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个——您得问轻雪，她不让我透露。”
“我现在告诉您，待会儿回房间，她指定得教训我。”
表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云阳兰见状，转身看向客厅大门，而后带着奶奶重新回到了爬爬垫栅栏外。
打完电话，来到苏洺身边。
“许老师五百，李老师两千，高老师七百……”
挨个将数字填上去，感觉差不多后，电脑调转方向给到司轻雪。
盯着表格上的名字，司轻雪的眉头逐渐皱起。
她预料到涉及到的人数不会太少，但却没想到有这么多。
整整三页名单，足足有九十多人。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个张大爷是谁？”
“还有这个刘阿姨，这都是谁？”
“张大爷是大门的门卫大爷，姓张。”
“刘阿姨是宿管阿姨。”
他也是从杜建垒宿舍人口中得知，他和宿管阿姨、门卫大爷的关系比较好。
随便找两人聊了几句，他们便主动提到了杜建垒借钱的事。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后面记录的这些才是真厉害。
一百块借不出来，就借五十块，五十块没有就三十块。
隔壁班最少的一笔欠款，竟然只有五块钱。
这么夸张的事情，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
“我看最近杜建垒没来学校，他请假了吗？”
“嗯，请假在家呢。”
“你是怎么知道他借钱的？”
“他父母给我打的电话，有人给他父母打电话要钱了。”
也就是接到了人家电话，不然家里人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保存好文件，司轻雪随手将电脑合上。
“你明天先不要去做志愿者了。”
“陪我和吴教授去一趟云舟县。”
“可以，学校那边？”
“我让吴教授打声招呼，学校那边好说。”
班里同学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要先解决班里的问题，这个事情一旦被捅出来，影响相当恶劣。
当天晚上发信息给徐子叶，告诉他第二天有事。
眨眼间来到第二天清晨。
苏洺带着司轻雪开车来到吴教授小区，老人家在小区门前已经等候多时。
“教授，您怎么在这里？”
“不是说好了到您家楼下接您吗？”
搀扶着吴教授赶紧来后排坐好，老人家腿脚很麻利，不等司轻雪提醒率先系好安全带。
“这都已经够麻烦了，还能让你们去家里接我？”
“快上车。”
“外面热。”
自己戴着草帽，手里还捏着两个。
分别是给苏洺和司轻雪准备的，老人家的好意，司轻雪可不敢拒绝，十分爽快收下了草帽。
就吴教授现在的着装打扮，谁能看出来她是青阳大学的教授？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下地干活呢。
“教授，我简单整理了下人数和金额。”
“我这里知道的一共九十多人，金额有三万五千多。”
“欠您的最多，五千块。”
“最少的只欠了人家五块钱。”
“五块钱！”
内心不平静的吴教授，下意识推了推老花镜的镜框。
“这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趁着这件事还没宣扬出去，赶紧给解决。”
“一大把年纪，可不想我的学生被人家戳脊梁骨！”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吴教授还是考虑自己学生的处境，这样的老师，还真是不多见。
苏洺默默开车一句话也不说，司轻雪一直给吴教授汇报杜建垒的情况。
算上中间去服务区休息两次，一共开了接近五个多小时，横跨了两个城市才到云舟县。
按照班级资料填写地址，很快找到杜建垒家所在的村子。
云舟县城下的一个小乡村，村子的位置很偏僻，好在路不是很难走。
车子抵达出口，刚好赶上一大堆大爷大妈坐在村口聊天。
“咦，这是谁家亲戚？”
“你们是来找谁的？”
距离几人最近的一个老奶奶，拄着拐杖对吴教授询问道。
不等吴教授回答，司轻雪微笑着来到对面奶奶面前。
“老奶奶您好，我们是青阳大学的，问一下咱们村子有没有一个叫杜建垒的学生呀。”
“杜建垒——哦，杜老头家的孙子。”
“有有有！”
“老杜头， 人家是来找你孙子的。”
“赶紧给人家带带路。”
“是青阳大学的！”
老奶奶冲着后面喊了一声，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站起身。
身体虽然有些佝偻，但精神气十足，步伐也很矫健。
“建垒这孩子在家呢，我带你们去找他。”
“谢谢爷爷！”
“呵呵呵，丫头，你们是学校的学生吗？”
“嗯，我们是建垒的同学。”
“这位是我们的老师，专门来家访的。”
司轻雪介绍了下身边的吴教授，老爷爷听说是自己孙子的老师，态度明显尊敬了几分。
“原来是老师啊。”
“您好，您好。”
大学生在村子里已经够有文化，在爷爷看来，能做大学生的老师，文化肯定更高。
带着几人沿着村子的小路一直走。
穿过一条街道后，来到一处四四方方的庭院外。
红色的大门关着一侧，老人家直接进入院内：“老师，女娃娃，你们进来吧。”
“石头！”
“孩子的老师和同学来了，赶紧出来。”
站在院内高呼一声，只见一个中年女人率先出门，紧接着一个瘦高个的男人出现。
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人，非常之胖，初步估计，体重最起码两百斤以上。
正是杜建垒无疑。
原本还算淡定的杜建垒，见到苏洺和司轻雪几人后，神情紧张，下意识向后退出一小步。
“建垒的老师？”
“您好您好！”
笑容尴尬，对着司轻雪一阵问好。
“叔叔您误会了，这位是我们的老师，我们和建垒是同学。”
司轻雪转头看向吴教授，见到老太太后，杜石头赶紧又对着吴教授问候。
“大家别院里站着，快屋里请。”
“来，大家屋里坐，我去准备些水果。”
“阿姨，不用准备水果，我们大家坐下简单聊一聊。”
“建垒，你也一起。”
司轻雪看向杜建垒，对方的眼神稍稍有些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