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星穹铁道来点死亡震撼

丸子落落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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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盘古:周牧,我上早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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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外的众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但画面里,蚊蚊和周牧却依旧沉浸在属于她们的“岁月静好”之中。

摊牌之后,那层无形的隔膜似乎消融了。

两人不再遮掩对彼此的心意,如同热恋中的眷侣,在洪荒壮丽的山河间肆意游历,留下成双的“痕迹”。

时光仿佛被拉长,变得甜蜜。

蚊蚊依旧热衷于“升级碰瓷”,目标从昔日的“小鱼小虾”转向了那些声名赫赫的大能。

周牧则无奈又宠溺地充当着“共犯”与“保镖”。

蚊蚊头顶的抽象弹幕符号,也常常因为周牧的纵容和偶尔的“同流合污”而欢快地跳跃着(????)。

然而,劫难的阴影终究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并非无迹可寻——巫妖两族因争夺洪荒主导权积累的仇恨早已如同干柴。

只是让周牧和蚊蚊都未曾料到的是,这火,一点即燃,且瞬间焚天煮海,烈度从一开始就达到了顶峰!

……

巫族十二祖巫,除却坐镇盘古殿的后土,其余十一位尽数披挂出征;妖族天庭,除女娲外,帝俊、太一、伏羲、鲲鹏等顶尖大能倾巢而出。

顷刻间,原本广袤祥和的洪荒大地,化作了绞杀亿万生灵的恐怖磨盘。

此刻,战场边缘一处被空间褶皱巧妙遮蔽的角落。

蚊蚊(蚊子形态)正趴在周牧(蜉蝣形态)的背上,六只复眼呆滞地映照着远处那毁天灭地的景象。

苍穹之上,是妖族引动周天星辰伟力布下的“周天星斗大阵”,亿万星辉垂落,化作撕裂虚空的毁灭光束;大地之上,是巫族凝聚盘古血脉召唤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浊气翻涌,一尊顶天立地的模糊巨人虚影咆哮着挥拳,每一击都撼动乾坤!

“他们……疯了吗?!”蚊蚊的意识传入周牧脑海,“那是盘古遗骸所着的大阵啊!他们是想彻底打碎洪荒吗?!这力量……足以将大罗都送进永恒的‘死境’!”

周牧也懵了,“不应该啊……仇恨积累怎会如此之快?怎会一上来就是搏命?”

然而,就在他们念头闪过的瞬息,洪荒最大的“磨盘”启动了!

天与地的碰撞!星辉与浊气的湮灭!

没有过程,或者说,过程短暂到连时光长河都难以捕捉其涟漪。

仅仅一次阵法的对轰冲击!

洪荒近乎九成的生灵——无论凡俗蝼蚁、草木精怪,还是金仙、太乙,甚至连惨叫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这两股源自创世神骸的恐怖伟力,瞬间磨灭!肉身、神魂、真灵……尽数化为齑粉,归于虚无!

两位“少女”瞬间僵住,意识一片空白。

她们虽见惯了生死,但这等近乎灭世的景象,依旧带来了灵魂深处的不小震撼。

但这一刻,情绪波动最剧烈的,却并非她们。

在战场中心,一片被强行撑开的、摇摇欲坠的白色领域内,三月七颤抖着跪在满目疮痍、生机断绝的大地上。

她目之所及,再无哀嚎,只有一片死寂的焦土与破碎的空间裂痕。

她耗费了近乎本源的力量,才在两大绝阵碰撞的瞬间,强行庇护住了靠近她的一成生灵。

代价是惨重的。

她周身那代表“创生、净化、守护”的法则光辉黯淡到了极致,并非能量耗尽——大罗的能量近乎无穷——而是“守护”这个概念本身,在对抗那灭世伟力时,被强行透支、磨损到了极限!

“……为什么?”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泣血的悲鸣,回荡在死寂的焦土上,

“洪荒如此广袤……难道还不够你们分吗?”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泪水无声滑落,滴在焦黑的土地上,却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她身后,那些被她庇护下来的幸存者们,看着救主如此悲伤,脸上也只剩下麻木的悲戚。

战争的脚步并未因无尽生灵的灭绝而停歇。

大阵碰撞的余波,如同辐射一般,无情地扫向洪荒大地本身!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根撑起洪荒天地、象征着世界脊梁的——不周山!

“咔嚓——!!!”

那象征着天地支柱的断裂声,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决绝!

快到连周牧和蚊蚊这两位大罗极巅的存在,都未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阻止!

“不好!”周牧与蚊蚊的惊骇念头同时炸响!

刹那!仅仅是下一个刹那!

一道渺小却无比坚韧的蜉蝣之影,骤然膨胀,化作顶天立地的擎天神柱!

周牧燃烧着魔躯本源,硬生生以自身蜉蝣之躯,撑住了那拦腰折断、正轰然倾倒的洪荒天柱!

浩瀚的魔气与混沌神光交织,死死抵住崩塌的天地伟力。

与此同时,无数道莹白如玉的秩序“标签”如同暴雨般洒落洪荒破碎的虚空!

