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妙姬看着青龙灵认真的样子，笑着道：“你这丫头，倒是跟定陆曦了。不过以后遇到危险，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冲在前头，得听我们的。”
青龙灵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啦，蓝姐姐，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就在这时，陈典史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陆大人，巡按大人发来的信，说随州下辖的应山县也出了问题，百姓闹着要减税，县丞镇压百姓，还打死了两个人，巡按大人让您去应山县看看！”
陆曦接过书信，快速看完，眉头皱了起来：“应山县之前没听说有漕帮的事，怎么突然闹起来了？”
蓝妙姬道：“说不定是漕帮的余党在背后挑唆，想让应山县乱起来，分散我们的精力。”
青龙灵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陆大哥，我们去应山县！我帮你感知是不是有漕帮的人在挑唆，还帮你找百姓了解情况！”
陆曦看着青龙灵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蓝妙姬，点头道：“好，我们明日就去应山县。不管是减税的事，还是县丞镇压百姓，我们都要查清楚，不能让应山县的百姓再受苦。”
夕阳渐渐落下，田野里的麦苗在秋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在为他们送行。
赴应山县的官道上，寒风卷着沙尘，打在马车上噼啪作响。陆曦掀开车帘，望着路边成群结队的流民 ——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饼子，孩童的哭声混着寒风，听得人心头发紧。
“停车。” 陆曦喊住车夫，翻身下马，走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丈面前，递过两袋干粮，“老丈，前面可是应山县地界？为何有这么多流民？”
老丈接过干粮，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官爷，我们是应山县北边的村民，半个月前，北边的蛮族‘黑狼部’突然越境，烧了我们的村子，还抢粮食！我们往应山县城逃，可县丞刘大人说我们是‘蛮族细作’，不让进城，还让衙役打我们……”
“黑狼部？” 蓝妙姬眉头一皱，她在白虎营时曾听过这个蛮族部落 —— 黑狼部以骑兵见长，行事凶残，常年在青龙国北境劫掠，只是近年归顺朝廷，怎么突然又犯境了？
青龙灵走到流民中，闭上眼睛，指尖的青色玉佩微微发烫。片刻后，她睁开眼，脸色凝重地走到陆曦身边：“陆大哥，我感知到北边三十里的山林里，有很多骑兵的气息，至少有五百人，还有铁器和血腥味，应该就是黑狼部的人！他们好像在往应山县城移动！”
陆曦心里一沉：“看来黑狼部犯境不是偶然，应山县丞刘大人不让流民进城，说不定是怕流民泄露消息，甚至…… 他和黑狼部有勾结！”
三人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往应山县城赶。到了城门口，果然看到衙役手持棍棒，驱赶着试图进城的流民，城墙上还贴着告示，写着 “严防蛮族细作，流民一律不准入城”。
“让开！” 蓝妙姬勒住马缰，亮出腰间的白虎营令牌 —— 虽已卸任守备将军，但这令牌在地方仍有威慑力。衙役见了令牌，脸色骤变，忙跑进城通报。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出城门，正是应山县丞刘嵩。他脸上堆着假笑，拱手道：“不知是蓝将军驾临，下官有失远迎！快请进城，下官已备好了接风宴！”
