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想到尘砚，莫小欺刚刚明亮的眸子忽然暗淡了下去。
脑袋里有闪现出来同白落之间的约定。
她要找个机会，单独和左辰风说解药的事情。
对面的左辰风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莫小欺的异常，微蹙着眉询问起她来。
“莫小欺，你怎么了？”
正在和南念泽处理死了的野鸡的冷清在听到这话后，从卷发中冒出的金棕色耳朵微微动了几下，将左辰风的声音统统收进了耳里。
冷清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瞬间定格在了莫小欺的脸上。
看着那抹暗淡神色，冷清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他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走到莫小欺的身旁。
而这一举动，让正在他对面拔着野鸡毛的南念泽一愣。
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冷清来到莫小欺的身旁，用壮硕的手臂将她瘦弱的身子紧紧的搂在怀中。
“小欺应该是累了，去黑市的这一路上有些遥远，还耗费了不少精神。”
说到这里，程夜将话绕到了正题上。
“说起这个，那鲛人留下的珍珠卖了多少钱？”
程夜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巧不远处的南念泽听的十分真切。
他将手中拔了一半毛的野鸡仍在地上，猛地站起身来，气哄哄的朝莫小欺的方向走来。
那架势，宛如要同她干架一样。
“莫小欺，我差点都要忘了问你了。”南念泽怒瞪着莫小欺。
南念泽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气压也变得极低，冷清下意识地将莫小欺护在了身后。
“南念泽，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这个样子会吓到她的。”
“冷清，你先起开。”南念泽挥起手来，毫不客气地将冷清推到一旁。
没有任何反应的冷清自然没有料到他会来这一手，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他推到一旁，并朝后踉跄了两步。
还好有左辰风出手扶住他的后背，这才没有让他摔倒在地上。
“莫小欺，你是真的将那鲛人放走了？”南念泽微眯着双眼，神色骤然冷冽下来，双目紧紧的盯着莫小欺的小脸，始终未移开半分。
莫小欺并未因为他这番质问声感到害怕，她依旧垂着眼眸，轻轻的“嗯”了一声。
南念泽顿时觉得自己刚刚挥出去的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找她算账，可面前的人却不鸟他。
这让心急的南念泽顿时抓狂起来。
抬起双臂疯狂的抓挠着那头火红的头发。
“莫小欺，我再同你讲话呢，你看我一下行不行！”南念泽呲牙咧嘴的咆哮起来，气的他在原地直跺着脚。
见莫小欺还是不抬眸看着自己，南念泽只好亲自动手。
他抬起手来捏住莫小欺的下巴，将她下巴轻轻抬起，迫使她看着自己。
“莫小欺，我和你说话呢。”
因南念泽的这一动作，莫小欺那散去的思绪渐渐回笼。
失神的眸子也逐渐聚焦起来。
“嗯？南念泽，你刚刚在同我说什么？”
而这一问话，更是给南念泽一个重击。
合着他刚刚说了那么多话，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啊！
最令他生气和无语的是，莫小欺竟用着十分无辜和呆萌的语气眼神看着他。
害的他总觉得是在欺负人一样，令他上升的火气瞬间消散大半。
“我……我……”南念泽咬着牙，“我”了半天都没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
随后他低头暗骂一声，俊美的五官也跟着紧紧皱了起来，“该死的，我刚才说到哪里了？怎么全都忘了？”
一旁看热闹的程夜看到南念泽那副窘样，不禁笑了起来。他出声提醒着南念泽。
“南念泽，你刚刚在问莫小欺为什么将那鲛人放走。”
冷清见程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直接朝他瞪了一眼。
吓得程夜赶忙捂住嘴巴，不敢吭声。
不过，经程夜这一提醒，南念泽的思绪瞬间回来。
“对对对，你为什么将鲛人放走？你不知道我们狐族和他们鲛人族有仇吗？你这番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嗯？你是想要帮他们了？”
莫小欺半虚着双眼，十分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幼稚鬼。
“南念泽，你好幼稚啊。”
原本气在头上的南念泽在听到莫小欺用着极其平淡的语气吐出这番话后，像是有个巨大的岩石直接砸到他的身上，差点让他摔倒在地上。
幼稚?
莫小欺这死女人竟然说他幼稚？他哪里幼稚了？！
正当南念泽张大嘴巴，露出嘴里洁白锋利的獠牙时，莫小欺抬手重重的将捏住自己下巴的爪子拍打了下来。
“我帮她没有任何的理由，她在我们这里又没有什么用处，只是一个蓝尾鲛人而已，又没有什么价值。”
“可即便是这样，那也是鲛人！我们狐族可是定下祖训的，遇到鲛人都是要杀了的！”南念泽语气愤愤不平，充满怒火。
“那是你们狐族祖训，又不是我的。况且你是现在成了我的兽夫，就应该听我的话。幻境之陆还没有规矩说雌性要听雄性的话。”
莫小欺这番言论将南念泽怼的够呛。
竟让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况且……”莫小欺深呼口气，话锋一转，眼眸忽然变得淡漠清冷起来，“南念泽，如果我是鲛人族，你也会将我杀死吗？”
这话宛如一个炸弹，直接仍在几人中间，他们僵在原地，怔愣的看着莫小欺。
尤其是将离得最近的南念泽炸的外焦里嫩。
怔愣的瞪大双眼，惊讶又惊奇的看着眼前的莫小欺。
“莫小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南念泽拧着眉，不悦地看着莫小欺。
莫小欺神色依旧平常，轻轻点头，“我当然知道。我在问你话呢，老实回答我。”
这语气像是在命令。
南念泽身躯猛地一颤，双唇蠕动了片刻后，缓慢开口回答，“莫小欺，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虽说南念泽并未说出心里话，但通过他那憋红的脸蛋来看，莫小欺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她将淡漠的视线从南念泽的身上移开，径直朝着山洞走去。
“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