蚊蚊显化人形,面色凝重,双手急速划动。

“定义:空间稳固!”

“设定:地脉愈合!”

“概念:崩坏暂停!”

……

一个个散发着秩序神辉的标签烙印在虚空裂痕、破碎的大陆边缘,强行将即将彻底崩解的洪荒大地,暂时“缝合”了起来!

幸存的洪荒生灵们,无不目瞪口呆,神魂震颤。

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形容眼前的景象。

——一只蜉蝣撑起了崩塌的天地!一只蚊子撒下的神光,竟能强行粘合破碎的世界!

两个存在形式如此渺小的生灵,竟在挽天倾!

周牧心中其实万般不愿。

他只想按部就班地完成剧本,等待与星穹列车和星核猎手在和平中相遇。

但蚊蚊骨子里的善良,让她无法坐视世界在自己眼前彻底毁灭。

对爱人的情意,终究压过了他精心编排的剧本。

于是,周牧最不想见到的一幕,无可避免地发生了。

就在蚊蚊全神贯注地修补着最后几道触目惊心的空间裂痕时。

刚刚稳固住不周山颓势的周牧(已恢复清冷仙子的人形态),眼前的空间微微荡漾,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

那是个娃娃脸、个子不高,却散发着沉静包容又隐含无上威严气息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雅利洛风格工装,黑色丝袜包裹着纤细的双腿。

正是死境之主,森之黑山羊的本相之一——莎布·尼古拉斯!

周牧:“……”

莎布:“……”

两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牧喉头滚动,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最终只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

“……妈。”

这一个字,却像火星掉进了油桶!

莎布那张可爱的娃娃脸瞬间涨得通红,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具倾国倾城的“女儿身”,眼神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熊熊怒火,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带着刺骨的寒意,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我没有喜欢穿女装的儿子!”

她指着周牧,指尖都在颤抖,

“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

周牧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连耳根都烧了起来,急忙解释,

“妈,你听我解释!这是个意外,转生的时候出了点岔子……”

“岔子?!放屁!”莎布直接打断,怒火更炽,“你告诉我你能出什么岔子?!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分明是你自己……”

她越说越气,但看着周牧那尴尬又带着点委屈的神情,眼眶却不由自主地红了,声音也软化下来,带着深深的哀求,

“儿啊……妈妈不指望你有多强,也不嫌你脑子笨……妈妈只想要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你可千万不能……千万不能沉沦在这具身体的感官肉欲里啊……那不是你的归宿……那会毁了你……”

周牧感觉自己快熟了,直接成了大红人。

字里行间他听懂了——莎布认定他沉溺于女体的感官享受,甚至可能被色孽权能反向侵蚀了心智!

这误会简直离谱到家了!

可他偏偏百口莫辩。

难道说被李大枕头算计了不成?

这话说出去也没人信呀!

就在周牧急得抓耳挠塞之际,一道温柔的夹子音掺和进来,

“小蜉蝣~这位是……?”

蚊蚊修补完最后一道裂缝,翩然而至。

她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眼神清澈,仿佛刚刚拯救世界的不是她。

她极其自然地走到周牧身边,轻轻挽住他的手臂,身体微侧,带着恰到好处的依赖感,声音轻柔得像羽毛,

“怎么不说话啦?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话间,还极其“贤淑”地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周牧的额头。

周牧被这突如其来的“夹子音”和亲昵动作激得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蚊蚊——你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

然而,莎布的神情却在看到蚊蚊的瞬间,如同拨云见日,由阴转晴!

她的眼眸飞快地在蚊蚊身上扫过——身段玲珑,神魂澄澈,最重要的是,真灵本源确定无疑为女性!

见此,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咚”地一声落了地!

还好!我儿还没堕落到喜欢同性的地步!这闺女看着真俊!

蚊蚊被两人看得似乎有些“慌乱”,面色微红,却依旧维持着那极度温柔的笑意,轻轻晃了晃周牧的手臂,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寻求介绍:“嗯?”

周牧强忍着不适,艰难开口,“这……这是我母亲,莎布。”

他正想解释母亲的身份和位格。

“啊!”蚊蚊却仿佛被这名字惊到了,动作无比流畅自然,松开周牧的手臂,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跪拜大礼,声音清脆又带着孺慕,

“蚊蚊见过母亲大人!”

周牧:“???”

他彻底懵了。

这反应……对劲吗?!

莎布却觉得这简直太对劲了!

那张娃娃脸瞬间笑开了花,连忙伸手虚扶,

“快起来快起来!好孩子,好俊的闺女!真是越看越喜欢!”

她走上前,亲热地拉住蚊蚊的手,仔细端详,越看越满意,

“瞧瞧这小模样,多水灵!实力也这般出众,刚才修补洪荒我都看见了,真不错!以后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尽管跟母亲说,我帮你教训他!”

她说着,还瞪了旁边石化状态的周牧一眼。

蚊蚊用力点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羞涩,“谢谢母亲大人!”

但在莎布视线不及的角度,她却飞快地朝周牧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看,抱到大腿了吧?

