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香燃过半,我便准备离开。目光随意扫过正殿侧后方相连的一处偏殿,那殿比正殿更显狭小破旧,门楣上似乎写着“功曹殿”字样,看起来久未修葺,连梁柱都有些歪斜,窗棂上也积着厚厚的灰尘。本是寻常景象,修行之地,也总有香火不旺的角落,或许很少有我这种人,喜欢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然后还来拜拜。
可就在目光掠过那偏殿昏暗内部的瞬间,我的身上从内往外的冷,而且不止一次,我当时就觉得,完了,这是遇到鬼了,但是我没有看见,但是仙家给我这样的心通提醒我,那肯定不会错,我相信我身后的师傅的能力,我慌张的找这,想从这个地方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说不害怕那真是假的,怎么可能不怕,明知道自己遇到鬼,但是还想去找,我只能说我精神不正常,因为正常人不可能找,但是我当时就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脚步停住,心里发毛,但是表面淡定,看看院子里的老道,心定了一些。然后凝神望向那偏殿。
起初,那里只有一片昏沉。但很快,靠近墙角的位置,空气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微微扭曲、晃动起来。光影交织间,一个身影缓缓凝聚、显现,或许这个描述太夸张,不过这就是当时形成的场景。
那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约莫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军装,梳着两条如今已不多见的麻花辫,辫梢还系着红色的毛线头绳。她的身形有些透明,边缘模糊,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在看。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旧军装紧紧贴在身上,不断有细小的水珠从她的发梢、衣角滚落,但那些水珠滴落下来,还未触地,便消散于无形。她直直地望着我,眼神里有种属于过去年代的单纯和倔强,但更深处的,是一种无法释怀的委屈和急切。
她嘴唇翕动,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河水传来,带着空洞的回响和浓郁的水汽:“我叫赵卫红……”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积蓄力量,“七六年,开原那边发了大水,我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学生,推了她一把,自己……自己没上来。”这些不是我真的听到他讲话,而是心通感应到的,这就是她要表达的
她身上散发出的悲伤与不甘几乎凝成了实质,让这偏殿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分。“可他们……他们后来都说,都说我是自己想不开,跳河的!”她的语气陡然激动起来,带着哭腔,却又流不出眼泪,“我不是!我没有!我不能背着这个名声走!我得说清楚!我得……”
她的诉求强烈而直接,像一根无形的针,刺入我的感知。
但是我呢,当时心里是质疑的,这是不是我想的,我再次看向那个老道,他就像是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压根不知道我这发生什么了,我想问问,但是沟通太费劲,想想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