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平楼，雷电闪烁，他瞬间后退几十米，远远躲开。
咬牙切齿，“本神花费这么多时间精力才在这里建设成这样，多年辛苦一朝灰飞烟灭。”
那些怨灵原本是打算神魂进入灵渊身体后用来滋补的，现在雷电之下，哪里还能有怨灵存活的余地。
他上千个怨灵啊，花费不少精力虐死才养成怨气这么重的怨灵，现在就这么没了。
影子痛心疾首，“云千月，本神记住你了，总有一日定将吃了你的魂魄，以解今日之仇。”
一挥手，供养台上的香炉收入囊中，毫不留恋地转身往山林走，很快消失在树林。
灵源看着雷点下灰飞烟灭的阿婳，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挥手带起风，扫开飘散的灰尘。
他抬眼看雷电，不躲不闪，他第一次见这东西，虽然脑子里有关于雷电的知识，架不住好奇伸手要去触碰。
袁姗大叫，“别碰别碰！”
这个傻子，不是早已经把所有人类知识注入脑子里了吗？没看见阿婳被雷劈没了吗？
还有周围这些怨灵，没触碰雷电就散了大半，其余的都躲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人怎么还做出伸手引雷的蠢事。
俊哥哥也跑了，要是灵渊也死了，那云千月一定会抽出她的神骨，到时她必死无疑。
灵渊感受到电击，瞬间收回手身形轻飘飘跃起往后退，虚空飘在没有击穿楼顶的地方，脚下都是密密麻麻的格子间，还有几个胎儿活着。
他垂眼看脚下的胎儿，“我脑子里的知识告诉我，有人质你们就会有所忌惮，这雷想劈我，我身边这一片都会成灰烬。”
队长几人双手都是血淋淋的，拼死累活终于救下来近二十个孩子，还在四处救胎儿。
冲出来拦在云千月面前，“云小姐，求您，让雷停下。”
“哎呀！”青阳道长跳出来，“现在不杀这人，等他离开这里，必定生灵涂炭。”
几个警员都很为难，让这些胎儿死在他们面前还是以后死更多的人，怎么选都是剜心之痛。
队长很坚决，“以后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但是现在，这些孩子不能死，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出去后把情况报上去，说不定上面有人能解决这个灵渊。
云千月目光平静扫过队长，看向他身后的灵渊。
两人目光相撞，灵渊眼神轻蔑，似乎在嘲讽云千月下不了手，也好像在嘲弄人类的情感，“你要是现在出手，这雷有一击之力，错过这个机会，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伤不到我了。”
“你要怎么选？”
云千月看着那些在玻璃罩里挣扎的胎儿，终究还是挥手，打散紫雷，遮天盖地的乌云消散，清透的月光穿过顶楼大窟窿照下来，惨白一片。
灵渊勾唇，说：“愚蠢。”
话落，人消失。
云千月呼出一口气，没追上去。
方清柔带着人跑进来，大口喘息，“人来了。”
她身后跟着一群人，目测三十多人，有消防员警员还有医生，先进来的是特警，确定没有危险后才进来普通警察，随后是消防员和医生。
几十人面对两百多个人造子宫，还有这些不确定几个月被剖出来的胎儿，都震惊不已。
不过他们并没有手忙脚乱，而是井然有序地开始救人。
小王小心地从玻璃碎片里抱起一个孩子，狠狠松一口气，手背上伤痕累累，鲜血顺着小手臂滑落，从手肘滴在地上，他把手中胎儿抱给消防，笑了笑，脸色惨白，人就软下去。
有随行医生立即上前检查，“失血严重，精力耗尽，快送医院。”
又有医生掏出手机准备拨打医院电话，安排准备好血，“这里没有信号。”
“怎么还没信号，不应该啊。”青阳道长掏出手机，“紫雷之下，不肯有阵法存在，难道还有什么连紫雷都破不掉的阵法存在，阻隔信号？”
有特警跑来抱着一东西，“这是信号屏蔽器，已经关闭，现在有信号了。”
青阳道长：……
所有人动作很快，两层楼两百多个胎儿，救出来一百四十七个，“把这些胎儿都送去医院。”
好几个胎儿或多或少都有玻璃划伤，看着是不健康的早产儿，还是送到医院保险。
两层楼多了几个瓦数很大的照明灯，比白天都亮，方清柔上下两层找了个遍，求到云千月面前，“大师，能不能找找我儿子，就算是……尸体，我也想安葬他。”
她声音哽咽，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头，“我找遍上下两层楼，都找不到我儿子。”
云千月抬手扶起她，“你放心，我会找到他。”
青阳道长把胎儿给消防员，终于拿回拂尘，“贫道也去找。”
特警冲在最前面排除危险，云千月紧随其后，上下两楼都翻个底朝天，看见最多的是隔间外面的屋子手术台上，有好几具尸体，肚子都被掏空。
医生初步检测，“年轻女性都是被活生生剖腹产，然后才被一件件掏空内脏。”
指挥员下令全面封锁整个精神病医院，这件事要是被报道出去，只怕会引起群众恐慌。
云千月回头，看向指挥员，“只是群众恐慌吗？这个地方的所有官员，不应该都被撸下去？”
发生这么大的事，是严重失职渎职，从上到下都难辞其咎，难道还想安然无恙。
小李抽气，这话也就云大师敢说。
指挥员是个特警，墨镜加覆面，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些事，不是你该关心的。”
“是吗？”云千月冷冷的勾起唇角，转身继续去寻找，上下翻了个变，还是没有找到李今琮的尸体。
小李也难受，“会不会，已经被送走了……”
至于是器官被送走还是尸体被处理了，他没法说出口。
指挥员摸上耳机，和对讲机说了两句话，这才说：“关于这所精神病医院里的所有信息资料都在前面的办公楼里，但是那里的情况你们都知道，楼只剩下一点西北边的墙，电脑化为齑粉，里面的数据和资料都没了。”
以至于这精神病医院里都有哪些病人都需要慢慢去核实。
方清柔摇头，情绪激动，“不——我等不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