周牧此刻大脑完全宕机。

洪荒崩坏的异常、蚊蚊对莎布异乎寻常的熟稔态度……无数的疑问如同乱麻般缠绕。

他甚至没注意到蚊蚊那“告状”的眼神暗示。

莎布心中自然也有疑惑。

她能清晰感知到蚊蚊认识自己,也能察觉到蚊蚊真灵深处那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感。

不过……这些在一位母亲眼中,在确认了蚊蚊对自己宝贝儿子那份真挚的情意面前,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莎布正想拉着“儿媳妇”好好唠唠家常,问问两人相识相知的“甜蜜”过程。

刷刷刷——!

数十道或清光缭绕、或佛光普照、或妖气森然、或仙气氤氲的强横神光,自洪荒各处冲天而起,瞬息间便降临至这刚刚稳固的不周山区域,将周牧、蚊蚊、莎布三人隐隐包围在中心。

正是感应到不周山变故和两股新生大罗气息而赶来的洪荒现存大能们!

共计十九位!

然而,就在神光落定,众大罗身形显现的刹那,领头的鸿钧道祖,目光扫过场中三人,尤其是看到莎布那张似笑非笑的娃娃脸时,脸色骤然剧变!

他甚至没等身形完全凝实,便如同见了鬼一般,毫不犹豫地化作一道比来时快了近乎十倍的遁光,头也不回地朝着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宫亡命逃窜!

那速度,简直是在燃烧本源!

剩下刚站稳的十八位大罗:“???”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莎布眯起眼看着鸿钧消失在天际的方向,撇了撇嘴,娃娃脸上满是不屑,却也懒得去追。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围拢过来的十八位大能,脸上的慈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俯瞰归墟般的冰冷淡漠,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大罗耳中,

“诸位联袂而来,所为何事?”

十八位大罗面面相觑,鸿钧的突然跑路让他们心头蒙上一层阴影,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为首的太清踏前一步,对着莎布微微颔首,

“死境之主,吾等今日前来,并非为冕下。”

“吾等目的,只在冕下身后这两位新晋的道友。”

祂的目光越过莎布,落在周牧和蚊蚊身上。

周牧闻言,挑了挑眉,从懵圈状态稍稍回神,直接开口问道,“找我们?啥事儿?”

蚊蚊脸上则浮现一丝“羞涩”和“忐忑”,下意识地往周牧身边靠了靠,心中暗想,

莫不是这些年碰瓷太多家,被苦主联合找上门了?

不等蚊蚊开口解释“误会”,太清老子已继续说道,“汝二者初证大罗,神通初成,然不知墟界天数运转之玄机,今日之举,已酿成滔天大祸。”

祂声音古井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判意味,“吾等来此,只为令汝二人,赎此阻道之罪,偿此逆天因果!”

周牧:“???”

他彻底被这逻辑气笑了,

“酿成大祸?什么大祸?阻道?逆天?我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玩意儿?”

旁边的准提道人冷哼一声,脸上疾苦之色更浓,语气却带着咄咄逼人,

“哼!汝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汝可知,此乃天道定数!洪荒合该于此刻崩解,天地重归混沌,于破灭中蕴育新生纪元!”

“吾等亦将借此天地重开之机,各取洪荒本源一角,参悟大道,以求超脱!”

祂指着被周牧强行撑住的不周山和被蚊蚊用标签“缝合”起来的破碎大地,痛心疾首,

“而汝二人!逆天而行,强行修补洪荒,稳固此界!”

“此等行径,乃是强行打断天数运转,断绝洪荒重开之机!更是断了吾等借天地破灭参悟大道的无上前路!”

“此乃阻吾等成道之基,断吾等超脱之望!”

“阻道之仇,大于杀身!汝二人,罪无可赦!今日若不给个交代,吾等与尔等,不死不休!”

周牧和蚊蚊听完这冠冕堂皇又强词夺理的一番话,彻底懵了,随即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

定数?天数?洪荒合该崩解?你们还要各取本源一角?

这特么是把掠夺世界本源、加速洪荒毁灭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理所当然?!

脸呢?!

而莎布听到祂们是为了这件事,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神情。

她甚至悠闲地后退了半步,双手抱臂,娃娃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想看看他如何解决这场由“英雄救世”引发的麻烦。

她这姿态,摆明了不会插手“小辈”间的“纠纷”。

然而,莎布这后退半步的动作,落在剩余十八位大罗眼中,却被解读成了某种“让步”甚至“默许”。

——死境之主似乎也对这两人擅自修补洪荒、干扰“定数”的行为不满?只是碍于某种原因不便亲自出手?

这个念头一起,原本因鸿钧跑路和莎布在场而有些忐忑的大罗们,胆气瞬间壮了起来!贪婪之心如同野草般疯长!

