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她想让她亲眼看到她出嫁，让她了无遗憾地走。
看着怀中娇俏的小脸，沈星若在她的鼻尖点了点。
“没想到，咱们小晚儿这么恨嫁？”
出嫁可是女子终身大事，她知道这孩子的心意，可更因为如此，她不想委屈了她。
云栖晚握住她的手。
“我不在乎什么十里红妆，我只在乎成婚之日有没有师娘。”
若没有师娘见证，她的婚礼便是不圆满的。
见沈星若神情已开始松动，云栖晚继续诱哄道。
“难道师娘不想替晚儿梳妆，不想亲手替晚儿盖上那红盖头，不想见证晚儿拜高堂，不想喝墨淮的女婿茶吗？”
她不在乎什么虚礼，只想得到师娘的亲口祝福。
“晚儿，师娘……”
“师娘，你就成全晚儿，好不好？”
心底被深深触动，沈星若眼眶微微发红，将怀中的人抱紧了几分。
“好，师娘送你出嫁。”
……
云栖晚刚打开房门，便见言玉溪带着三小只齐刷刷地看着她，眼神还透露着些许怪异。
看到她脚上已经凝固的血迹，祈墨淮眸色沉了沉。
“阿云，先把鞋穿上。”
顺着她的视线，云栖晚看到放置在门口的鞋。
“哦，好。”
她都忘了，还有没穿鞋这回事。
穿好鞋后，走到祈墨淮身旁，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那些话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墨淮，我……”
“可否委屈阿云，同我在天辰山成婚？”
云栖晚怔住，这人是有读心术吗，怎么就与她想到一处去了。
看她呆愣的模样，祈墨淮将她额间的碎发别到耳后。
“即便阿云不愿嫁，我也要娶，因为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将阿云许配给我了。”
“身为师父的爱徒，阿云可不能亲手砸他老人家的招牌。”
许配？云栖晚不解地看向言玉溪，见他点了点头。
“墨淮说得没错，为师已经答应了你们的婚事。”
……
一个时辰前。
待红螺离开后，祈墨淮便径直跪在言玉溪面前。
“祈墨淮求娶天辰山云栖晚，求前辈成全。”
见言玉溪不说话，祈墨淮又连忙补充道。
“本该家父家母亲自上门提亲，以彰显诚意，但事急从权，恕晚辈无状。”
“求娶的聘礼明日才会送到天辰山，还请前辈见谅。”
他让东阳准备的礼物中，既有给沈星若和言玉溪准备的见面礼，也有提亲的聘礼。
但父王和母妃未亲自来天辰山提亲，终究是委屈了阿云。
言玉溪摆了摆手。
“老夫不是在乎那些虚礼的人，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个关口提出此事。”
若他没猜错，他那个徒儿恐怕正有此意。
“晚辈知道，此时提出与阿云成婚，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但晚辈发誓，若娶得阿云为妻：
“心之所向，无问东西，念她所念，想她所想，愿她所愿，爱她所爱，行她所行，许她一生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听到祈墨淮求娶自家小师妹的那一刻，谷清音和陆承影便自动站在言玉溪身后，企图拿出气势压一压这厮。
当听到这些誓言时，两人便默契退开，不敢再接这厮的跪拜。
若这厮指天发誓，说那些此生只爱小师妹一人，不让她伤到一根毫毛之类的狂言，他们多少要为难一番。
可他说的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支持和尊重小师妹的选择，况且他之前也一直是这般做的，这让他们想为难也为难不了。
明明是天辰山想趁火打劫，让他和小师妹成亲，但这人却将责任全揽了过去，还真是让他们无可挑剔。
只能认栽。
言玉溪此刻才深刻体会到，宸儿在信中提到的，祈墨淮懂他们的小五，并非妄言，走上前亲自将人扶起。
“你和小五的婚事，老夫同意了。”
听到他同意此事，祈墨淮心中狂喜。
“多谢前辈。”
说着，又朝言玉溪拜了下去。
“怎么，还叫前辈？”
“多谢师父。”祈墨淮立即改口道。
……
云栖晚此时才注意到，祈墨淮对言玉溪的称呼的变化，在回天辰山时，他虽然也一口一个师父师娘叫着。
可回到天辰山后，他便乖巧地唤师父师娘前辈，唯恐他们厌弃。
想到面前之人为她做的事，云栖晚心头微暖。
“墨淮，谢谢你。”
谢谢他全心全意为她着想。
“阿云还未回答我，可愿与我成婚？”
见他仍旧执着于她的回答，云栖晚嘴角微扬。
“天辰山云栖晚，愿嫁予祈墨淮为妻。”
听到心爱之人愿嫁给他，祈墨淮瞳孔猛缩，脑子里的烟花忽然炸开。
“阿云，真好，真好……”
握住云栖晚的手越收越紧，直到她的痛呼声传来。
“嘶……”
祈墨淮像似被踩中尾巴一般，慌忙放开她。
“阿云，对不住，我只是……，我只是……”
他只是太兴奋了。
见他这副呆痴痴地模样，云栖晚又岂会和他计较。
“无碍，成婚用的那些东西……”
“成婚要用的那些东西，我已经请红螺下山去买了，成婚的日子师父也瞧过了。”
云栖晚看向言玉溪，便见他道。
“明日酉时就是良辰吉日，你二人便在那时拜堂成亲吧。”
“好，听师父的。”
见她同意，祈墨淮暗暗松了一口气。
“成婚的事宜都交给我们来筹备，阿云安心陪师娘就好。”
云栖晚点了点头。
“好，那便辛苦你们了。”
说完，便准备朝沈星若房中走去，不知又想到什么，转身看着言玉溪。
“师父，我……”
师娘时日无多，她想多陪陪她，可师父又何尝不想。
言玉溪挥了挥手，笑道。
“无妨，你明日成婚，今夜就让你师娘陪着你。”
他也想在最后关头陪着心爱之人，可这孩子明显心结未解，他担心她陷入魔障。
况且如今他已经这把年纪，用不了多久便会去找若儿，这最后的时光，让给他们的女儿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