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又把鹤白家给扯出来了。
“那也应该先问问我。”乔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你少在这儿犯犟。”陈美凤的声音突然压低，“我告诉你乔云，这事儿已经定下来了，爸妈不会害你，今天放学你爸爸来接你，我们就在京都待三天……”
是熟悉的武断，不给乔云拒绝的声音。
闻则辛突然伸手，从乔云手中接过电话，“阿姨，我是闻则辛。”
乔云嘴唇微微发抖，被自己亲妈这专断的气场给气的。
陈美凤和闻则辛说了什么，乔云没去听，只感觉陈美凤的声音吵吵的，耳朵边只有闻则辛很平和的声音叙述着。
“阿姨，我和乔云的确是在交往。”
“但是阿姨，我和乔云都有自己的主张，你们这样安排，反倒不好，爷爷对有潜力的公司都会去投资的，就当是爷爷和乔家开展的合作，但这和我，和乔云都没什么关系。”
“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都这么犟呢！”陈美凤显然想得更多，言语间警惕起来，“小闻，你是不是不想负责？”
这哪里到哪里。
“阿姨，我们是走正规流程的。”
“那订婚怎么就不算正规流程了？”
“你们的心思怎么比大人还要复杂？既然都有感情，早点确定有什么问题？”陈美凤在和闻则辛说话的时候，能听出声音里是隐忍的尖锐，没对乔云那么直白，显得稍微开明。
“不和她说了，和她说不通。”乔云伸手挂电话。
“乔云你个死闺女——”陈美凤在电话那头骂道。
陈美凤的声音被阻隔在电话内。
乔云被打脸也很不舒坦，书也看不下去，将书合上，往座位上一摊，“都说五岁一个代沟，和我爸妈的代沟简直堪比马里亚纳。”
“问都不问我一声就把我卖了……”
闻则辛安抚乔云，“金钱和权力会让人变得陌生。”
“我母亲当年也经历过类似的事。”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候，听见闻则辛谈起他的母亲。
乔云想起，闻则辛的母亲，不就是鹤白妈妈的姐姐吗，从重城嫁到了京都，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郁郁而终，从知道的一些碎片来看，她的父母还去参加过闻则辛母亲的葬礼，闻则辛好像也是在葬礼过后，来重城这边生活，高考。
在重城期间，可没看过闻家的人对闻则辛上心，像是被放逐到了重城。
连着鹤家的家宴，都没见着闻则辛的身影。
十一月底的阳光从俩人身后的落地窗外射入，为闻则辛的头顶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睛里。
“其实，是你的话，我不排斥父母的安排。”乔云绞着手指，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排斥我妈这样的态度。”
“先前不想被公开，是怕父母知道了后会反对，会骂我。你也看出来了，我妈掌控欲太强了。”
结果知道了后直接就是订婚环节，猝不及防。
乔云原本以为自己对陈美凤足够了解，没想到还是了解不够深透。
图书馆的暖气呼呼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