太清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和,“吾三友所求不多。”

“阻道之仇虽大,然念在二位道友初登大罗,不明天数,情有可原。”

“若二位道友愿为吾等演化一番‘混沌’与‘秩序’大道真意,让吾等略窥门径,感悟一二,此事……吾三友便不再追究,就此揭过。”

这条件听起来,在“阻道之仇”的前提下,简直宽松得不可思议。

三清在洪荒的清高和相对讲理,可见一斑。

周牧和蚊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

实话说,三清这个要求确实不算过分,甚至可以说很给面子了。

她们并非完全不讲道理之人,此事细究起来,她们强行修补洪荒,客观上确实打断了某些大罗借天地破灭“悟道”的计划。

两人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三清的条件。

见三清开了头且“成功”,西方教的接引道人立刻上前一步,脸上悲苦之色更重,双手合十,

“我西方之地,贫瘠苦寒,众生蒙昧。”

“今日得见二位道友神通广大,慈悲为怀,实乃与我西方教普度众生之宏愿相契。”

“贫僧与师弟斗胆,恳请二位道友屈尊,驾临我西方灵山,暂任三教主、四教主之位!”

“无需永恒,只需一个元会!一个元会即可!导引我西方众生,共参妙法,同登极乐!”

“此亦是大功德,大善缘!既可稍赎前愆,亦可圆满道果!”

这条件看似也“宽松”,以教主尊位相待,实则有限制自由、拉人壮大门派的嫌疑。

但比起三清只要求“看”大道真意,似乎又“付出”更多?

周牧和蚊蚊略一沉吟,也勉强点头应下。

一个元会,对她们而言不算太久。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即将“皆大欢喜”地和平解决时,总有看不清形势或被贪婪彻底蒙蔽心智的蠢货跳出来搅局!

一位本体为孽龙的大罗,一双龙目贪婪地在周牧和蚊蚊那绝美的身段上来回扫视,淫邪之光毫不掩饰,祂舔了舔嘴唇,声如洪钟,

“哼!三清道友与西方二位道友倒是好说话!阻道之仇,岂是看看道法、当个劳什子教主就能揭过的?未免太过儿戏!本座要求不高!”

祂粗大的手指直接点向周牧和蚊蚊,

“你二人,任选其一,将元阴之身奉于本座!此乃阴阳和合大道,亦是补偿本座道途之损!此条件,绝无更改!”

祂话音刚落,旁边一位树形大罗立刻接口,声音阴冷,

“既如此,另一个便归本座。”

“太阴元灵,正需上佳鼎炉调和。”

祂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在蚊蚊身上。

周牧和蚊蚊的表情瞬间阴沉如冰!周遭温度仿佛骤降!

蚊蚊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却还试图维持最后一丝“讲理”的假象,

“此事休要再提!绝无可能!换一个条件!”

她不想在此刻与这么多大罗彻底撕破脸,干扰周牧可能的计划。

然而,那两尊大罗见她们只是脸色难看,言语拒绝,却并未第一时间暴起动手,气焰反而更加嚣张!

孽龙所化的大罗嗤笑一声,“哈!其他人的要求便能答应,轮到吾等便不行?汝可是瞧不上吾等修为?还是觉得吾等不配享用尔等?”

他话语粗鄙,带着赤裸裸的羞辱,

“左右不过是两个雌儿!元阴留着也是浪费!与本座共参大道,阴阳交泰,乃是尔等的造化!速速……”

“够了!!!”

一声蕴含着无边怒意的厉喝如同九天雷霆般炸响!打断了孽龙污秽不堪的话语!

是通天教主!

祂面罩寒霜,俊朗的脸上满是愤懑!

祂先是极其歉疚地看了周牧和蚊蚊一眼,然后对着太清和元始一拱手,二话不说,身化凌厉无匹的青色剑光,头也不回地撕裂虚空,瞬间消失!

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在虚空回荡,

“二位道友,贫道今日多有得罪!之前大兄所言就此作罢,今日之事,贫道记下了,他日必有赔礼奉上!”

元始天尊脸色同样铁青,祂最好面皮,此刻只觉与这些粗鄙贪婪之徒同列简直是奇耻大辱!

祂强压怒火,没有像通天那样放狠话,而是对着周牧和蚊蚊方向,十分规矩、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郑重地躬身施了一礼,

“今日之事,乃贫道之过。搅扰二位,告辞。”

礼毕,也化作一道清光遁走,毫不拖泥带水。

太清老子面色依旧古井无波,但眼神深处已是一片漠然,仿佛在看一群死物。

祂没有对周牧和蚊蚊再说什么,只是默默从怀中取出一个散发着温润清光、道韵流转的玉如意,轻轻一送,玉如意便平稳地飞落到周牧和蚊蚊身前悬浮。

这既是赔礼,也是道歉。

然后,祂用一种看尘埃垃圾般的眼神,淡漠地扫了一眼剩下的十几位大罗,只吐出四个字,却重若千钧,

“乌合之众。”

话音落,太极图的金桥一闪,太清身影已杳然无踪。

三清一走,剩下的十五位大罗,气势瞬间弱了一大截。

接引、准提对视一眼,脸上疾苦之色更重,却也不敢再提什么三四教主之位,只是低眉垂目,默然不语。

至于仗义执言?呵斥同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祂们只求自保,或者……看看能不能在接下来的“分赃”中捞点好处。

场面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贪婪和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剩余大罗间流淌。

蚊蚊深吸一口气,再次握紧了周牧的手,仿佛要传递某种力量。

她看向剩下的十五位大罗,声音清冷,做着最后的努力,

“诸位道友,此间或许是我二人鲁莽在先,扰了诸位道途。“

“我等愿意做出赔偿,弥补诸位损失。”

她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

“但方才某些道友所提之条件,请恕我二人断难接受!还请换一个切实可行的方式吧!”

