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柔随意抹掉鼻血，看向小李，“怎么了？是不是找到我女儿了？”
小李忽然觉得很难过，只是摇摇头，挂断电话，“没，没找到。”
这话说出来，他都觉得羞愧，没有保护好普通老百姓是他们失职，但是这次，有云大师在，不管这福地的水有多深，他相信云大师都能处理。
他退后，躲开人才打开队长发过来的文件，上面详细记录三年前方清柔和李军报警的全过程，还有对李今墨出现视频的描述。
再往下翻就是之后差不多一年时间里，方清柔和李军多次报案，每次都有出警记录和后续结果。
小李越翻越蹙眉，从这些报告上来看，福地警方完全没有问题，只要方清柔报警他们都出警了，只是找不到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慢慢的警方都觉得方清柔受不住女儿自杀的打击，疯了。
这个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
小李看向坑另一边的阿婳，福地的水不是深，而是汪俊背后有阿婳。
而阿婳是神，神在杀人。
警方并不是不尽心尽力，而是被神干扰。
方清柔时刻关注着小李，很快就察觉不对，走过来，眼里有希冀，“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小李肩膀垮下去，“我们先上去。”
他不知道怎么告诉方清柔，她最后走投无路信的神，去告阴状信仰的神，是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
大坑周围土质疏松，哗哗的往下掉土块，小李手脚并用爬上去又滑下去，青阳道长无语摇头，一甩浮尘，念念有词，迈开腿大跨步冲上去，蹲在坑边放下浮尘，“李小友，抓着浮尘，贫道拉你们上来。”
方清柔和小李先后爬上去。
汪俊已经试着爬了好几次都没上去，这会跑过来，讨好，“道长也拉我一把。”
青阳道长收起拂尘，起身捋胡须，仰着下巴不看人。
汪俊眼色微沉，瞬间又笑着商量，“只要您拉我上去，我愿意支付您三千。”
就拉一下得三千，怎么算都划算。
青阳道长摇头，“你这人草菅人命，少来沾边。”
汪俊在坑底气得跳脚。
小李拿着手机跑向云千月，“云大师请看，这是李金墨案件的档案，都是那个阿婳在搞鬼。”
云千月看完，走向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坑底的阿婳和在边上爬的汪俊，“李今墨在哪？”
坑底没有人回答。
云千月抬手，雷电在天空中乱窜，威胁道：“不说吗？”
汪俊一抖，梭到坑底背过身去躲到阿婳身边。
阿婳侧头，“我说过了，李今墨已经被放走了，我们怎么知道在哪里。”
云千月眼底冷下去，“既然不说，看来这雷电之刑，还没有受够，汪俊，再不开口，你将灰飞烟灭，阿婳可护不住你，她刚刚就受伤了。”
她抬头环顾四周，看着残檐断壁的两栋楼，“或许这精神病医院里，有不一样的惩罚方式，你也可以试一试。”
方清柔迫切想知道答案，这一年的逃亡，和一年的精神病治疗经历，早已经磨灭了她的良知。
刚被关进精神病医院的时候被刑罚折磨得昏昏沉沉，时常惊惧心悸，后来只留下无尽的恨，牢牢记住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内心里演练了千万次把这些用在汪俊身上。
她眼睛神奇地亮着光，“我最知道那些法子，一颗颗拔掉手指甲，一撮撮拔毛把头发，用钳子拔牙齿，挑断脚筋，打断手骨……”
汪俊小腿打颤，嘴硬道：“我真的把李今墨放了，我不知道她在哪。”
“好。”云千月勾动手指，“曾经学符箓的时候，我知道有一种符叫真言符，只要用在人身上，这个人就会说真话，但我没有学。”
青阳道长凑上去，“云大师为何没有学？”
这可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符箓，一道符下去，心里想什么就会说什么。
云千月摇头，“那多没意思。你们说，我用几次电刑，汪俊会说真话？赌不赌，我坐庄，赌能承受一次，下注五十。”
小李一抖，默默站远扭开头，他是警察，有人私用刑罚是犯法的，他看到了不制止也是违规的，那他没看到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吗？
青阳道长拱拱手，很是积极，“那贫道就赌不需要电刑他就会招供，下注一百。”
他朝着方清柔挥手，“你来不来？”
方清柔恶狠狠的瞪着汪俊，却只是摇摇头，没赌。
汪俊灰头土脸的仰头，“你这是违法的。”
“这里是精神病医院。”云千月站在坑边，笑起来，“不违法哦，毕竟谁能证明你是正常的？”
“你——”汪俊语塞，以前他也是这么和被他弄进来的人说，谁能证明你是正常人，我说你有精神病你就有精神病，想要证明，好啊，医院里精神不正常的报告多的是，改个名字帮你打印出来，就能证明你有病。
没想到现在回旋镖落在他身上。
汪俊跪下，“我错了，我错了，李今墨在竹林后面，你们可以去那里找人，求您放过我。”
方清柔脑袋嗡一声，全身血液凝固，愣愣地看向西边的竹林，夕阳西下，整个大地都被染上一层金橘色，可是竹林后的天空却是红色的火烧云，如火烈烈燃烧。
青阳道长大喜，“我赢了！”
“这么不禁玩？”云千月愿赌服输，给青阳道长转过去五十，“你说了也得死。”
她手指一点，细细的一条雷电劈下来，直指汪俊。
汪俊大叫，被阿婳拉住躲开，阿婳抬手，引雷入土里，雷电消散。
云千月大怒，“阿婳，你明明已经知道汪俊在骗你，利用你囚禁伤害李今墨，现在又被送到精神病医院，你还护着他？”
她挥手指挥人，拿出两张符纸，“小李，你和青阳道长进去竹林后，把李今墨和李今琮带出来。”
方清柔脑子从刚刚就是懵懵的，终于清醒过来，大叫一声往竹林冲去，那竹林后面是真正的精神病医院，刚刚她说的那些刑罚，在后面是每天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