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宅·深夜**
林昭是被疼醒的。
起初只是手臂上的纹路微微发烫，像被热水浇过。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可下一秒——
剧痛炸开。
仿佛有人把烧红的铁水灌进她的血管，从指尖一路烧到心脏。她猛地蜷缩起来，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呜咽，手指死死攥住床单，指节泛白。
【宿主！宿主！】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在脑子里炸开，【检测到体温异常升高！心率过速！痛觉神经超载——】
‘闭嘴……’她在意识里嘶吼，‘疼……’
皮肤下的暗红色纹路像活过来一样，在她手臂上蠕动、蔓延，所过之处皮肉滚烫，仿佛下一秒就会烧穿。她挣扎着滚下床，膝盖砸在地上，却感觉不到撞击的疼痛——因为全身的神经都在被另一种更可怕的痛苦撕扯。
“张……起灵……”她颤抖着喊他的名字，声音哑得不成调。
可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太热了。
她本能地去扯自己的衣服，手指痉挛得几乎解不开扣子，最后干脆撕开。布料散落一地，冰冷的空气贴上皮肤，却丝毫不能缓解体内的灼烧感。她瘫在地上，大口喘息，眼泪混着冷汗砸在地板上。
——这不是普通的疼痛。
她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陌生的天花板、电子屏幕、一本摊开的书……有个声音在耳边低语：
“这只是一本书。”
“张起灵只是书中的人物。”
“你不该存在。”
“不……不是……”她摇头，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血珠渗出。那些画面和声音像尖刀一样搅着她的脑子，比肉体的疼痛更让她恐惧。
*
她是谁？她在哪？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啊——！！！”她终于崩溃地尖叫出声，额头抵着地板，全身痉挛。
——
门被猛地踹开。
张起灵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她身边，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来。他的手掌贴上她的后背，触到一片滚烫的皮肤，眉头狠狠一拧。
“林昭。”他声音紧绷，手指拨开她被汗水浸透的头发，露出那张惨白的脸，“看着我。”
她涣散的瞳孔艰难聚焦，看清他的脸后，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杀了我……”
张起灵手臂肌肉绷紧，将她按进怀里：“撑住。”
“疼……好疼……”她语无伦次，手指死死抓住他的衣领，指甲几乎掐进他颈侧的皮肤，“他们说……你不是真的……这个世界不是真的……”
张起灵眸色骤沉，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我是真的。”
她剧烈发抖，突然一口咬上他的肩膀，像是要把痛苦发泄出去。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可他动都没动，任由她撕咬，手臂稳稳地环着她。
“熬过去。”他声音低哑，掌心贴在她后心，体温透过皮肤传递，“第一次最难，之后会适应。”
她听不进去，只觉得自己在被活活烧死。反噬的疼痛一波比一波剧烈，她在他怀里挣扎、哭喊，甚至用头撞他的胸口，可他始终没松手。
——像锚，死死钉住她即将崩溃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开始消退。林昭脱力地瘫在他臂弯里，全身湿透，嘴唇咬得鲜血淋漓。
张起灵低头检查她手臂上的纹路——暗红色已经褪去大半，只剩下淡淡的痕迹。
“结束了。”他说。
她虚弱地抬眼，视线模糊中，看到他脖子上、肩膀上全是她咬出的血痕，锁骨处甚至被她抓出了几道深红的指印。
“对不……”话没说完，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
**清晨**
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时，林昭缓缓睁开了眼。
她躺在干净的床单上，身上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手臂上的纹路已经恢复平静，只留下淡淡的暗红色，像是古老的刺青。
床边，张起灵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晨光描摹着他的轮廓，落在脖颈和锁骨那些新鲜的伤口上——牙印、抓痕，全是她昨晚的“杰作”。
林昭鼻子一酸，轻轻动了动手指。
他立刻睁开眼，黑眸清明，仿佛根本没睡。
“水……”她哑着嗓子说。
张起灵起身倒了杯温水，扶她慢慢喝下。水温刚好，不烫不凉，像是精心调过的。
“还疼么？”他问。
她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他锁骨上的咬痕：“你……为什么不躲？”
张起灵垂眸看她：“你需要发泄。”
简单五个字，却让她眼眶发热。
【宿主……】系统小声开口，【系统昨晚监测到你的意识波动异常，好像……接触到了别的时空的信息？】
‘……什么意思？’
【系统也不确定，但那些画面和声音，可能和你穿越的原因有关。】
林昭怔住。
张起灵注意到她的走神，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怎么了？”
她望着他的眼睛——那么真实，那么鲜活——突然伸手抱住他，把脸埋进他颈窝。
“张起灵。”她闷声说，“你是真的。”
他沉默片刻，手掌贴上她的后脑，很轻地“嗯”了一声。
窗外，晨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