然而,她的“让步”和“克制”,在那些被贪婪彻底吞噬的大罗眼中,却成了软弱可欺的信号!蹬鼻子上脸,莫过于此!

“切实可行?本座看方才的条件就切实可行!”

“就是!元阴乃天地至宝,正合补偿吾等道基之损!”

“哼,不愿献元阴?那便与本座云雨一番,共享极乐,感悟一番生命大道真谛,亦可!” 一位本体为花的大罗舔着嘴唇,目光灼灼地盯着周牧的身段。

“秩序之种玄妙无穷!蚊道友,不若为吾诞下一子嗣,此子承汝秩序血脉,亦可算作补偿!” 另一位渴望秩序之力的大罗提出了更离谱的要求。

“有理!吾观混沌之躯亦是大补!蜉蝣道友,你我神交一番,共探混沌本源如何?”

“对对!献元阴者排第一,云雨者排第二,诞子嗣者排第三……吾等按需所求,依次排开便是!”

“正是此理!速速定下章程,莫要耽搁!”

……

污言秽语越来越露骨,要求越来越过分,甚至开始公然讨论起“享用”的先后顺序!仿佛周牧和蚊蚊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们宰割分割!

接引、准提闭目垂首,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超度亡灵,实则默许了这种氛围。

周牧的表情,就在这片越来越不堪的喧嚣中,从最初的阴沉、愤怒,渐渐变得……淡漠。

他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

蚊蚊感受到周牧手心传来的冰冷和那近乎死寂的平静,心中担忧更甚。

她知道周牧有更深的谋划,她不想因眼前的冲突而干扰大局。

她用力捏了捏周牧的手,试图传递安抚的意念。

然而,贪婪的火焰只会因猎物的沉默而烧得更旺!

那头孽龙所化的大罗见周牧闭目不言,蚊蚊也只是捏手“安抚”,以为对方彻底屈服,气焰达到顶点!

他狂笑一声,声震寰宇,说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哈哈哈哈!何必如此麻烦?!依本座看,你们二人,都乖乖来做本座的炉鼎奴隶!只需侍奉本座一个元会!反正去那西方贫瘠之地也是当奴隶,不如跟着本座,保管让你们日日快活似神仙,道行大涨!如何?!哈哈哈哈!”

就在他最后一个“哈”字落下的瞬间!

周牧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如同归墟般的漠然。

他没有理会狂笑的孽龙,目光瞬间锁定了闭目装死的接引和准提!

“给你们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

“现在,立刻,离开此地。”

“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莫名的,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冻彻骨髓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接引和准提!

那不是他们身为大罗的灵觉预警,而是眼前这位“少女”身上散发出的、直接作用于他们存在本质的死亡预兆!

仿佛只要对方一个念头,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形神俱灭!

接引、准提猛地睁开眼,脸上那万年不变的疾苦瞬间化为极致的恐惧!两人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的骇然!

没有丝毫犹豫!

“道友赎罪!贫僧……贫僧这就告退!”接引甚至声音都在发颤。

“道友……不,前辈!吾等这就走!这就走!”准提更是语无伦次,连称呼都变了。

两道黯淡的佛光仓惶亮起,接引、准提如同丧家之犬,头也不回地化作流光,以比来时快了数倍的速度,亡命般逃离了不周山!只留下原地两道狼狈的残影。

剩下的十三位大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

随即,便是更加刺耳的哄笑和嘲讽!

“哈哈哈!接引准提这两个废物,竟被吓跑了?”

“怎么?两个小女娃,赶跑了两个软蛋,就以为能唬住吾等了?”

“想与吾等做过一场?就凭你?不如就在床榻之上,让本座看看你有几分本事!哈哈哈哈!”

“这化形的皮囊当真是美极了!本座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贫道先来!贫道先来!这等极品,岂能错过!”

“对对,排好队!排好队!”

……

污言秽语再次甚嚣尘上。

祂们并非被美色所迷,而是笃信采补这两位根基深厚、道路奇特的新晋大罗,定能获得难以想象的好处,甚至窥见一丝超脱的契机!

贪婪已彻底蒙蔽了祂们的灵智,让祂们选择性忽略了接引准提那源自本能的、极致的恐惧!

周牧听着耳边越来越不堪的聒噪,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他轻轻放开了蚊蚊的手,向前踏出一步。

嗡!

