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凌晨十二点，林大白发了条短信，「平安」。
看见这两个字，程意面露笑容。
幸好，他没事。
程意给他拨了电话，“方便说话吗？”
“方便。”声音听着正常但夹着一股疲惫。
“林老师，对不起。”虽然没有出事，但他还是受了这无妄之灾。
林大白轻笑，“看你这话说的，调查是我自愿的。”开始有些不乐意到后来的投入，后面他是憋了一口气要做这件事。
“程意，我是记者而且我是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程意心思这么细腻应该猜到他这几天为什么会断联。
有时候他甚至希望，程意能做个正常孩子。
“林老师，我懂你的意思。马家的材料我准备交给官方了。”这样林老师也可以解脱了。
“啊？不是还没结束吗？”林大白很震惊。
程意开导他，“现在上面在查他，我们要做的是顺水推舟。”
沉默一会，“人靠谱吗？”
没人看见的地方，程意点头，“靠谱，材料你备份一份给我。林老师，明天十点老地方见。”说完这话，程意心里轻松不少。
本来王钦白要来，被她拒绝了。
看见程意进门，他立马挥手打招呼，程意快步走过去。
林老师看起来很精神，一看是刮过胡子做了造型。
程意打趣道，“林老师，怎么感觉你年轻了5岁。”
服务员很有意思，指着林大白，“你要拿铁。”而后看向程意，“你要橙汁。”
两人对视一笑，“谢谢。”
林大白拿出一个黑色小包放桌上，“材料我备了两份，你应该需要留一份。”
“好。”程意接过袋子。
接着他又拿出黑色大袋子，“里面是剩下的钱。”
程意直接把袋子推回去，“林老师，后面还要调查一个人，况且我还需要你帮我跟几场报道。”
林老师没动，“用不了这么多！”
程意看着他眼睛，“你值得！”
程意喝了口橙汁，拿起装材料的小袋，“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如果当初没来找你，你也不会遭受这些。”
见他要说话，“您收下吧，这样我心里好受许多。”
程意态度这么坚决，他把袋子拿回去放好，“以后有事喊我一声。”
程意点头，喝了口橙汁，“林老师，谢谢您！”
电话响了，是沈怀明，接起电话，“我到了。”
程意直接说，“沈队长，你和师傅讲到百达报社这边，我在这等你。”挂断电话。
“你约了人？那我先走了。”林大白起身，“今天我请你喝。”笑着走了。
程意和周好予慢慢悠悠的晃到百达报社对面的街道，盯着熟悉的街道发愣，想起第一次见林老师的场景，那时她幼稚的像个孩子。
“程意。”她转身抬头，沈怀明站在马路边，像棵直挺的松柏。
她微微一笑。
带着沈队去了咖啡厅，坐在老位置上，把还没焐热的材料交给他。
沈怀明打开拉链，里面有一个硬盘，“东西都在里面了？”
“对，全部都在里面。”程意抠抠手指，不知道她选择对不对。
沈怀明瞥见程意的动作，盯着她，“程意，你一紧张就会抠手指，这个习惯很不好。”
看了眼手，她之前都没发现，“谢谢沈队长，这份材料，我希望能发挥它的作用。”
“你放心，材料内容我会亲自过一遍。”沈怀明起身，“无论是什么原因，这种事以后还是少做。”
程意没说话，看向窗外。
沈怀明这么在意材料，说明在查的案子一定和马首瞻他们有关，冷哼一声，坏人作恶自有天收。
不过上次马叔说，才申煤矿背后还有外国人，而马首望恰巧和外国人有接触，会不会......
黄小梅电话来了，“程意，你怎么不在医院？”
糟糕，程意连忙说，“妈，我出来买点吃的，马上回。”
回到病房没看到她人影，程意这才刚好就开始乱跑了，“复健做了没？我等会去给你办出院。”
忘了，“妈，我现在就回去。”立马起身。
周好予开着车在路上狂飙。程意不禁感慨一句，“周姐，有你可真好。”
第一次就遇见程意这样的雇主，她知道是运气好。她见了什么人，做什么事，她只当没看见。
程意终于出院了！
杨护士长帮忙拎了很多东西下去，调侃她，住了十几天就像搬了个家。
整整三车东西！差点都塞不下了。
王钦白第一次来程意家，在门外站着不动，程意不解，“哥，你啥情况？”
他一脸为难，“我上门没带礼。”
几人哄堂大笑，程意把他推进门，“现在好了。”
黄小梅瞪了程意一眼，“你这个孩子，没大没小的。”
程意站在一旁看他们搬东西，身后传来一声，“程意姐。”她回头，是徐青峰和郑霞。
黄小梅连忙打招呼，“小峰来了？”郑霞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了。黄小梅拉着她进去了。
徐青峰眼睛有点肿，驼着背。程意低声问他，“怎么了？”
徐青峰踌躇半天，声音嘶哑，“我爸去自首了。”
程意微微皱眉，没想到徐景山动作这么快。程意准备拍拍他肩膀，直接被王钦白拉开了，“男孩子抬头挺胸，不要扭扭捏捏的。”一巴掌拍上去。
徐青峰挺直腰板，“这就对了。”王钦白看向程意，“这谁家小孩。”
程意抿抿嘴，“徐青峰，我爸朋友家的孩子。”指着王钦白，“徐青峰，这是王钦白，你可以叫他王哥，或者叫他白哥都行。”
王钦白一脸抗拒，“程意，什么王哥，我才多大。”他手搭在徐青峰肩上，“喊我哥就行，你多大了？”
他整个人压在徐青峰身上，徐青峰只好挺起肩膀，“11。”
惹的王钦白哇哇乱叫，“11这么高，你吃什么长大的。”
徐青峰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道。”脸上悲伤的表情消去一些。
靠在门边，如果徐景山去自首，那古家族的事究竟能被挖出来多少？晃到客厅，趁没人看徐青峰把一个U盘塞给她，“程意姐，我爸让交给你。”
程意微微皱眉，“我爸说你看过就懂了。”
手里的U盘被他攥的发烫，盯着他期盼的眼神，“好，我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