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瞬间安静得可怕。
老少爷们们齐刷刷夹紧双腿，下意识捂住裤裆，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易中海脸色铁青，一把揪住傻柱后领：“谁让你下狠手的？！”
转头又对瘫在地上的许大茂喝道：“还不快起来！丢人现眼！”
“我起不来......真碎了啊……”许大茂哭丧着脸，疼得冷汗把后背的衣服都浸透了，“一大爷，您得给我做主啊！”
傻柱梗着脖子还想骂，被易中海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周围邻居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
“这可闹出人命了！”
“赶紧送医院啊！”
“傻柱也太狠了！”
阎埠贵摇头晃脑地叹气：“年轻人就是冲动，这下好了，出事儿了吧？”
易安看着乱成一锅粥的院子，只觉得这才像热闹的四合院嘛，前两天安静的过分。
有点不正常，这不就憋了大的。
该不会？
许大茂绝户的事儿，就是这一下子被踢的吧？
“都散了！散了！”易中海挥着手驱散人群。
“许大茂，赶紧去医院！”
“傻柱，你赶紧拿钱陪着一起去！如果大茂出了事儿，你不就完了……”
“一大爷，我……我没钱啊！”
“你……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唉，唉，谢谢一大爷……”
许大茂忍着痛被几个邻居架着放上板车。
还不忘抬起头恶狠狠瞪着也有些后怕的傻柱。
“姓何的！苟曰的傻柱，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易安听着傻柱和易中海的对话，眉毛动了动，不知道那事儿。
……
第二天。
早上一起来易安签到获得了一套古董茶具，看着不错，是个什么挺稀罕的名家的。
他琢磨着这玩意或许送给娄半城还挺不错的。
当个见面礼也可以，就不拿2斤点心装样子了。
……
易安刚踏进轧钢厂的大门，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跟他点头之交的工友们，这会儿都凑在一起交头接耳，时不时还朝他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易安无语的摇摇头。
肯定是自己相亲娄晓娥的事儿传开来了。
不就是相个亲吗？
原世界许大茂和娄晓娥结婚那么多年也没事，怎么自己……
难道他当年也经历过这些？
这些人，真是闲的。
……
到了中午饭点。
易安端着饭盒刚找了个空位坐下，还没等动筷子，就有几个工友端着碗凑了过来。
“易大夫，听说你要跟娄半城家闺女相亲了？这可是大新闻啊！”
“易安，你可得想清楚啊。现在这形势，跟资本家扯上关系，万一……”
“哎哎，这话说的。人家易大夫可是根正苗红，怕什么？我还得恭喜易大夫呢，要是成了，以后可得多关照兄弟我啊！”
易中海端着饭盒走过来，看到这阵仗，眉头皱了皱，“都围在这儿干什么？吃饭还堵不住嘴？”
工友们见易中海来了，讪笑着散开了些，但还是伸长脖子往这边张望。
易安冲他笑了笑，“三叔，您快坐。”
贾东旭也端着饭盒过来了，一屁股坐在对面，阴阳怪气地。
“哟，易安啊，你这可是攀高枝儿了？以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穷邻居啊！”
易安夹菜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着贾东旭，脸上带着笑，语气却不软不硬。
“贾东旭，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和晓娥就是两情相悦，哪来什么攀高枝儿？”
“再说了，娄家姑娘知书达理，成分不成分的，在我这儿真不是事儿。”
贾东旭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易中海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东旭！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不想吃就给我滚出去！”
贾东旭被这一瞪，吓得一哆嗦，缩着脖子低头扒拉饭，再也不敢吭声了。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工友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
“易大夫说得对，现在都新社会了，还讲究什么出身。只要人好就行！”
“就是就是，娄家姑娘听说在女中念书，那可是文化人，跟易大夫多般配啊！”
易安笑着冲大家拱了拱手，“谢谢各位兄弟的祝福。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等真成了，一定请大家喝喜酒！”
“易大夫，听说娄半城明天要来四合院？这是要见家长了？”
易安点了点头，“嗯，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也就是正常见面，大家别瞎猜了。”
易中海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目光在易安和贾东旭身上扫来扫去。
“都少说两句，好好吃饭。厂里事儿还多着呢，别净在这儿瞎操心别人的私事。”
……
吃完饭，易安和易中海在路上走。
“安安，这事儿既然传开了，你就得有个心理准备。往后厂里风言风语少不了，你自己做事也得小心点。”
易安点点头，“三叔，我知道。您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和晓娥是认真的，不会因为这些闲言碎语就放弃。”
易中海叹了口气，“你心里明白就好。对了，明天娄半城来，我得好好跟他聊聊，摸摸他的底。”
“那就辛苦三叔了。我相信晓娥，也相信娄伯父不是不讲理的人。”
两人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
许大茂骑着车从后面赶上来，停在他们旁边，不怀好意的笑笑，“易兄弟，你看你这事儿可是传的沸沸扬扬的，需要兄弟帮你一把不？
易安看了他一眼。
“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
“倒是大茂哥，你这是刚出院吗？”
“昨天那一脚，现在还疼不疼？”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许大茂脸色一变，哼了一声，“少幸灾乐祸！这事儿我跟傻柱没完！”直接翻身蹬着自行车一溜烟跑了。
易中海看着许大茂的背影，摇了摇头，“这许大茂，就会添乱。你别理他，专心把自己的事儿办好。”
……
下午放工回家。
易安骑着二八自行车载着易中海刚拐进胡同口。
就看见一辆锃亮的黑色小汽车横在院门前，车头还沾着几片飘落的槐花。
“好家伙，真来了。”易中海在车后座嘟囔着，拍了拍易安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