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铭泽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却又带着几分玩味。
“诚意？”他轻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傅总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傅程宴神色未变，修长的手指交叠放在膝上，姿态从容而矜贵。
他抬眸，与叶铭泽对视，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叶总想必也提前调查过我，就该知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背地里藏着心思的。”他的声音低沉冷冽，如同冬日里的冰泉。
叶铭泽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
“傅总不喝我这杯酒，是看不上么？”
他忽然站起身，走到一旁的酒柜前，取出一瓶年份久远的红酒，慢条斯理地倒入醒酒器中，像是要拿出极其好的东西来招待傅程宴。
“傅总，合作讲究的是互惠互利。”
他背对着傅程宴，声音不疾不徐：“我转移业务重心，自然需要强有力的合作伙伴。而傅氏集团，恰好是我看中的。”
傅程宴的目光落在叶铭泽的背影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叶铭泽的举动看似随意，却处处透着试探。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淡淡道：“叶总高看了。”
叶铭泽转过身，手里端着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傅程宴。
“尝尝？”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挑衅。
这次，傅程宴也没有接，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我不喝酒。”
叶铭泽也不恼，自顾自地抿了一口，喉结滚动，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傅总戒心很重啊。”他轻笑，“不过，谨慎些也好。”
傅程宴没有接话，办公室内的气氛一时凝滞。
特助站在一旁，感受到两人之间无形的交锋，手心微微沁出冷汗。
片刻后，叶铭泽放下酒杯，忽然话锋一转：“听说傅总的夫人怀孕了，恭喜。”
他再一次无端提到沈书欣，让傅程宴的眸光骤然冷了下来。
他抬眸，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叶总对我的家人很感兴趣？”
“只是问问而已，别这么紧张。”叶铭泽摊了摊手，笑容无辜。
傅程宴压下心中的不悦，声音依旧平静：“叶总若真想合作，不妨直说条件。”
叶铭泽盯着傅程宴看了几秒，忽然大笑起来：“好，爽快！”
他伸出手，苏雯立马明白了叶铭泽的意思，取出一份文件，推到傅程宴面前。
“这是mZ集团在国内的部分项目计划，傅总可以先看看。”
傅程宴接过文件，快速浏览起来。
他的目光在纸页上扫过，眉头却越皱越紧。
文件上的项目规划详尽，甚至涉及了傅氏的核心业务领域。
“叶总的胃口不小。”他合上文件，声音冷了几分。
叶铭泽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合作嘛，总要拿出点诚意。这些项目，傅氏若是参与，利润三七分，你七我三。”
傅程宴眸光微闪。
叶铭泽给出的条件的确优厚，甚至有些过于优厚。
但越是如此，他心中的警惕越甚。
天上可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为什么是傅氏？”他直截了当地问。
叶铭泽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规律。
他的目光落在傅程宴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因为……你值得。”
傅程宴眯起眼睛，叶铭泽的话里有话，但他一时捉摸不透。
傅程宴眸光微敛，指尖在文件边缘轻敲了一下，声音冷淡。
“叶总的条件确实诱人，但我不喜欢欠人情。”
叶铭泽轻笑，眼底玩味更重：“傅总多虑了，这只是合作的诚意。”
他微微倾身，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文件上的一项条款。
“这个项目，涉及傅氏在东南亚的港口开发，mZ集团可以提供当地政商资源，确保项目顺利推进。”
在国内，傅氏集团是绝对的领导。
但在国外，做一些事情就没那么的方便。
显然，叶铭泽能够为傅氏集团提供便利。
傅程宴扫了一眼，神色未变。
叶铭泽提到的港口项目，确实是傅氏近期布局的重点，但谈判一直受阻。
他抬眸，目光如刃：“叶总的消息很灵通。”
叶铭泽唇角微勾：“彼此彼此。”
片刻后，傅程宴合上文件，淡淡道：“合作可以谈，但细节需要再议。”
叶铭泽似乎早料到他的反应，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当然，不过……”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深意，“有个紧急情况，傅总或许需要先处理。”
傅程宴眉头微蹙。
叶铭泽抬手示意，苏雯立刻递上一份加密文件。
“我刚刚得到消息，F国海关扣了一批傅氏的货，理由是手续不全。”叶铭泽将文件推过去，语气平静，“如果明天中午前不解决，这批货会被退回，违约金和工期延误……傅总应该比我清楚后果。”
傅程宴翻开文件，目光扫过上面的海关印章和扣押通知，眸色骤冷。
这批货是傅氏与欧洲客户签订的重要订单，一旦延误，不仅损失巨大，还会影响集团信誉。
叶铭泽观察着他的表情，缓缓道：“我在海关有些关系，可以帮忙周旋，但需要傅总亲自出面。”
傅程宴抬眸，声音低沉：“叶总的条件？”
“我和傅总将是合作伙伴，没什么条件。只不过现在时间晚了，就算要处理，也需要等到明天。”
叶铭泽慢悠悠的说着，做出一副大方模样。
看着对方那闲庭信步的模样，傅程宴隐隐感觉，货物被扣下，有叶铭泽的手笔。
目的，只是为了让他多留一天？
还是说为了卖他一个人情？
……
回酒店后，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十一点。
特助跟在傅程宴身后，低声道：“傅总，海关那边我已经联系了，对方态度的却强硬，坚持要您亲自去谈。”
傅程宴淡淡嗯了一声，他算着时差，摸出手机给沈书欣打电话。
“程宴？”沈书欣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轻柔却带着一丝倦意。
“我吵醒你了吗？”傅程宴听着她的声音，眸光微微柔和。
“没有。”沈书欣否认，她打起精神询问着他，“你明天几点的航班，我算算时间看什么时候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