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四月站在屋顶上,观察了一阵子,发现从正对院门的道口,是进院子的最近之路。
假如狼群从丛林过来,那么大的动静,在高树上倒也无事,可又怎么才能把它们赶走,或者全歼?
“从丛林出来,有三条路可以进入该院。”樵四月从房顶落下,站在院子里,朗声说着。
陈四依然站立于靠近院子大门处,脸色发白,“如果它们啃咬大门,能有办法解决它们吗?”
“没有。我们这些人中间,会些拳脚功夫的人,不超过十分之一,硬拼,赢的几率不大。”樵四月冷静的分析着。
秦师傅站在楼道口,看着他们,见大多数人都特别紧张,嘴上说着不怕,心里却是恐惧的,“现在,留在此处的人,都是身强体壮者,空有力气可不够,必须要有打狗的本事。你们如果遇到恶犬,要怎么做。”
陈四握紧了手里的木棒,说道:“横扫着猛烈出击,不留后患。”
秦师傅闻言,欣慰至极,“好,我们就用对付恶犬的法子,猛烈出击。”
“火折子准备好了,裹着油的布团子也做好了。”有人从厨房那边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大瓦罐。
“陈四哥,你选几个人,把那些布团子和火折子,拿去楼上,在院门上方的房间里,准备着,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失手了,点燃布团要快速扔出去,不可怠慢,否则,走水了,麻烦就大了。”樵四月吩咐着,又看着那几个会些拳脚功夫的人,“你们留在这里,能否守住大门?”
“拼却一死,定不会让那些畜生进来。”
“绝不退缩。”
“好,我去外面,选好了位置,待狼群靠近,会发出信号弹,你们不可轻举妄动。”樵四月说完,打开大门,飞身而起,往院外的大树而去,“关门,没有允许,不可开门。”
陈四在楼上,看着樵四月在大树上站定,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吩咐着,暗自鼓励,“火折子要放好,切不可离布团子太近。”
“陈大哥,院门口才是最危险的,对吧?我们在此,能帮到他们吗?”
“如果因为狼太多,而我们人手不够,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留着死后,去地府问吧!不要狼没来,我们自己给吓死了。”陈四气愤至极,给了说话人,一人一拳。
“我们有说错吗?”
其中一人,捂着自己被打的脸,争辩道。
陈四再次举起手来,握成拳,却没有再打,怒气冲天,指着窗外,“不战先败,想死是吧。现在,从这里跳下去,可以逃离。”
那俩人虽说胆子小,可要从此处跳下去,不是死于狼口,就是伤筋断骨,也难逃一劫。
“陈大哥,我错了。”
“我错了。”
陈四转身,看着他们,语重心长地说着,“我们的身契,刚到手,就遇到狼群,如果大难不死,定是福禄所至,只要能扛过这一关,与家人团聚,便是晴天。”
“一起,加油!”那两个挨打的人,率先伸出手。
“一起,加油!”
几个人以掌为誓,互相鼓励。
樵四月靠在大树上,看着他们,心里想着,“如果能击退群狼,把身契还给他们,让他们回去,与家人团聚,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他低估了人心的力量,经过这事之后,他们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带着家眷,来此处住下来。当然,这是后话,于此不多说。
樵四月手里握着宝剑,发出信号弹,再次提醒,“注意安全。”
陈四站在他对面的房屋里,听到狼的嚎叫,内心的恐惧反而消失不见,吹燃手里的火折子,“待我丢出去了,再递上来,不要慌乱,外面的四爷,他比我等更加危险,他都不怕,我等又何所惧!”
“好!我们一字排开,不要乱了顺序,动作要快。”
“准备好了!”
陈四看向大树那边,发现樵四爷转过身去,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某处,“群狼过来了,大家准备着。”
“陈大哥,樵四爷会有危险吗?”
“如果他被狼群包围,我们要去援助吗?”
陈四没有回头,眼睛盯着外面,严肃警告,“记住了,我们出去,不但不能帮忙,反而还会给樵四爷添乱,他要与狼抗衡,还会分心救我们,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都会死于狼口,你们愿意吗?喜欢这样的结局吗?”
“可,可是……”
……
“别说话,注意力集中。”陈四打断他们的话。
而樵四月,在整理好自己的袖剑之后,把宝剑插回剑鞘,又往高处跃去。
陈四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看着他灵活稳健的在树上来回移动,羡慕的不行,“有武功,轻功又好,还有胆识和谋略,真是个大侠士。”
“陈大哥,等我们忙完这一阵,回家把孩子们送来这里,一边学文习武,一边干活,将来他们长大了,也能像樵四爷那般,可真好!”
“你做梦去吧,咱们是什么家庭,连饭都没得吃,还想送孩子们学文习武。”
陈四见他们又无端的起了争议,烦躁的挥手,“再说,就滚下去。”
“嗷呜,嗷呜……”
当一切准备就绪,狼嚎鬼叫之声,已于眼前。
那声音,在夜风中,极具穿透力,闻之令人肝胆皆寒。
一阵阵的狼嚎,打断了在场人的胡思乱想。
陈四手里的火折子,已经燃了好一会儿,此刻正式派上用场了。
他奶奶的,这是饿了多久,一双双贪婪的眼睛,泛着绿光,这是盯着猎物的样子。
陈四与身边的人,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手微微颤抖,声音却是坚定的,“不许乱。”
樵四月踩在粗大的树枝上,背靠着树干,看着狼群有序的进入院前的平地,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出狼的首领,发现它总是借着同伴的身躯,不紧不慢的走着,不声不响,不离不弃。
这就是所谓的忠诚,它们的陪伴,惹得其他几只狼,频繁回头。
那一只,是狼群的头。
樵四月心里盘算着,要用最致命一箭,击毙头狼,胜算才能更大。
“咻。咻。”
连发两枝,都打在头狼身上,第一枝打在它的头上,紧接着第二枝,打在它的肚子上。
“嗷呜。”
头狼凄厉的哀嚎,瞬间打乱了狼群的秩序。
陈四点燃了布团子,使劲往狼群一扔,“快,把布团子拿过来。”
那些浸满油的布团,不容易点燃,可一旦点燃,就不容易熄灭。
狼群在收到头领的信号,就乱作一团,纷纷后退,往丛林深处奔逃。
樵四月没有阻拦,只用袖箭,伤了几只。
待狼群全部退走,樵四月等了好久,直到天明,才从树上下来。
陈四等人,一直在大门处候着,听到敲门声,忙打开院门,又快速关好。
“四爷,您没事吧!”陈四欲要扶住他。
樵四月避开他,往院子走,“你们都去歇着,如果不是很疲倦,就拿了身契,再去歇着。”
陈四扫了一眼人群,见大家都摇头,便替他们回复,“稍后再议,我们去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