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镇庭衣袂飘飘,从树上飞身而下。
他打开羽扇。
接着吟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妹妹何必伤感?”
裕德龄瞪着萌萌的大眼睛打量着他。
见韦镇庭英姿挺拔,宽脸阔口,英俊潇洒。
虽然是一身的太监打扮,不过在玉牌和折扇的衬托下,更显得英气逼人。
她问道:“你是哪里的太监?我怎么没见过你,好陌生!”
韦镇庭不顾天气的凉意。
扇着扇子说道:“裕德龄妹妹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安德海总管将我调到他身边的,做了他的随从。以前,我在内务府干粗活,所以未曾见过面。”
裕德龄绕着他走了一圈。
忽然想起安德海前几天带他进过储秀宫。
那日的匆匆一瞥,让她对韦镇庭印象深刻。
裕德龄突然变了脸色。
他对韦镇庭训斥道:“你这个小太监,穿着怪异,不守规矩,竟然如此放肆。竟敢擅闯女观园,还敢直呼我的名字。你好大的胆子。”
韦镇庭哈哈一笑。
“太监怎么了,太监就不能玉树临风吗?我与安德海是八拜之交。我去哪谁能管得着。”
裕德龄气的直跺脚。
她伸手去抓韦镇庭,
却被韦镇庭闪身避开。
裕德龄回屋去取来长剑。
她‘哗啦啦’一声,将宝剑抽出。
随即刺向韦镇庭的脖子。
韦镇庭一个铁板桥,躲了过去。
随即二人在一棵三人环抱的桂花树下追逐了起来。
追杀了一刻钟,裕德龄累的气喘吁吁。
她弓下腰。
指着韦镇庭说道:“你这个奸滑的小太监,武艺还不错。”
韦镇庭趁机躲到她后面,照着她的屁股上就拍了一巴掌。
裕德龄恨的咬牙切齿。
“你下流。”
随即挥剑转身刺去。
“我风流,不下流。”
韦镇庭腾空而起,一脚将裕德龄的手中剑踢飞。
裕德龄的手腕被震得发麻。
她坐在地上,双手埋起头,竟嚎啕大哭起来。
韦镇庭不忍她哭泣。
跑到她后面。
拍了拍她的肩头。
道歉道:“哎,对不起,德龄妹子。”
就在韦镇庭大意之时,裕德龄早将一把匕首拿在手中。
她照着韦镇庭的胳膊回身就刺去。
韦镇庭麻痹大意,衣袖破开,被刮了一道口子,鲜血缓缓流出。
韦镇庭捂着伤口。
上前一步。
直接从后面抱住了裕德龄。
随后一把将她手中的匕首直接夺了下来。
裕德龄吓得花容失色。
她正要喊叫。
却被韦镇庭伸手捂住了嘴巴。
尽管裕德龄如何挣扎,韦镇庭始终不放。
等到裕德龄卸了力,急得眼泪已经滑落双颊。
韦镇庭才说道:“你可真狠。算了,只要你答应不喊叫,我就放开你。”
裕德龄不得不点头同意。
韦镇庭闭着眼睛闻着裕德龄身上的香气。
搂着她丰润的双臂。
顿感心神摇曳。
他慢慢将右手从裕德龄的嘴边移开。
裕德龄瞪了他一眼,她心里像小鹿一般,怦怦乱跳。
裕德龄噘着嘴巴说道:“那我也给你道歉,对不起。”
韦镇庭耸动鼻子,又闻了闻裕德龄身上的香味。
问道:“这是什么胭脂?好香啊!”
“这是法兰西香水。对了,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这么粗鲁,你来这里要干嘛?”
一连串的问话。
韦镇庭无法全回答,他嘿嘿一笑。
他说道:“我叫小春子,是安总管安排我净身,进的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要跟你对食。”
裕德龄挣扎一下。
说道:“我不喜欢没用的太监。”
“谁说我没用?”
韦镇庭话刚说出口。
又觉得不对劲。
他赶快松开了裕德龄。
裕德龄的双臂被他勒的生疼。
她活动了一下筋骨。
说道:“你是安公公的随从?”
韦镇庭点了点头。
“你还挺阔气,看来安总管对你不错。”
“那是,安德海是我大哥。我想要的东西,他就会给我。”
裕德龄严肃地说道:“安总管平素管束下面极严,看来你们关系不一般!不过即便如此,我如果将你擅闯女观园的事情报给西太后,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嘿嘿嘿,你要是敢上报,安总管会大发雷霆的。我们俩虽然是太监。但尿泥娃娃那会就是结拜的亲兄弟。”
裕德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瞥了韦镇庭一眼。
数落道:“结拜就结拜,还亲兄弟。不过你进宫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懂宫里规矩?还敢擅自闯入这里?”
“我要是守规矩,也不会一直在内务府打杂了。”
韦镇庭眼珠子一转,马上将安德海给他讲的故事安在了自己身上。
“上一次安德海安排我去给佟太妃端洗脚水,她的那些婢女依仗权势,说我在她们身上胡乱看,用眼睛非礼她们。结果我将洗脚水全都泼在了她们脸上。”
“后来董太妃差一点杖毙我。”
“老子向来不喜欢侍候人,除非他是天王老子。”
裕德龄想了想,忽然记起这么个人来。
“啊,那个小太监是你啊?”
“对啊,就是在下。怎么样,有没有霸气?”
“霸气,你?你都是太监了,还谈什么霸气。不过你的功夫倒是不错。你是跟谁学的?”
韦镇庭不假思索地说道:“跟一个养马玩铡刀的老师傅学的,他说我以后肯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就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我。”
裕德龄笑的几乎合不拢嘴。
“哼,巧舌如簧。你都成了太监,入了宫,还怎么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
“我说要做将军了吗?我要做安总管第二,他在宫里除了西太后之外,不是说一不二吗?
不过现在我是狐假虎威,是借了他的光。”
裕德龄忽然止住了笑声。
二人越说越投机。
她说道:“我本想给咸丰皇爷做妃子的,可惜咸丰皇爷走的早。再说,我不喜欢无用的太监。”
韦镇庭现在她前面,与她对视道:“做对食有什么不好?就是少个家伙,不能要孩子而已。咸丰那个老淫货沾满了脏病,你还硬往上靠。你太傻了,我……我还是处男呢!”
韦镇庭说这话,自己都脸不红心不跳。
他假装低下头去。
裕德龄也有些羞涩地避开他的眼睛。
裕德龄接着说道:“你若是想找我聊天,以后咱们就以姐妹相称吧。”
“姐妹?”
韦镇庭挠了挠脑袋。
他有些莫名其妙,随后就明白了。
那是拿他当成娘们了。
他张大嘴巴。
半天没合拢嘴。
“这……这个也不是不行。只是咱们既然是姐妹,那可以不可一起睡?”
“不可以,男女有别。”
“啊,你不是说咱们是姐妹吗?怎么又男女有别了?”
“你也不是天生的女人,况且人家都说你们太监最变态。对了,你们太监是站着撒尿,还是蹲着?”
“这个吗,我是站着,这是我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