“接风宴就不必了。” 陆曦翻身下马，语气冰冷，“刘县丞，城外流民皆是应山百姓，你为何不让他们进城？黑狼部犯境，你为何不上报朝廷，反而封锁消息？”
刘嵩眼神躲闪，干笑道：“陆大人误会了，流民鱼龙混杂，万一有蛮族细作混入，后果不堪设想！黑狼部只是小股劫掠，下官已派衙役防备，不必惊动朝廷……”
“小股劫掠？” 青龙灵突然开口，眼神锐利地盯着刘嵩，“我刚才感知到北边有五百黑狼骑兵，正往县城来，你说这是小股劫掠？还有，你府里藏着个黑狼部的人，身上有浓重的兽皮味和血腥味，你敢说你没和黑狼部勾结？”
刘嵩脸色瞬间惨白，往后退了一步，厉声道：“你一个黄毛丫头，休要胡说！来人，把这丫头抓起来，竟敢污蔑朝廷命官！”
衙役们刚要上前，蓝妙姬突然拔出长剑，剑光一闪，剑尖抵在刘嵩的咽喉：“谁敢动？刘嵩，你若再敢隐瞒，我现在就斩了你！”
刘嵩吓得浑身发抖，再也装不下去，颤声道：“是…… 是黑狼部逼我的！他们说若我不让流民进城，不通报朝廷，就不烧县城，还分给我一半劫掠的粮食…… 我也是为了县城百姓啊！”
“为了百姓？” 陆曦冷笑，“你不让流民进城，任由他们在城外挨饿受冻，这叫为了百姓？黑狼部马上就到，你现在就带我们去县衙，调集衙役和百姓，准备守城！”
刘嵩不敢反抗，只好带着三人往县衙走。进了县城，陆曦才发现城内也是一片慌乱 —— 商铺关门，百姓躲在家里，偶尔有衙役走过，也是神色慌张。陆曦立刻让人贴出告示，安抚百姓：“黑狼部来犯，县衙已着手防备，凡年满十六、未满六十的男丁，可到县衙领兵器，守城者每日发两斤粮食；老弱妇孺可到城隍庙避难，县衙会供应热粥。”
告示贴出后，百姓们渐渐放下戒备，不少男丁主动到县衙领兵器 —— 他们大多是北边的村民，家人被黑狼部所害，早就想报仇。柳大人也带着云梦县的五十衙役赶来支援，赵文昌则从平溪调来了两百石粮食，运到城隍庙，分给避难的百姓。
青龙灵跟着蓝妙姬，在县城四周勘察地形：“县城北边是开阔地，最适合黑狼骑兵冲锋；东边有一条小河，西边是树林，南边是官道。我感知到黑狼部的骑兵，已经到北边十里的地方了，他们还带着攻城的云梯！”
蓝妙姬点头，立刻布置防御：“让衙役和百姓在北边城墙加固工事，堆上石头和滚木；在东边小河边挖陷阱，铺上稻草伪装；西边树林里埋伏弓箭手，等黑狼骑兵靠近，就放箭；南边官道留一队人，防止黑狼部绕后偷袭。”
陆曦则在县衙统筹调度：“陈典史，你带些人去城隍庙，照顾老弱妇孺，确保热粥供应；柳大人，你负责清点兵器和粮食，确保守城的人有武器、有饭吃；刘嵩，你带衙役去北边城墙，协助加固工事，若敢偷懒，定不轻饶！”
众人各司其职，县城里忙碌起来。到了傍晚，北边传来马蹄声 —— 黑狼部的骑兵到了。
黑狼骑兵穿着兽皮甲，手持弯刀，骑着高头大马，在北边城墙下列阵。为首的是个满脸胡须的壮汉，手里拿着一柄狼牙棒，大声喊道：“城里的人听着！快开门投降，交出粮食，不然我们就攻破县城，烧杀抢掠！”
城墙上的百姓们怒目而视，有人喊道：“你们这些蛮族，杀了我们的家人，抢了我们的粮食，还想让我们投降？做梦！”
壮汉冷笑一声，举起狼牙棒：“敬酒不吃吃罚酒！攻城！”
黑狼骑兵推着云梯，朝城墙冲来。蓝妙姬站在城墙上，大喊：“放箭！”
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放箭，箭雨如蝗，冲在最前面的黑狼骑兵纷纷中箭落马。可黑狼骑兵人多势众，很快就冲到城墙下，把云梯架在城墙上，往上爬。
“扔石头！滚木！” 蓝妙姬喊道。
百姓们立刻搬起石头和滚木，往城下扔。黑狼骑兵被砸得头破血流，却仍不死心，前赴后继地往上爬。有几个黑狼骑兵爬上了城墙，挥着弯刀砍向百姓，蓝妙姬立刻冲过去，剑光一闪，将他们斩落马下。
青龙灵站在城墙边，闭着眼睛，突然喊道：“蓝姐姐，西边树林里有黑狼骑兵绕过来了，大概五十人，想偷袭西门！”
蓝妙姬立刻对身边的衙役头领道：“你带二十人去西门，协助防守，务必拦住他们！”