一杆通体漆黑、缠绕着无尽凶煞毁灭之气、仿佛能刺穿万古的长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手中。

枪尖斜指地面,却让周围的虚空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呵……”一声轻蔑到极致的嗤笑,从他唇间溢出。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那十三张写满贪婪与丑恶的脸。

“别说我欺负你们这些……井底之蛙。”

他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一种撕裂寰宇的霸道,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所有大罗的心头!

“你们总说,大罗与半步大罗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天堑鸿沟。”

“哈……”

周牧身上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急速衰退!那属于大罗金仙、伟大神力的浩瀚威压,被他以不可思议的手段,自我封印!境界肉眼可见地从大罗跌落,一直跌落到……半步大罗的巅峰!

“今日,我便让你们这群坐井观天的废物看清楚……”

“这所谓的‘天堑’……”

“是何等不堪一击!”

他单手擎起弑神枪,枪尖直指苍穹,一股要将自身一切、连存在本身都点燃的极致气息,轰然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那不是境界,而是一种将意志、力量、本源燃烧到超越极限的恐怖状态!

用玄幻侧的话说,此乃——

极尽升华!

周牧的目光,最终如同锁定猎物的死神,死死钉在那叫嚣得最欢的孽龙大罗身上。

“蚊蚊,你可能一直疑惑,为什么在我们刚刚半步大罗,尚未登临大罗之时,我对这些所谓的‘大罗’,依旧是不屑一顾……”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今日!你便可知道答案了!!!”

话音未落!

“死!!!!!!”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咆哮撕裂长空!

周牧的身影消失了!

不是瞬移!而是快到连大罗的神念都几乎无法捕捉的绝对速度!那是燃烧一切换来的、超越时空界限的极速!

那毒火孽龙所化的大罗脸上的狂笑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凝固!心中那股足以冻结真灵的惊悚感刚刚升起!

噗嗤——!

一声轻响,如同热刀切过凝固的油脂。

漆黑的弑神枪尖,已然从他宽阔的胸膛正中,透背而出!

“呃……”孽龙大罗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意义不明的闷哼。

下一刻,无法形容的、仿佛能侵蚀存在本身的恐怖魔气,便从那枪尖透入的伤口处,轰然爆发!如同亿万条贪婪的黑色毒蛇,瞬间蔓延至他全身!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璀璨的道法对抗。

在其余十二位大罗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那尊强横的、活了无数元会的太古孽龙大罗,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投入浓硫酸的蜡像,从被枪尖刺中的地方开始,无声无息地……消融!鳞甲、血肉、筋骨、神魂、真灵……一切构成他存在痕迹的物质与信息,都在那漆黑的魔气中,被彻底侵蚀、分解、抹除!

仅仅一个呼吸!

原地,只剩下一杆滴血不沾、散发着幽幽寒光的弑神枪,以及一片……虚无!

连一丝尘埃,一点气息,一道残魂都未曾留下!

仿佛这尊大罗,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

……

静。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淹没了整个不周山巅。

剩下的十二位大罗,脸上的贪婪、淫邪、狂傲……所有的表情都彻底僵死,化为同一种色彩——极致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祂们的瞳孔放大到极限,身体僵硬,连思维都仿佛被冻结了。

画面之外,镜流、卡芙卡、黄泉、星宝、流萤、符玄……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也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呼吸停滞,心神被那无声的抹杀彻底震撼!

一只半步大罗的蜉蝣,一枪……

抹除了一尊真正的大罗金仙!

星宝不由得想起了自家老登的另一个女人——娜塔莎。

怪不得她那么强,还一直在想方设法增强自身,试图赢过一次老登。

搞了半天,她一直都在和这么离谱的存在作战。

第二阶段强杀第三阶段?

这他妈还是人吗?!

符玄和流萤则是眼底冒出了小星星。

黄泉也是心潮澎湃,有种难以言说的自豪感。

唯独镜流和所有人的想法不同。

作为纯粹的武人,她的目光穿透了那毁天灭地的表象,牢牢锁定了周牧挥枪时每一个细微到极致的动作流转。

那流畅,那精准,那仿佛与枪融为一体的韵律,在她眼中并非神性的恩赐,而是无数纪元积累的汗水与刻入骨髓的本能。

她能清晰地“看”到周牧的根骨资质——

那确实如众人所言,平庸,甚至称得上拙劣,远逊于在场任何一位天骄。

这也意味着,他所追求的每一点精进,他所挥出的每一枪蕴含的“意”,都需要付出成倍、甚至几何级数倍增的时间去打磨、去体悟、去用血肉与意志硬生生砸开那紧闭的门扉。

真相,便是如此。

有些人天生便是如此好强。

系统说他的资质不行,修仙最多能抵达第二阶段,所以他要试试。

莎布说他武艺不精,不如继续走神性之路,所以他要试试。

星宝说他一点儿都不色孽,和自己比起来差远了,所以他要试试。

这一试,便是众生无法想象的时间流淌而过。

坚持和意志,是生灵最难做到之事,却恰恰是他最耀眼的天赋。

那贯穿了无数孤寂岁月的汗水与执着,最终凝聚于这看似朴实无华的一枪,在今日,绽放出足以颠覆世人认知的、璀璨的果实。

……

“怎……怎么可能?!!”

