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门口传来赵启平的声音，他手里端着一盘炒青菜，似笑非笑地看着曲筱绡，说道“哎，盯梢怎么了？你不也经常趁我洗澡的时候偷看我手机吗？只不过一个手段原始，一个手段现代，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你这双标玩得挺溜啊。”
关雎尔听到这话，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脸“腾”地一下红了。她想起自己之前偷偷关注赵启平朋友圈，顿时觉得羞愧难当。手里的小猫还在挣扎，她却再也待不下去了，慌忙站起身，说道“我……我还是去看看莹莹吧，别出什么事。”
“哎，关关！”曲筱绡想叫住她，却只看到关雎尔匆匆离去的背影。
赵启平看着关雎尔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轻轻摇了摇头。
曲筱绡扭头瞪他，说道“唐长老，你这话什么意思？罚你做一个星期的饭！”
赵启平笑着耸耸肩，把炒青菜放在桌上，说道“可以啊，不过这一个礼拜，这些猫咪的护理就归你管了。”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死了！”曲筱绡嘴上抱怨着，却已经转身抱起另一只小猫，继续低头给它缠纱布。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和满地的小猫身上，赵启平靠在料理台上看着她，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客厅里又只剩下猫咪细碎的叫声和曲筱绡偶尔的碎碎念，温暖而安宁。
而22楼的走廊里，关雎尔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心里却乱得像一团麻。赵启平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她小心翼翼维持的平静，那些藏在心底的小心思忽然变得无处遁形。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22楼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慵懒的光影。樊胜美推开家门时，抬眼望见关雎尔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发呆，屏幕亮着却半天没动一下，她便知道，隔壁房间的邱莹莹定是还没缓过来。
“怎么样？”樊胜美朝邱莹莹的房门努了努嘴，声音压得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她顺手将包扔在沙发上，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温水，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才觉出自己手心有些发烫。
关雎尔立刻合上电脑站起身，眉头拧成个小疙瘩，说道“回来的时候就失魂落魄的，一直躺着，中午饭也不吃，叫她也不应。”她往邱莹莹的房门瞥了眼，声音里带着焦虑，“也不知道她到底睡没睡着，可这都一整天了呀。”
“还没醒啊。”樊胜美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她太清楚邱莹莹那股子钻牛角尖的劲儿，遇上这种事，不扒层皮怕是缓不过来。
关雎尔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嗯。我其实挺担心的，刚才想去找小曲商量，可这家伙刚做完好事——一屋子刚变成太监的野猫，这会儿正忙着给它们做护理呢！幸好樊姐你回来了。”
樊胜美被逗得勾了勾嘴角，转瞬又敛了笑意，说道“小曲倒是对猫一往情深。”她顿了顿，追问道“小邱回来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关雎尔回忆着清晨的场景，语气愈发低落，说道“就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我推着她，她才能自己刷牙洗脸，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床上。我这都守她一整天了，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说到最后，她反倒安慰起樊胜美，“也行，让她多睡会儿也好，今天她也起太早了。”
“嗯，你忙你的，我看看她去。”樊胜美放下水杯，起身走向邱莹莹的房门。
“樊姐，那你先看会儿她，我有点事，出去一趟。”关雎尔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说道“我约了同事去图书馆查点资料，早就定好的，不好改。”
“去吧去吧，有我呢。”樊胜美摆摆手，看着关雎尔匆匆离去的背影，才轻轻推开了邱莹莹的房门。
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光线昏暗得像傍晚。邱莹莹蜷缩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小撮乱糟糟的头发。樊胜美走到床边，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看见她眼窝深陷，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小蚯蚓，睡醒了吧？”樊胜美的声音放得格外柔，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随即传来闷闷的哭声，邱莹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说道“樊姐，你总算回来了，我好难过呀……”她抓着樊胜美的手，指节都泛了白，继续问道“你说应勤他怎么这么快，在老家相亲了个女孩啊？那女孩这么快就来上海找他了，关键是，应勤看见我就像看见鬼似的！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呀？你们不是说他是好人吗？好人怎么能这么绝情啊……”
一连串的质问砸过来，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樊胜美挨着她坐下，伸手捋了捋她凌乱的头发，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应勤不是个坏孩子，他只是不懂得感情。”她斟酌着词句，尽量说得温和却直接，“他找你，不单单是为了爱，还想找一个结婚的对象。但后来发现，你不符合他的硬条件，然后就退出、再找。傻孩子，忘掉他吧。”
邱莹莹的眼泪又涌了上来，顺着脸颊往下淌，说道“真的没希望了吗？樊姐。可是我好喜欢他呀，我陷进去了，真的。我就怪我自己，之前为什么要那么做……”她捶了下自己的腿，懊悔得声音都在发颤。
樊胜美按住她的手，语气陡然严肃了些，眼里却满是疼惜，说道“你不许瞎说。你是个特别特别好的姑娘，我们住在一起这么久，还能不清楚吗？”她放缓了语速，像哄孩子似的，“但有句话叫‘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只能说你可能和应勤不合适。可你这么可爱，这么懂事，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好的，姐对你有信心，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