衙役头领领命而去。没过多久，西门传来厮杀声，又很快平息 —— 原来是埋伏在西边树林里的弓箭手，早就发现了绕后的黑狼骑兵，配合西门的防守，把他们全部歼灭。
黑狼部的壮汉见攻城不下，还损失了不少人，气得大吼：“撤！”
黑狼骑兵纷纷撤退，留下了几十具尸体。城墙上的百姓们欢呼起来，陆曦走到城墙边，看着黑狼骑兵撤退的方向，眉头却没松开：“黑狼部不会就这么放弃，他们肯定还会再来，而且会更凶猛。我们得趁夜里，加固防御，还要派人去北边侦查，看看他们的动向。”
夜里，陆曦和蓝妙姬在县衙商议对策，青龙灵突然跑进来：“陆大哥，我感知到刘嵩在偷偷和黑狼部的人联系！他在府里的书房，用暗号和人说话，说我们的粮食不多了，让黑狼部明天一早再攻城，他会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果然有勾结！” 陆曦眼神一冷，“蓝妙姬，你带几个人去刘嵩府里，把他抓起来，别让他坏了大事！”
蓝妙姬领命而去，没过多久，就把五花大绑的刘嵩押了回来。刘嵩跪在地上，哭喊道：“陆大人，我错了！我是被黑狼部逼的，我不是故意要背叛朝廷的！求您饶了我！”
“你若真心悔改，就说出黑狼部的底细，还有他们明天攻城的计划！” 陆曦道。
刘嵩不敢隐瞒，连忙道：“黑狼部这次来的是首领巴图，他带了五百骑兵，还有两百步兵，藏在北边的山神庙里。他们明天一早会假装攻城，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打开西门，放他们进来。巴图还说，只要攻破县城，就把县城的粮食和女人分给我一半……”
陆曦冷哼一声：“把他关起来，等战后再交给巡按处置！”
处理完刘嵩，陆曦立刻调整防御：“明天一早，黑狼部会假装攻城，我们按兵不动，让他们以为我们没察觉。等他们靠近西门，埋伏在西门的人就突然出击，同时北边城墙的人全力反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青龙灵，你明天盯着西门，一旦感知到黑狼部的人靠近，就立刻通知我们！”
青龙灵点头：“放心，陆大哥，我不会让他们靠近西门的！”
第二天一早，黑狼骑兵果然又来攻城。巴图骑着马，在北边城墙下大喊：“城里的人，快投降！不然等我们攻破县城，定要你们鸡犬不留！”
城墙上的百姓们按陆曦的吩咐，没有回应。巴图以为刘嵩的计划成功，大喊：“攻城！”
黑狼骑兵再次冲过来，可这次，城墙上的箭雨比昨天更密集，石头和滚木也源源不断地往下扔。巴图心里纳闷，却还是按计划，让五十个骑兵绕到西门，准备让刘嵩开门。
可等他们到了西门，却没看到刘嵩的人影，反而看到城门紧闭，城墙上埋伏着弓箭手。“不好，有埋伏！” 带头的黑狼骑兵大喊，想要撤退。
“放箭！” 西门的衙役头领大喊。
箭雨落下，绕后的黑狼骑兵纷纷中箭。巴图在北边城墙下，看到西门的动静，才知道计划败露，气得大吼：“撤！快撤！”
可已经晚了 —— 蓝妙姬带着一百个精壮的百姓，从县城南边绕出来，绕到黑狼骑兵的后方，大喊：“杀！”
百姓们拿着刀枪，冲向黑狼骑兵。黑狼骑兵腹背受敌，顿时乱作一团。巴图想带着人突围，却被蓝妙姬拦住。蓝妙姬手持长剑，与巴图厮杀起来 —— 巴图的狼牙棒沉重，却不如蓝妙姬的剑灵活，几个回合下来，巴图就被蓝妙姬一剑刺穿肩膀，惨叫一声，摔落马下。
黑狼骑兵见首领被擒，再也没了斗志，纷纷投降。城墙上的百姓们欢呼起来，陆曦走到城下，看着投降的黑狼骑兵，对巴图道：“黑狼部归顺朝廷多年，为何突然犯境？是谁让你来的？”
巴图疼得满头冷汗，却仍嘴硬：“是我自己要来的！你们青龙国的官员克扣我们的赏赐，我要抢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克扣赏赐？” 陆曦皱眉，“朝廷每年给黑狼部的赏赐，都是按时发放，怎么会克扣？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就在这时，青龙灵走到巴图面前，指尖的玉佩泛着光：“你在撒谎！我感知到你心里在想一个人，穿着青色官袍，手里拿着玉如意，是他让你来犯境的，还答应给你粮食和铁器！”
