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滚开！”阿龙大叫。
那骷髅看着只有一副轻巧的骨头，压在身上却是无比沉重，阿龙只觉得胸上压着一块百十斤重的大石头，他抓着骷髅的手，脸部因为窒息而涨红，“阿虎，救我——”
“二哥？”阿虎惊疑不定，大哥不过是摔了一跤，怎么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挣扎就是不起来，跑过去拉阿龙，“大哥，你快起来，别乱动，你这样血只会越流越快。”
阿龙双脚乱蹬，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完好的那只眼开始翻白，挣扎着说话，“有鬼！鬼要杀我。”
秦小小笑嘻嘻，“大叔叔别胡说哦，我不杀你的。”
说完她放开阿龙。
突然角落里又出现一只鬼，拿起旁边箱子里的刀竖在地上。
阿龙惊恐，一个平地摔，刀子稳稳插进阿龙的腰侧。
绊倒他的秦小小很天真，“我看见这里有好几个小姐姐的胸腔都是空的，她们说你就是这样取她们的腰子，能卖很多钱。”
阿龙一转头，屋里密密麻麻都是鬼，其中还有今早刚刚杀的那个，浑身是血，恶狠狠地扑过来，“杀人犯，你去死去死，我杀了你。”
其余鬼争先恐后涌上来，拉扯他，似乎要把他撕碎，他全身疼，四肢也疼，手被扯脱臼又被别的鬼怼上去。
阿龙手脚并用往门口爬，“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别杀我，救命啊，阿虎快报警！”
“二哥？”阿虎慢慢平静下来，站到一边，“二哥，你疯了。”
“不，我没有，我没疯，阿虎，有鬼要杀我，你看我的腰被鬼捅了！”
阿虎摇头，眼神渐渐冷漠，“这刀子明明是你刚刚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插到的，有个屁的鬼，你从十七岁就杀人，要是有鬼，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阿龙慢慢脱力，虚弱，却还是朝着门口爬，“你胡说，来人啊，救命。”
“别喊了，我们楼上下左右都没有人住，当初就是因为这里没人，我们才选择这里当据点。”阿虎拿起手术刀，划开大姐的衣服，开膛破肚，把五脏一样样取出来放进特定保鲜的盒子里。
“十七岁那年，你高三，压力太大，为了报复你妈，你去跳江，一个警察为了救你被你踢下江底，最后你活了，而他死了，你忘了？”
阿虎下手很稳，他和阿龙大学读的是临床医学，本硕连读，硕士那年压力太大去瓢虫，被抓了，虽然没有通报评批，但学校给了处分，两人干脆退学，到社会后第一年很清高，苦累的活不愿意干。
四处游荡，穷困潦倒，遇到了大姐和阿超，就跟着他们干起来杀人越货的活。
还别说，挺赚钱的。
大姐假扮房东在各个平台寻找租房的女生，约人来看房子。
要是来的人多，他们就放人走，要是单独来，就找机会做掉，小区隔壁是个二手市场和停车场，后面是城中村，旁边还有个垃圾处理站。
他们有一张车，里面有火化炉，是个移动的焚尸火化点，每次处理尸体都在垃圾站边上，丢进去，混着垃圾的味道，没人会注意。
阿龙四肢的力气一点点消失，眼睛的血也渐渐凝固，腰侧已经停止流血，他还是在辩驳，“谁要他救了，装什么好人，他要是还活着，肯定会因此得到一大笔奖金，说不定还会升职加薪！”
他才不要做那个被踩的垫脚石！
他趁着阿虎去把装着大姐心脏的箱子放进冰柜的时间，发出报警信息，然后把手机藏起来，又慢慢爬回客厅中间，从大姐的手术箱子里找出工具，拔出腰侧的刀，拿针线缝合伤口。
“呼~”阿龙面色发白泛青，两针缝完，眼睛死死盯着蹲在他旁边的小鬼。
他敢确定，这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并不是他杀的，那这只鬼是哪里来的，“你究竟想干什么？”
“卖你。”
阿龙胸口激烈起伏，突然，头顶投下一片阴影，抬头，阿虎正拿着刀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阿龙双手撑地往后退，眼里都是惊恐，瞳孔放大，“不，阿虎，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考大学，你不能杀我。”
阿虎眼里都是平静，“你疯了，就得死。”
他看向拉起来的窗帘，“干完你这一票，我就离开海城，回我们小县城里买个小房子，娶个媳妇，以后好好打工过日子。”
“你——”阿龙绝望，四肢瘫软，仰头靠在沙发上，似笑似哭，五官扭曲。
他在移动火化炉里处理过很多尸体，那是真的尸骨无存，所以他太清楚，阿虎有绝对的能力让他消失，且找不到任何证据。
不过，他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笑得胸膛激烈起伏，笑得岔气，腰侧的血又出来了。
“阿虎，我要是死，也是会拉你下地狱的，你说的没错，当年，我就是故意杀的那个警察，你觉得我会让你好好活着？”
他们都是黑暗里的恶鬼，凭什么还想着走到阳光下好好活着，买房娶妻生子，孝顺父母？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休想。
阿虎暴怒，抓住他的衣领把人提起来，“你做了什么？”
突然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听着有十多人，大门被砰砰两脚踹开，一群制服冲进来，“都别动！”
阿虎青筋暴起，提刀就冲上去。
砰——
左脚膝盖被射了一枪，两个制服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反剪到身后，咔嚓一声就扣上了手铐。
饶是处理过多起案件的警察也被这屋里的情景惊呆了，一死一伤一昏迷，还有一个满手满脸的血，拿着手术刀刚解剖完人。
案件处理起来并不难，阿龙很快就交代了，但是阿虎却抵死不说。
王燕从床上惊醒，一看，这是哪儿？
慌乱爬起来冲出来，被一个穿制服的小姐姐叫住，“王燕，过来做笔录，来，先喝杯水。”
王燕两眼放光，冲过来抓着小姐姐的手，“救命啊，我们遇到人贩子了？我朋友呢？我朋友哪去了？”
小姐姐很快就从她的话里寻找到信息，“你不是一个人去的？另一个人叫什么名字？”
小姐姐立即拉住一个审问阿龙的警察，“再去审，他没有交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