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原来你的户籍也在乌水市啊？”听说元茵已经帮她们销户，徐小茗惊讶道。
马若菲回忆着自己的身份信息，说道：“这个身份的原籍的确是在乌水市，后来加入‘厄运’组织后才离开了这里，根据地域传送的规律来看，樟秋市和济州市的玩家基本都在乌水市，我是济州人，在乌水市很正常。”
“好像是这么个规律。”徐小茗点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等等…如果是按照地域来分的话，小可只是来樟秋市旅游的，怎么也在乌水市？”
“咦？对哦。”马若菲一愣。
“任可的户籍不在乌水市。”元茵说，“至于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那就不知道了，估计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没有记忆，光靠手环上获取的部分信息很难拼凑出完整的过往。
“小可的身份没有被怀疑，可以暂时不用处理，现在就只剩下澜姐。”徐小茗担忧道，“可是澜姐的户籍在北龙市，两个城市的户籍信息都不是一个系统。”
“目前确实难办。”元茵点头。
安琪是乌水市的超级人工智能，是乌水市所有官方设备和智能系统的超级管家，在乌水市她如鱼得水，但在乌水市之外，她就鞭长莫及了。
马若菲咽下口中的面包，说道：“我之前在厄运的时候，听说过一种被称为‘千面’的纳米级伪装面具，虽然没有办法通过专业仪器的扫描，但应付日常出行足够了，只不过这东西是军用拟态作战装备，普通武器店铺恐怕买不到。”
“‘千面’这种级别的装备只有特战区才有，我在治安署都没有见到过，不是好弄到手的东西。”赵星澜对元茵说，“只是暂时不出门而已，不要因为我耽误你的计划。”
元茵点头：“待会儿正好要去黑市一趟，可以顺便打听打听有没有‘千面’。”
深夜里，三人穿过深蓝色的传送门，悄无声息地返回了地下街道。
元茵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撤去笼罩三人的屏障。
紧接着，她们略过‘老街诊所’明晃晃的霓虹招牌，拐进一条堆满医疗废弃物的暗巷。
尽头处，一道锈迹斑斑的金属门嵌在墙壁上，若不细看几乎与墙体融为一体。
元茵屈指在门上敲出一段节奏，低声说道：“夜莺要换新羽。”
话音刚落，金属门自动打开了。
——这是伪造点的暗号。
“走吧。”元茵说。
三人一同走进了一条狭小阴暗的通道中。
通道尽头，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嘴里叼着烟的中年男人正在擦拭着一只仿生手臂。
元茵的脚步声停在桌前，“你就是老羽？”
老羽头也不抬，继续摆弄手里的零件：“来干什么的？”
“办证。”
“规矩都知道吧？”
“知道。”元茵说，“你不问来路，不问去处，我不讲价。”
老羽这才抬头，露出他的机械义眼，他对着元茵咧嘴一笑，金牙在晦暗的光线下闪烁，“知道就好。”接着按下桌上的按钮，全息屏幕在空气中展开。
“这里有三种套餐——”
“第一种，‘速食’套餐，假证+基础手环，五分钟立取。”
“第二种，普通安防级+中级加密手环，需要半个小时。”
“第三种，户籍系统植入+高级加密手环，在整个联邦通用，需要两个小时，看你们需要哪一种。”
“两个第三种全套，再加两个高级手环。”元茵说，“时间必须快一些。”
老羽脸上的笑容一滞，“快不了。”
元茵：“我可以加钱。”
“呵。”老羽嗤笑一声，烟从齿缝里溢出，“你以为安琪的数据库是菜市场？加钱就能随便植入？最少四个半个小时，爱做不做，不做滚。”
空气突然凝固。
元茵没动，只是微微偏头，眼神微眯。
下一秒——
枪管已经顶上了老羽的太阳穴。
金属的冰冷触感，令他浑身一僵。
“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元茵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乖乖做完，我们安静离开，办不成，我就换个人办。”
