觉她们有什么异常啊？
妞妞就是那样，她妈妈每天也就是忙着生计和照顾孩子，没见过什么陌生人来往……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
韩子夜仔细看着申鸿的表情。
他沉吟片刻，确实，从申鸿这里似乎找不到什么破绽。
一个捡破烂的妇人出现在垃圾堆附近，这个理由本身足够合理。
“也许吧。”
韩子夜缓缓道，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虑，“可能确实是我们多心了。但近期务必让她们多加小心，那片区域并不安全。”
“我知道，我知道！”申鸿连连点头，“谢谢韩哥提醒，我会告诉她们的，让她们最近别往那边去了！”
货车又开出一段距离，到了一个僻静的路口。
韩子夜和炎阳对视一眼，示意申鸿停车。
“就在这里吧，我们下车。你也赶紧回据点，别再耽误了。”韩子夜说道。
申鸿依言停下车。韩子夜和炎阳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就在货车即将重新启动离开时，申鸿忽然从驾驶室探出头，喊住了他们：“那个……两位兄弟！还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
韩子夜回头，夜色下他的面容轮廓清晰：“358小队，韩子夜。”
他指了指身旁抱刀而立的同伴，“他叫炎阳。”
申鸿将这两个名字在嘴里默默念了一遍，眼神变得格外郑重，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充满诚意：“今天的事……谢谢你们！真的，谢谢！”
韩子夜摆了摆手，没再多说。
破旧的货车发出轰鸣，缓缓驶离，最终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看着货车尾灯消失的方向，炎阳抱着刀，忽然冷冷开口：“他的话，你信几分？”
韩子夜目光深邃，轻声道：“关于那对母女的部分，看起来不像假的。他的愧疚和想要弥补的心情是真的。但是……”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三天前的巧合，我始终觉得有些蹊跷。
厄级罔鬼刚出现，拾荒的女人就恰好出现在门口？这概率太低。”
“需要盯着吗？”炎阳言简意赅地问，瞳孔中闪过一丝凛冽。
韩子夜思考片刻，摇了摇头：“暂时不用。
我们刚和申鸿分开，如果立刻有人去盯梢那对母女，万一被暗处的敌人察觉，反而打草惊蛇。
既然红姐已经上报，相信上面会有更周全的安排。
我们先回去，把今天的情况也向红姐汇报一下。”
“嗯。”炎阳点了点头。
两人不再耽搁，身形一动，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朝着晨曦据点的方向快速掠去。
韩子夜和炎阳在昏暗的街道上疾驰，周围的景物飞速倒退。
低矮的棚屋、堆积的废弃物、偶尔亮着昏黄灯光的窗户，都模糊成一片片流动的阴影。
然而，就在经过一个堆满破旧轮胎的岔路口时，韩子夜猛地刹住了脚步！
他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心里咯噔一声。
跟在他身后的炎阳反应极快，几乎在同时停住，横刀无声无息地出鞘半寸，金红色的瞳孔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韩子夜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感知提升到极致，【黑夜权柄】加持下的五感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环境中任何一丝不协调的细节。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刚刚经过的那堆像小山一样的废弃轮胎，又看了看旁边一扇用木板钉死的窗户，声音冰冷而肯定：
“不对！这个地方……我们刚才好像经过过！”
炎阳闻言，仔细看了看周围，眉头也皱了起来，但他看了几眼后，却有些不以为意：
“这鬼地方的棚户区，巷子都长得差不多，又黑又乱，看错了也不奇怪。”
他对于辨认路径实在是不太擅长，更多是依靠直觉和记忆地标。
韩子夜这才想起来，炎阳在方向感上确实有些欠缺，是个不折不扣的路痴。
他没有浪费时间辩解，眼神一厉，反手抽出横刀！
“唰——！”
冰冷的刀锋在昏暗光线下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斩在身旁一面斑驳污秽的砖墙上！
“嗤啦——！”
砖石碎屑飞溅！
一道清晰深刻，长达半米的斩痕瞬间出现在墙体上，如同一个狰狞的伤疤。
裂缝中还流淌着液体般的黑色暗影，这是韩子夜用暗影之力留下的特殊记号。
“跟我走！”
韩子夜低喝一声，身影再次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炎阳看了一眼墙上的刀痕，不再多言，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