“道……道躯湮灭了?!真灵……真灵气息彻底消失了?!”

“半步大罗……一枪……抹杀……完整大罗?!”

“幻觉!这一定是某种幻术神通!”

“孽龙道友……连一丝存在痕迹都……都没留下?!”

“那枪……那枪有古怪!是那枪!!!”

……

剩下的十二位大罗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神魂,惊悚的尖啸、不可置信的呓语、带着颤音的质问瞬间炸开!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祂们的神魂核心,将方才的贪婪与狂妄撕扯得粉碎。

祂们亲眼目睹了一尊与祂们同等位格、甚至更古老强横的存在,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涂鸦,彻底消失在墟界的时间与存在长河之中!

那份源自存在本源的寒意,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

然而,周牧的脚步并未因祂们的惊骇而有丝毫停顿。

那柄滴血未沾、却仿佛浸透了无尽死亡的弑神枪,在他手中化作一道吞噬光线的漆黑轨迹。

噗嗤!

枪芒如毒龙出洞,精准地洞穿了那位本体为花、先前口出污言秽语的大罗胸膛。

祂脸上甚至来不及转化,身躯便在漆黑的魔气侵蚀下,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娇嫩花瓣,瞬间枯萎、溶解,连同祂引以为傲的“生命大道”烙印,一同归于虚无。

滋啦!

枪身横扫,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将一位试图化作流光遁走的禽类大罗拦腰斩断!

断口处并非鲜血喷溅,而是如同破碎的琉璃镜面,裂纹瞬间蔓延至其神魂核心,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哀鸣,连同其掌控的“疾风”概念一同崩解为最原始的法则碎片。

“不——!!饶……”

一位树形大罗发出凄厉的求饶,无数坚韧的枝条化作囚笼试图困住周牧,却在枪尖轻点之下,如同朽木般寸寸断裂、湮灭。求饶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原地一片迅速消散的、象征“坚韧”与“生长”道途的枯败灰烬。

恐惧彻底吞噬了幸存者。

祂们或仓惶逃窜,或祭出压箱底的法宝试图自保,或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但在那柄仿佛能贯穿命运、无视防御的弑神枪面前,在周牧那燃烧意志、超越极限的极尽升华状态下,一切抵抗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噗!噗!噗!

枪影闪烁,每一次闪现都伴随着一声沉闷的肉体撕裂声,一声绝望的哀嚎,以及……墟界深处,某条被大罗占据、铭刻的大道途径发出的、只有至强者才能感知的悲鸣与崩断之音!

象征着“繁花似锦”的生命道途。

象征着“风驰电掣”的极速道途。

象征着“不动如山”的防御道途。

高大、威严、象征着大罗权柄与道果的意象,在周牧的枪下,如同被戳破的泡沫,纷纷崩解、还原,回归至墟界最本初、最混沌的状态。

那是一种无声的哀悼,是规则层面最彻底的抹杀!

枪影停歇。

不周山巅,死寂如同凝固的琥珀。

除了依旧撑天拄地、气息如渊的周牧,除了他身后神色复杂却带着一丝骄傲的蚊蚊,以及早已悄然隐匿了身形、只在虚空中留下些微波动的莎布……场中,再无一个站立的身影。

十三位大罗,连同祂们所占据、象征的道途,尽数化为历史的尘埃,彻底从墟界的“此刻”中抹去。

蚊蚊看了看持枪而立、气息逐渐从极尽燃烧状态平复下来的周牧,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蜉蝣……这……会不会打乱你的计划?”

周牧身上的魔气与杀意如潮水般褪去,弑神枪悄然隐没。

他转过身,脸上那漠然如冰的神情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宠溺的温柔笑意,

“计划?”

“比起所谓的的计划,你更重要。”

“任何敢觊觎你、侮辱你的存在,都该死。”

蚊蚊瞬间怔住,眼眶逐渐泛红,心底被满满的爱意包裹。

莎布隐匿在虚空中,看着儿子那毫不掩饰的偏爱,娃娃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带着点“儿大不由娘”的促狭笑意,随即彻底收敛气息,仿佛从未出现过。

周牧的目光扫过这片被大罗之血浸染、又被无数崩解道途的异象笼罩的山巅,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随即,他猛地伸出双臂,将还有些懵懂的蚊蚊紧紧抱入怀中。

“蚊蚊,”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

“我想吃了你,可以吗?”

蚊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更离谱的“请求”弄得一懵,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头顶的莹白符号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鲜红的“?!”。

她结结巴巴地抗议,

“怎……怎么这时候……说这些羞人的话?!”

她下意识地以为周牧在暗示某种亲密行为。

周牧却摇了摇头,“不要想歪。我说的是,进食。”

他顿了顿,强调道,“字面意义上的,吃下去。”

蚊蚊:“???”

她彻底懵了,红晕褪去,只剩下满眼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啥……啥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周牧没有再解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的身形骤然扭曲、膨胀!

嗡——!