老羽紧张地的喉结滚动了下，冷汗也顺着额角滑了下来，微微抬头，机械义眼疯狂闪烁，试图分析元茵的微表情——但元茵的脸上只有绝对的冷静，仿佛杀人不过是动动手指般自然的事儿。
这不是威胁，她来真的！
老羽瞳孔微缩，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女人不是来交易的顾客。
“能，能办成！”他的嗓音发颤，却还在强撑，“最快两个小时搞定，您看怎么样？”
说完老羽就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咔嚓’声，枪口离得太阳穴更近了些，他吓得急忙解释道：“动安琪的数据库很危险，我需要花时间写代码，一旦没写好被反追踪，你们也会被连累的，不是我不想更快，实在是我水平有限。”
元茵的枪口纹丝不动，“现在开始做。”
她侧头对马若菲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上前接过能量枪，枪管稳稳抵住老羽的后脑勺。
老羽手指颤抖着调出虚拟键盘。
“别耍花样。”马若菲的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我的耐心比她还差。”
元茵靠在墙边，闭上眼睛启动了黑色协议，她的思维瞬间被拉入了数据洪流中。
虚拟世界中，她看到了老羽的操作，那些代码轨迹如同一条丝线般在安琪的数据库防火墙外蜿蜒游走。
她看着老羽用三重加密算法撬开了户籍系统，记者将伪造的生物Id编织进公民数据库的底层架构。
他用的不是简单的覆盖写入，而是更精妙的“记忆嫁接”技术，在原有的时间数据链中插入一个虚假的过去节点，让系统自认为这个身份一直存在。
“原来如此。”元茵继续在数据世界监视着老羽，把菲菲和小茗的户籍全部植入完成。
当最后一个字节写入完成后，元茵已经记下了那些信息植入路径和代码写法。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老羽擦着额头的汗抬头看向她，“两份户籍信息已经做完了。”
“继续做手环。”元茵声音平淡地威胁道。
与此同时，马若菲手中的能量枪也往前抵了抵。
老羽头上的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他僵硬地拉开抽屉，取出四只未激活的高级加密手环，手指颤抖着将伪造的身份信息导入其中两只。剩下的两只，他用两个虚拟身份激活后，推给了元茵。
元茵接过四只手环，黑色协议的特殊能量从她指尖进入手环。
确认没问题后，她入侵了老羽的设备，将她们到来后的所有操作痕迹清除干净。
“你这里有‘千面’吗？”元茵突然开口问道。
老羽咽了咽口水，“没、没有，那东西是军用级，我弄不到。”
元茵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接过马若菲递来的能量枪，冰冷的枪管抵上老羽的眉心，只见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别，别杀我。”
趁此机会，元茵对老羽发动了记忆覆写。
老羽的表情瞬间空白，身体软倒在桌面上——他的记忆被修改，今晚没有来顾客，他刚才不小心睡着了。
“走吧。”元茵收起枪，转身走向门外。
“黑市以及地下街道的监控画面都已经实时替换掉了。”耳麦中传来雅典娜的声音。
深蓝色的传送门在小巷内无声展开，当她们的身影随着传送门一起消失后，老羽猛地惊醒，茫然地环顾四周。
“奇怪……”他揉了揉太阳穴，“我怎么睡着了？”
……
传送门的深蓝色物质在客厅消散，元茵将手环递给澜姐，抬头看了眼电子钟表上显示的时间，23:51。
“该补充物资了。”元茵活动了下脖颈，“趁现在去趟超市？”
徐小茗瞥了眼时间：“这个点，超市应该已经关门了吧？”
“澜姐还没有出行的装备，正因为关门。”元茵的嘴角微勾，意有所指地说，“才适合我们。”
小茗先是一愣，随即恍然……
