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发什么呆呢？”
冉以沫清脆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欧阳煜抬头，正对上妹妹促狭的眼神。
他挠了挠头，突然觉得，有这样的弟弟妹妹，既是压力，也是动力。
至少现在，他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了。
总有一天，他一定能成为弟弟妹妹的依靠。
欧阳煜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啪”地一拍桌子，笑得直拍大腿：“哈哈哈，老欧，您现在可是有主的名花了。”
欧阳煜笑得前仰后合，前言不搭后语，差点把饭碗震翻：“部队里那些惦记您的女人们这下可要哭晕在厕所了。”
欧阳睿渊抬起手在少年的后背一拍：“臭小子，你可真是亲儿子，刚夸了你，你就捅我刀子。”
少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手指着冉南雪：“老欧，你咋还不让人说实话了，这些年明里暗里喜欢你的女人都有一个加强排了，只是不管有多少花花草草，我妈往那儿一站，简直就是对她们的降维打击！”
他夸张地抹了抹眼角：“总之我妈的颜值就是让她们自惭形秽、羞愧难当的存在。”
欧阳煜这话倒是不假，冉南雪自从吃了冉以沫给的那个灵药后，整个人由内而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刻她只是穿了件简单的浅蓝色衬衫，却衬得肌肤如初雪般晶莹剔透，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那张精致的脸庞上看不见一丝岁月的痕迹，倒像是被时光遗忘的少女。
若让冉南雪换上一条色彩鲜艳的布拉吉连衣裙，再精心编织两条乌黑亮丽的大辫子垂于肩头，说她正值二八芳龄，青春年少，恐怕也会有人深信不疑。
少年笑得东倒西歪，活像只抽风的虾米。
欧阳煜越说越来劲，清了清嗓子，故意学着大人调侃的语气：“要我说啊，那些女人也太没自知之明了，真当老欧您是收废品的呢，什么货色都……”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少年猛地捂住嘴，惊恐地看向冉南雪。
完犊子了。
他说的太嗨，一时嘴瓢了。
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妈！我亲妈！您就当我在放彩虹屁。”
“妈！我亲妈！您就当我在放彩虹屁！那些庸脂俗粉给您提鞋都不配！您可是天上的星星，那些女人连候补队员都算不上。”
餐桌上，冉以沫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冉逸尘则一脸\"这傻子不是我哥\"的表情。
欧阳煜还在滔滔不绝：“您可是高岭之花，不但医术精湛，还会造机器，哪像那些女人，不是冲着老欧的钱，就是奔着欧阳家的名头……”
谁知欧阳煜下一秒话风一转：“要是谁敢往我爸身上贴，我第一个写信去革委会举报！”
说着，他狗腿地给冉南雪夹了块红烧肉：“反正爷爷奶奶早就认定您了，我也只认您这个妈！其他女人想进欧阳家的门？做梦来得比较快一些。”
欧阳睿渊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熊孩子这性格到底随谁？除了这张脸与他相似，其他简直像是基因突变。
冉南雪笑笑，没有说话。
欧阳睿渊偷瞄了冉南雪一眼，发现新婚妻子正优雅地夹着菜，脸上看不出丝毫波动，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淡定得像在听别人家的家长里短。
欧阳睿渊刚松了半口气，突然又酸成了柠檬精。
媳妇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我在她心里还不如这盘青菜有存在感？
这个认知让他顿时觉得嘴里的饭都不香了，比吃野菜馍馍还要烙嗓子。
冉以沫慢条斯理地吃完一个水晶虾饺，抬头看了眼还在喋喋不休的欧阳煜。
小姑娘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哥哥真是说话太直接了，都不会委婉一些。
她分明看见妈妈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发白，虽然面上不显，但肯定是被这些话弄得不太自在了。
冉南雪被逗得哭笑不得，轻轻戳了下欧阳煜的额头：“就你话多，吃饭！”
冉以沫摇了摇小脑袋，软软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小煜哥，你想得太天真了。”
她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所有人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齐齐看向她。
“总有那么一些人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择手段的”
小姑娘的目光在父母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欧阳睿渊脸上：“所以就算爸妈他们领了结婚证，也不是万无一失的，除非……”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那双与母亲如出一辙的杏眼里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狡黠光芒。
包间里一时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树叶的沙沙声，连一向活泼的欧阳煜都屏住了呼吸。
欧阳睿渊心里咯噔了一下，直觉女儿接下去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挺直后背，喉结微微滚动。
“乖女儿，除非什么？”
欧阳睿渊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却掩饰不住其中的紧张：“不要卖关子，我这么多年可是一直为你妈守身如玉的，离其他女人都是远远的。”
说着，他伸手去握住冉南雪的手，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他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冉南雪只是抿唇一笑，没有出声。
她也想听听女儿这小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冉以沫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那双与冉南雪如出一辙的杏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放下餐巾的动作优雅得像个小淑女，可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在座的几人都变了脸色。
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一个11岁的小丫头说出来的话。
\"男人招女人喜欢\"
她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像在课堂上发言般认真：“一是因为他本身优秀，有招人喜欢的资本。”
她歪着头打量欧阳睿渊，目光他在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逡巡：“比如像老爸这样长了一副好皮囊，英俊潇洒，令人赏心悦目。”
欧阳睿渊刚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茶水在杯中晃出一道细小的涟漪。
他总觉得女儿这番话不像是单纯的夸奖。
冉以沫突然甜甜一笑，那笑容如同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老爸你这长相就算再过二十年，也依然能够迷倒一帮倾慕者的。”
欧阳睿渊此刻觉得小棉袄的话字字扎心，这哪里是在夸他魅力无边，妥妥给他拉仇恨值的节奏啊。
他偷瞄了眼妻子，果然看见冉南雪正优雅地抿着唇，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看不出喜怒。
小姑娘浑然不觉般继续掰着手指细数：“另一种是对方位高权重，嫁给了这样的男人，可以说不用为后半生而发愁。”
包厢里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窗外的知了声突然变得格外刺耳，像是为这场谈话打着诡异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