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小李的提问，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小李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说：“不是，你搞笑呢？你裁我？赵二虎，公报私仇是吧？”
我平静地说：“这是上面的意思。”
“什么上面的意思？哪个上面的意思？我是黄总的人，你敢裁我？”小李气急败坏地说。
我依旧很平静，说：“我只负责传达上面的意思，至于裁谁，那都是上面决定的，你跟我吼也没用。”
小李深呼吸，默默地坐了下去，说：“那你们可别后悔！”
我微微一笑，说：“这是上面的意思，后不后悔的，你去问问领导吧。”
小李哼了一声，说：“既然要裁我，那就谈谈补偿金吧。”
我点了点头，说：“可以，你的条件是什么？”
小李说：“按照规矩来是N+1，但是这些年我为公司做了不少贡献，劳苦功高，我要个2N，不过分吧？”
我微微一笑，说：“不过分。”
当然不过分，我只负责记录汇报，至于给不给你，那就是陈总的事了。
“那就好，希望你说到做到，我这边录着音呢。”小李拿出手机来说。
我说：“我说了不算啊，我只负责记录，2N能不能拿到，那得看上面给不给批。”
小李愣了一下，说：“赵二虎，你tm玩我呢！”
我指了指他的手机，微笑着说：“兄弟，注意一下，录着音呢。”
小李气得脸都红了，他深呼吸了几次，默默地坐了回去，说：“你tm玩我是吧？光让我提条件，不给我兑现，那我提了有个屁用！”
“还是有点用的，我可以把你的要求报上去，由上面决定给不给你这些钱。”我解释说。
小李被我气笑了，指着我，说：“赵二虎，你可别后悔。
“我是黄总的人，你这么正大光明的裁我，黄总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翻了翻白眼，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裁你是上面的决定，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你要是觉得不合理，你去骂领导，你tm骂我干嘛？”
小李却好似没听到我说的话，继续说：“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跟我认错的！
“裁我，你也配！”
说完，小李便离开了会议室，将门摔得巨响。
我简直无语了，小李是智障还是选择性耳聋？我都说了裁他不是我说了算的，他还指着我骂，傻子吧？
有时候，遇到这种伪人同事真的心累，他们好像听不懂人话，选择性忽略你的发言，跟智障一样。
我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裁员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乔艺。
她本该是第一个被约谈的，但是我没想好怎么跟她说，所以一直把她留到最后。
可即便是现在，我依然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我苦恼地抓着头发，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
“谁啊！不是说了今天会议室不准随便进的吗？！”我生气地说，抬头一看，愣住了。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艺。
“怎么是你啊？”我惊讶地看着乔艺。
乔艺一言不发地坐在我对面，说：“你在等我吧？”
我怔怔地看着她，随后，苦涩的一笑，问她：“你早就知道了你会被裁了，是吗？”
“嗯。”乔艺点头，“而且，我也知道了约谈我们的人是你。”
我问她：“刚刚才知道的？”
“昨晚。”乔艺说。
“怎么知道的？”我好奇地问她。
乔艺说：“当我问你那些问题，你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人是你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还挺聪明。”
“毕竟我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乔艺微笑着说。
“哦？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啊？那你为啥要跟陈总……”
“我是被骗的。”乔艺打断了我的话。
“被骗？”我怔怔地看着乔艺。
乔艺说：“我大学没毕业。”
“啊？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乔艺叹了口气，托着下巴，看向窗外，说：“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都过去了。”
她的眼神有些深邃，眼底有种黯然的光，像是被磨损的黑珍珠一样，让人惋惜不已。
真不知道她以前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用刻薄，双标和骚来伪装自己。
“乔艺，你有什么条件就提吧，我……”
“提了你也不给，是吗？”乔艺微笑着看着我。
我尴尬的一笑，说：“为啥你会这么说？”
“我还不知道你吗？一天天的说话不着调，怪不得你到现在都没女朋友。”乔艺调侃我说。
我说：“谁说我没有的！”
“假装的不算哦~”乔艺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我。
“就算不是假装的，我也……”
正当我打算说出米娜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开了。
“赵总，失敬失敬啊！哈哈哈！”
小李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进来，对着我抱拳拱手。
“几日不见，权力这么大了呀，都能裁人了，恭喜恭喜！”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小李。
这小子，怕不是被裁后受刺激疯掉了。
我正猜测小李出什么问题了，这时，黄程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黄程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小李进门就装逼呢，原来是撑腰的来了。
“黄总。”我站了起来。
黄程来到桌前，小李给黄程把椅子拉出来，黄程坐了下去，顺便点了一根烟。
我提醒他说：“黄总，会议室里不能抽烟。”
黄程却好似没听到，自顾自地把烟点上。
好家伙，这老东西，到这里给我施压来了。
“小赵啊，最近混得不错嘛，升职了呀这是。”黄程阴阳怪气地说。
我笑着回答：“哪里，黄总谬赞了，我只是帮领导办事而已。”
“帮领导办事？哪个领导给的你裁员的权力？”黄程质问我。
我说：“黄总，裁员的不是我，我只负责约谈。”
“哦？所以，裁员的人是陈总咯？”黄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张口结舌，生怕对方录音，便回答他们说：“这个是上面的领导决定的，不是单独一个人的意思。”
黄程却不依不饶，问我：“上面的领导？我怎么不知道呢？难道我不算领导，是吗？”
“黄总，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说。
“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就算不上个领导呢？”黄程继续逼问我。
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不是，小李听不懂人话是跟你学的吧？我都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了，你还搁这我不把你当领导呢？
黄程啊，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兵？跟你一样听不懂人话？
“黄总，你误会了。”我解释说。
黄程冷笑，说：“既然你不把我当领导，那你直接把我也裁了算了，你给我算算，我应该赔多少补偿金呢？”
那一刻，我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你们是都听不懂人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