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众生平等
呼延灼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北莽传闻，钟帛创办灵狩盟的第二年就病逝了。没了首领，灵狩盟就群龙无首，逐渐没落。二十年前，灵狩盟的新盟主发起过一次叛乱，可刚开展一个月，就被我爹爹杀了四大长老，剩下的人吓得逃回极北，再也不敢再造次。这些年偶尔有他们的消息，也只是在极北之地猎杀灵兽，从没敢再进犯朝廷。”
“所以这些信息根本对不上。”呼延灼转向左九叶，语气里满是困惑，“若是灵狩盟真有四位九品圣，当年我爹爹杀他们四大长老时，他们为什么不出手？反而让灵狩盟龟缩了二十年？”
“小丫头说得有道理。”左九叶点点头，目光落在尘光身上，“看来，只有去苍原灵狩盟的大本营走一趟，才能查清真相。”
尘光眼睛一亮，猛地站起来，周身的妖气都带着兴奋：“我随你去！只要你肯出手灭了那灵狩盟，我尘光愿归于仙友麾下，任凭差遣！”
左九叶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若真如你所言，灵狩盟是鹤毕方的后手，那的确留不得。不过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协助。”
“请仙友吩咐！”尘光立刻拱手相拜，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期许，“我尘光虽仙根受损，可三仙宗之外，对付一两个九品的实力还是有的，只要能杀鹤毕方、灭灵狩盟，就算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辞！”
左九叶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你是蛮荒境的兽灵族，对九州的兽类是否熟悉？”
尘光闻言，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腰杆也挺直了几分：“我是蛮荒境的兽灵族，乃三界兽族之源！万年前，鸿蒙域就是三界众境兽族的圣地，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是开了灵智的兽类，都能在蛮荒境找到同源的祖先！”
他拍着胸脯，语气笃定：“若仙友所托之事与九州的兽类有关，那此事也只有我能帮你——当前九州的三仙宗里，只有我与那鹤毕方是来自蛮荒境的兽灵族，其他人对兽族的了解，连我的皮毛都比不上。”
“这真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左九叶大喜，“我要找的，是星宿灵兽。”
“你们炎黄域有一百零八星宿灵兽，全要寻？”尘光回应道，“那可能行不通，毕竟这九州大陆之上有诛仙大阵，除了你们云体，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很难出入这大阵。”
“我只寻苍龙七宿灵兽。”左九叶说道，从怀中取出七星手镯，手镯上的星珠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七宿灵兽应该都在九州大陆之上。”
尘光看到七星手镯，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双眼放光，再次拱手而拜，语气里满是激动：“果然被我猜中了！我在寒塔寺时，就曾听说炎黄域有苍龙七宿的预言，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见到星宿法器……也终于等到你们了！”
“这么说，你也知道苍龙七宿的预言？”左九叶心中一动，这个尘光，与之前遇到的灭绝仙尊一样，都是在等预言中的人出现。
“当然知道！”尘光笑着说道，语气里满是感慨，“兽灵族乃三界兽族之源，在三界之中，能与我鸿蒙域兽灵族相提并论的，也只有炎黄域的星宿灵兽了。当年蛮荒境还在时，两族曾有过盟约，只是后来鹤毕方屠了蛮荒境，盟约才断了。”
左九叶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心中咯噔一下……
他猛地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找星宿灵兽，是为了取它们的元神丹，给星宿宿主炼化。
这与鹤毕方吸食灵兽元神的行径，本质上竟没有区别！
尘光也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警惕，死死盯着左九叶：“你莫不是想……取星宿灵兽的元神丹？”
左九叶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愧疚：“星宿宿主需要星宿灵兽的元神丹才能觉醒力量。不过遇到你之后，我在想，或许有更好的办法，不用伤害灵兽也能完成觉醒。”
“也就是说，你们已经残害过星宿灵兽了？”尘光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周身的妖气再次暴涨，连左九叶布下的封印都开始剧烈颤动，“你知不知道，星宿灵兽每一只都活了上千年，早已开了灵智，与人族无异？你取它们的元神丹，和鹤毕方吸食灵兽元神，有什么区别？”
左九叶没有辩解，而是对着尘光深深拱手鞠躬，语气诚恳地几乎要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我左九叶，为之前的所作所为认罪。之前我只想着拯救九州，只想着星宿宿主的安危，却忽略了灵兽也是生灵。三界万物众生平等，是我太过狭隘，只以人族利益为先，忘了它们也有父母、有族群，也会疼、也会怕。”
尘光冷冷的看着他，问道：“他们护着幼崽、守着村落，从未害过人，却因为‘拯救九州’的名义，成了被牺牲的对象，你觉得公平么？”
尘光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他见过太多打着“大义”旗号的掠夺者，鹤毕方如此，现在的三仙宗如此，可在九叶眼底的愧疚，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倒是比那些伪君子坦诚。”尘光冷哼一声，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敌意，“可愧疚有什么用？被你取了元神丹的灵兽，还能活过来吗？”
“不能。”左九叶直起身，语气坚定，“但我能保证，从今往后，绝不会再主动伤害任何一只灵兽。就算找不到其他办法觉醒星宿宿主的力量，我也不会再用灵兽的性命做代价……大不了，我陪着九州一起覆灭，也不能再做这种造孽的事。”
他看向尘光，眼神里满是期许，“你是蛮荒境的兽灵族，对兽族的了解远超我们。我想知道，有没有一种办法，既能让星宿宿主觉醒，又不用伤害星宿灵兽？比如……借助它们的气息，或者与它们达成盟约？”
尘光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左九叶手中的七星手镯上。
手镯上的星珠轻轻颤动，像是在呼应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