马若菲捏了捏自己的右臂关节，养护预警灯三天前就已经闪烁过，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义体养护液。
赵星澜低头看了眼身上磨损的作战服，还有刚刚洗完烘干接着穿上的内衣裤，沉默了点了点头。
“雅典娜，监控就交给你了。”元茵发信息道。
“没问题。”雅典娜回应道。
深蓝色的传送门在商场中央展开。
四人踏出传送门，步入一片漆黑的商场里，整座商场的日照灯均已关闭，只剩安全出口标识下的一抹绿光。
“监控系统已经屏蔽了，大家可以自由活动。”元茵的声音在空旷的卖场里荡出细微的回声。
几人听此，放松的分散开来。
医疗器械区的玻璃柜台泛着冷光，马若菲的义眼已经自动切换成夜视模式，很快便找到了她想要的义体养护剂。
她直接扫空了三排的货架，接着继续来到义体能源货架前继续扫荡
服装区的面积很宽阔，赵星澜走过一排排衣架，最终停在一片不起眼的区域，这里毫无记忆点的休闲装最合适了，她根据四人的身体尺寸，利落的扯下数套不同尺码的衣物，顺带拿走了几顶帽子。
食品区的徐小茗正对着货架精准的扫荡。
她的推车里很快垒起金字塔般的速食品，最顶上还放着几罐水果罐头，当发现冷藏柜里还有牛排和绿色蔬菜时，她继续疯狂扫荡……
四人满载而归，传送门在公寓的客厅里消散。
次日清早，元茵被通讯器的震动声吵醒。
她戴上耳麦，雅典娜的声音从中传来：“法尔家来人了，是金融公司和黑市的话事人，他们带着医疗团队，想确认老法尔还能撑多久，好早做打算。”
金融公司和黑市正是法尔家族最肥美的两块肉。
一个是吸纳黑钱的场所，一个是吐出正规钞票的场所。
而现在，这块肥肉正向她的狩猎范围匍匐而来。
“到哪儿了？”元茵问。
“庄园门口。”雅典娜说。
“拦他们一会儿。”元茵说，
她开启传送门，直接来到了老法尔的病房内。
床上，老法尔像是一具裹着人皮的骷髅，灰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发青的血管，呼吸面罩随着艰难的喘息不断泛起白雾，监护仪上的心电图都已经呈现出不详的波形。
元茵看着医疗置物架上的物品，拿起一支针剂，推进了老法尔的血管内。
老法尔的眼皮颤动了下，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球慢悠悠地转动，当他看到站在床边的元茵时，浑浊的瞳孔突然收缩。
他声音颤抖沙哑地说：“你，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元茵说，“重要的是有人想要杀你，而我救了你。”
她打开全息屏幕，将之前的监控调了出来。
画面里，那位家庭医生正要将一管透明液体注入老法尔的身体。警报突然响起，家庭医生发现不对劲，当即跳窗逃离。
就算从视频里无法识别那管液体的成分，只看家庭医生跳窗逃离的行为，也能判断出他肯定没打算干好事。
元茵观察老法尔看到监控后的表情。
他面颊抽搐，先是泛起病态的潮红，继而面上的血色又迅速褪去——这是被信任的人背叛时的生理反应。
“有意思。”元茵调出一份加密通讯记录，“您的家庭医生在过去两年内，每周都会向某个Id发送您的身体数据。”
她故意停顿，看着老法尔松弛的眼皮猛地抽搐，“巧的是，接收方正是您的保镖队长。”
元茵查过家庭医生的身份，发现他跟一直待在老法尔身边的保镖队长科恩有些关系，而这科恩正是如今老法尔最信任的人。
根据查到的资料显示，科恩是老法尔从死刑场买下的，一直很忠心，曾为保护老法尔用身体挡住火箭弹，也因此全身大部分义体化。
这样一个忠心护主的人，竟然也会在最后关头背叛，此刻老法尔的心电图也不稳定的上下跳动起来。
“科恩……”老法尔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个名字，“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都是我给的！”
“您最好不要太激动，更炸裂的真相您还没听呢。”元茵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