巴图脸色骤变，不敢再隐瞒：“是…… 是漕帮的‘墨老’！他说只要我攻破应山县城，扰乱随州，就给我一千石粮食和两百把铁器，还帮我联络其他蛮族部落，一起反抗青龙国！”
“墨老？周博！” 陆曦恍然大悟 —— 之前周博被抓后，一直没找到他背后的势力，原来他就是漕帮的 “墨老”，还想勾结蛮族，颠覆朝廷！
“把巴图和投降的黑狼骑兵关起来，派专人看守。” 陆曦道，“柳大人，你带些人去北边的山神庙，查抄黑狼部的粮草和兵器；蓝妙姬，你带些人去县城周边，安抚流民，让他们回村重建家园；陈典史，你负责统计守城的伤亡，安抚阵亡百姓的家属，给他们发放抚恤金。”
接下来的几日，应山县渐渐恢复秩序。流民们回到村里，开始重建家园；守城阵亡的百姓，被厚葬，家属也得到了抚恤金；黑狼部的粮草和兵器被查抄，分给了百姓。
这日，巡按带着兵卒赶来，看到应山县的景象，对陆曦赞不绝口：“陆大人，你不仅平定了漕帮，还击退了蛮族，真是年少有为！周博在狱中还嘴硬，不肯承认自己是‘墨老’，现在有了巴图的供词，终于可以定他的罪了！”
陆曦道：“巡按大人，周博勾结蛮族，意图颠覆朝廷，罪大恶极，必须严惩！只是其他蛮族部落可能还被漕帮蛊惑，我们得尽快派人去北境，安抚蛮族，防止他们再犯境。”
“我已经上报朝廷，让朝廷派使臣去北境安抚蛮族。” 巡按道，“随州的漕帮余党和贪官，也差不多被清除了，百姓们终于可以过上安稳日子了。陆大人，你这次立了大功，朝廷定会重赏你！”
陆曦笑了笑：“我不求重赏，只求百姓能安居乐业。随州还有几个县需要治理，我还要继续努力。”
青龙灵站在陆曦身边，看着他温和的侧脸，心里满是崇拜：“陆大哥，不管你去哪个县，我都跟着你，帮你做事，帮你保护百姓！”
夕阳把应山县城的城墙染成暖橙，城垛上还留着黑狼部箭矢扎出的凹痕。陆曦指尖摩挲着一支捡来的蛮族箭杆，箭尾刻着个歪扭的 “狼” 字，箭镞上的血渍已凝成深褐。
“伤亡和粮草都清点完了。” 蓝妙姬走过来，递给他一个水囊，“阵亡的百姓家属领了抚恤金，黑狼部的粮草分下去，够县城撑到明年开春。只是北边山神庙里，除了铁器，还搜出些没刻完的木牌，上面的纹路不像黑狼部的。”
陆曦刚接过水囊，就见青龙灵攥着块青灰色的兽骨跑上来，额角沾着细汗，手里的玉佩还泛着淡光：“陆大哥！我刚才去山神庙附近转了转，感知到北边三里的林子里有几缕陌生气息 —— 不是黑狼部的，也不是咱们的人，气息很散，像是在躲着探查，玉佩碰到那方向就发烫。”
“陌生气息？” 陆曦直起身，看向北边的林子，夕阳把树影拉得老长，隐约能看见林冠间晃动的光斑。
“我试着往那边走了两步，气息又没了。” 青龙灵把兽骨递过来，“这是在林边捡的，上面有刮痕，像是故意留下的记号。”
蓝妙姬接过兽骨看了看：“不是蛮族常用的骨饰，倒像是中原这边的工匠活。说不定是漕帮的余党，还在盯着应山。”
陆曦没说话，低头把那支蛮族箭插进箭囊，又接过青龙灵手里的兽骨。这时，城墙下传来脚步声，是之前领过干粮的老丈，端着个陶碗，碗里盛着热汤：“陆大人，蓝将军，灵姑娘，喝点热汤暖暖身子。俺家老婆子煮的，加了些晒干的野菜。”
陆曦接过陶碗，温热的触感透过陶壁传到掌心。老丈站在城墙下，指着不远处的废墟：“俺们几家商量着，明天就开始修房子，有官爷在，俺们不怕了。”
陆曦点点头，把碗递到嘴边，热汤滑进喉咙，带着点野菜的清苦。他抬眼看向远处的林子，对蓝妙姬和青龙灵道：“明天一早，咱们去林子里看看。不管是漕帮余党还是别的，得把这隐患清了，才能让百姓安心修房子。”
青龙灵立刻点头，把玉佩攥紧：“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去，我的感应术肯定能找到他们！”
蓝妙姬看着两人，嘴角勾了勾，抬手拍了拍腰间的剑：“正好，也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知道，应山不是他们能随便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