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
汪晶正低头喝汤，闻言动作一滞：“进展顺利，田薇表现超出预期，古仔和刘青云也很配合......”
“我怎么听说女二的剧本被动了手脚？”
项太直接打断他，指尖敲了敲桌面：“我干女儿悦宁的角色被砍了一半戏份？”
包厢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赵高瞥见汪晶嘴角抽动了两下，似乎骂了句脏话。
“这个嘛......”
汪晶清了清嗓子：“剧本调整是出于......”
“是我的建议。”
赵高突然接话。
他迎着项太锐利的目光，语气平静：“恕我直言项太，悦宁小姐的演技还需要打磨。星辰投资的项目，质量永远是第一位的。”
项太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赵生倒是快人快语。”
“做生意讲究将心比心。”
赵高端起茶杯：“项太若是不太满意，我们随时可以再谈。”
“好一个将心比心。”
项太忽然笑出声来：“那赵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星辰这次来祥港，究竟图什么？”
赵高感受到周围人静静等待的反应，心里暗自苦笑。
老子是为了强化腰子，过来盯着柳妍和孙珍昵试镜的。
谁知道你们这么能脑补，搞出这么大场面？
他缓缓放下茶杯：“学习与合作。”
“哦？”
项太挑了挑眉：“向谁学习？与谁合作？”
“向祥港电影人学习成熟的工业体系。”
赵高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与在座各位合作共赢。”
“赵总啊，漂亮话谁都会说......”
寰亚程卓然突然插话：“内地公司来祥港‘学习’的不少，但真正尊重本地规则的却不多。”
“程总指的是？”赵高微微侧身。
“比如选角权、分成比例、制作流程......”
程卓然掰着手指列举道：“很多内地金主喜欢指手画脚。”
赵高轻笑着摇头：“星辰只负责投资，绝不干预创作。这一点汪导可以作证。”
汪晶连忙点头附和：“确实确实，赵总给了我们很大创作自由！”
“那发行呢？”
tVb的杜明轩突然发问：“星辰的片子准备走什么渠道？”
这个问题倒的确是直击要害。
在祥港，没有项家点头，任何电影都难以获得理想排片。
不过赵高早有准备：“内地市场由星辰负责，海外发行希望能与本地伙伴合作。”
他看向项太：“当然，前提是符合双方利益。”
项太把玩着手中的翡翠项链，若有所思：“赵生很会说话。不过祥港电影圈有祥港的规矩。”
“愿闻其详。”赵高微微前倾身体。
“第一，主创团队必须保证一定比例的本地人员；第二，海外发行权优先给本地公司；第三......”
项太顿了顿：“重要角色必须通过正规试镜流程。”
赵高听懂了她的意思。
项家这是要守住自己的地盘。
“合情合理。”
他含笑点头：“合作共赢本来就是星辰的初衷。”
“赵总爽快人！”
汪晶适时地举起酒杯：“来，为合作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酒过三巡，程卓然借着酒意凑过来：“赵总，寰亚最近有个大项目，正缺个有实力的合作伙伴......”
“老程啊......”
项太微微提高音量：“今晚只谈风月，不谈生意！”
程志明讪讪地退了回去，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赵高敏锐地捕捉到项太眼中转瞬即逝的警告神色，心下了然。
项家的规矩很明确。
绝不允许任何人在自家地盘上抢食，哪怕是动一动这个念头都不行。
“赵生......”
项太转向赵高时，语气瞬间柔和下来：“听说你们星辰的艺人阵容很强，要不要考虑来参加tVb的台庆？”
杜明轩立刻接过话茬：“对对对！我们台庆收视率很高，对艺人曝光很有帮助！”
“多谢项太美意。”
赵高微微欠身：“不过星辰的艺人档期都排得很满，我需要回去协调一下。”
“不急。”
项太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正式录制要等到下个月呢。”
这时，唐柔突然从远处的席位快步走来，俯身在赵高耳边低语：“赵总，林总来电话了。”
赵高起身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走出包厢，他长舒一口气，松了松领带。
祥港这帮老狐狸比想象中更难对付，项太明显是把星辰当成了“私有物”，其他人估计也没揣什么好心思。
可惜无论是他，还是林小悠，都对海外发行这块不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赵高无奈摇头，叼上根烟，转头看向唐柔：“林总说什么了？”
“不是林总，是田薇的助理打来的......”
唐柔压低声音：“说田薇小姐在片场晕倒，现在已经送医院了。”
赵高眉头一皱：“情况严重吗？”
“不严重。说是过度疲劳，需要休息两天。”
赵高略作沉吟：“联系医院，安排最好的特护病房。另外你私下跟汪导沟通一下，拍摄进度不用赶，演员的健康最重要。”
回到包厢时，赵高注意到项太正与汪晶低声交谈。
见他进来，项太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突然离席有些不满：“赵生公司里事情很多？”
“艺人拍戏太拼，累倒了。”
赵高坦然道：“做老板的，总要为员工的身体着想。”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项太，她冷峻的神色稍稍缓和：“赵生是个好老板。”
......
晚宴接近尾声时，项华强终于姗姗来迟。
这位传奇大佬穿着一件皱巴巴的polo衫，像是刚从麻将桌上下来。
他径直走到赵高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陪我去阳台抽支烟？”
太平山的夜景在云雾间若隐若现，项华强吐着烟圈：“阿晶一直在我面前夸你，说你做事有原则、懂规矩。”
他弹了弹烟灰，话锋一转：“我要星辰未来三年的港片发行权。”
“项先生......”
赵高皱了皱眉：“现在的港片......内地市场至少会占七成票房。”
“所以二八分账。”
项华强眯起眼睛，直视着他一字一顿：“你二......我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