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和方雨婷已经把小卡片发的差不多了。
他俩过来找我汇合的时候，就看到浩浩一脸怒气地从安全通道出来。
我则是苦口婆心地一边劝说着一边跟在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身后。
老何伸出手来，一把拉住了我:“哥，你干啥呢？这小孩谁呀？”
我叉着腰，苦着一张脸，说道:“这小孩，就是浩浩，他妈妈死了还在跟着他。
我告诉他人死了就和生前不一样了，会害死他的，可是他不听啊。”
老何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胳膊:“哥，算了算了，他那么大点的孩子，懂啥啊。”
方雨婷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高子寒，他太小了，你得给他时间接受。
咱们时间差不多了，也没问出来啥重点，走吧，回寿衣店领钱去。”
我点点头，觉得他俩说的有理，便跟着方雨婷和老何俩人一起回寿衣店了。
回到寿衣店，老头依旧眯着那双眼皮下垂的眼睛上下扫描了我和方雨婷一番。
最后递给我们两个人一人七十块钱:“今天活儿做的不赖，一人七十。”
我接过老头递过来的那两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和五张十元纸币叠在一起的七十块钱。
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没有好好给人家干活还领老头的钱。
看着老头有些佝偻的背，我感觉内心十分地愧疚。
老头似乎能听见我的心声一般，他抬起他的眼皮，笑着说道:
“小伙子，大爷我我一个月退休金就一万多，花不完，根本花不完，你不用心疼我。”
我:“……6”
所以我们年轻人起早贪黑地干活算什么？算我们勤快吗？
人家光退休金就一万多，还在开寿衣店！
方雨婷已经把钱塞进了裤子口袋，拍了拍口袋冲我挤了挤眼：
“高子寒，别太贪心，这些够晚上加个夜宵了。
我想吃咱们单位附近那家的炒粉干，多加醋和辣椒。”
我故意拍了拍胸口：“这钱来得不容易，得省着点花。”
我转头看向那个眯着眼的老头：“大爷，最近我们估计得上班，明天就不来了。
过几天我们还来给你发小卡片呗？”
老头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里面的茶。
他没立刻回答，而是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扫了扫我们两个人。
“行，没问题。你们是因为最近的一些困扰才想暂时不发卡片的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能看出来这个。
方雨婷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凑上前一步：
“大爷，你既然能看出来，我们就不瞒着您了，我们最近认识了一个小孩。
小孩他妈妈死了，但是魂儿一直跟着他，小孩子太小，我们怕阴气太重他会死。
可是他好像不太领情，根本不听我们的劝说。”
她话说到一半，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老头放下茶杯，茶杯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里屋门口，掀开挂着的门帘。
露出里面一排排叠得整整齐齐的寿衣，黑的、白的、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