一只庞大到难以想象、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的、通体覆盖着古老甲壳、复眼闪烁着混沌幽光的蜉蝣虚影,瞬间显化!

那并非战斗形态,而是一种更本源的、仿佛要吞噬天地的存在表征!

巨大的、如同深渊裂口般的口器猛地张开,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混沌本源的吸力骤然爆发!

蚊蚊甚至来不及惊呼,只感觉一股温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包裹全身。

出于对周牧深入骨髓的信任,她没有做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抵抗,任由那股力量将她温柔地卷起,投向那仿佛能容纳星河的恐怖口器之中!

眼前光影瞬间变幻。

预想中被利齿撕咬、被胃液消融的痛苦并未出现。

蚊蚊只觉身体一轻,仿佛穿过了一层温暖的水幕,随即脚踏实地。

她惊疑不定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温馨舒适的小屋内?

木质的桌椅散发着清香,柔软的床铺铺着整洁的被褥,窗台上甚至还摆放着一盆生机勃勃的不知名绿植。

吃穿用度,一应俱全,俨然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小小的避风港湾。

“这……这是?”蚊蚊彻底愣住了,环顾四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视角切换至外界洪荒。

就在蚊蚊的身影彻底没入周牧所化巨大蜉蝣口器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其浩瀚、其纯粹、其本源的神性光辉,骤然从墟界最核心、最深邃的“基点”爆发开来!

那不是攻击,不是毁灭,而是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绝对的“修正”意志!

神光所及之处,并非破坏,而是……静止!

奔腾的江河悬停浪花,飘落的树叶凝固半空,逸散的灵气光点如同琥珀中的蚊虫,巫妖战场上狰狞的表情、挥出的武器、爆发的神通……一切的一切,都在这无与伦比的神性光辉照耀下,陷入了绝对的、连时间概念本身都被冻结的——静止!

紧接着,静止被打破。

神性光辉如同逆转时光长河的巨手,轻柔却无可抗拒地拂过整个墟界。

破碎的山河开始自行愈合,崩裂的大地缝合如初,倾泻的天河倒卷回苍穹!战场上爆碎的血肉、逸散的神魂碎片、崩解的道则光屑……如同被按下了回放键,从虚无中重新凝聚,从消散处倒飞而回,精准地回归到它们毁灭前的位置与状态!

这景象宏大得令人窒息!

非是简单的景象回溯,而是构成墟界存在的、最底层的物质、能量、信息、乃至生灵的因果命运线,都在被一股超越想象的力量,强行拨回原点!

时间,在神性的意志下,开始了倒带。

……

极北万灵栖息之地,正遥遥关注不周山方向的停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精致的眉头微微一挑,咂了咂嘴,

“唉,笨蛋夫君。”

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又似乎习以为常。

她身影一晃,化作一道流光,瞬间跨越无尽空间,回到了仙舟罗浮之上。

……

隐匿于紫霄宫深处、气息晦涩的娜塔莎,周身笼罩的阴影微微波动了一下,传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无趣。”

随即,她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光粒,悄无声息地彻底消失在洪荒天地间,仿佛从未降临。

……

时空倒流的速度越来越快,景象如同被疯狂倒卷的胶片。

巫妖两族那毁天灭地的决战场景在倒退——咆哮的巨人虚影消散,垂落的毁灭星辉回缩,搏杀的战士分开,仇恨的目光褪去……

龙汉大劫的惨烈战场在倒退——祖龙与始凤的惊天碰撞被拆解,逸散的能量回归本体,破碎的星辰重聚……最终化为一片相对“平静”的混沌冲突边缘。

一幕幕洪荒历史上惊天动地的大劫景象,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倒影,在涟漪中迅速模糊、消散,回归到它们未曾发生的“源头”。

最终……

轰!

仿佛一声无声的巨响在所有感知敏锐的存在心底炸开。

广袤无垠、生机勃勃的洪荒大陆,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揉捏的橡皮泥,开始急速向内坍缩、凝聚!

山河破碎,地脉收束,灵气归源……无数元会演化的痕迹被强行抹平。

仅仅几个呼吸间,那承载了无数生灵悲欢离合、见证了无数大能崛起的洪荒大地,彻底消失不见。

原地,只剩下一个顶天立地、肌肉虬结、散发着开天辟地般原始伟力的巨人!

正是盘古!

这巨人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重新凝聚的、充满力量却空落落的手掌,又看了看四周重新变得汹涌澎湃、翻腾不休的混沌气流,以及不远处,那刚刚被混沌乱流卷入此地、气息还有些懵懂困惑的“光球少女”……

巨人脸上那原本该是坚毅开天的表情,瞬间垮塌,变成了极致的抓狂与憋屈!

祂猛地抬手,狠狠揪住自己浓密的黑发,发出了一声震动混沌的、充满悲愤的无奈咆哮,

“周牧!!!你他妈是个人呐?!”

“真就逮着我这一个分身的羊毛往死里薅呗?!”

“我说这次任务怎么他妈的简单到就‘开个天’完事儿?!”

“搞了半天是他妈的重复开天!无限循环开天!!”

“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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