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那“呼呼”的声音还未消散，赖诗瑶就已把拆信刀塞进了郝逸辰的掌心，郝逸辰能感觉到拆信刀冰冷的触感。
她对着镜子调整耳麦时，用余光扫了一眼手机屏幕里郝宇轩发来的热成像图，七个红点正呈扇形向直播间所在的楼层包抄过来，那屏幕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此前，团队就料到竞争对手可能会有恶意攻击行为，提前做了应对准备。
“宇轩哥，紧盯b2区。”她借着整理样品的动作敲击蓝牙耳机，“逸辰去配电室切断备用电源。”两个男人同时回应，走廊里传来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直播倒计时还剩两分十七秒，监视器里的黑影又往通风口缩进去了半寸，那黑影隐隐约约，仿佛一个神秘的幽灵。
赖诗瑶突然抓起腮红刷敲打镜头盖，“当当”的金属撞击声清脆响亮，让观众的注意力重新聚焦过来。
她左手在镜头外比划出“声卡故障”的手势，右手迅速调出预设的应急字幕。
弹幕瞬间被“心疼瑶瑶”刷屏，在线人数突破了开播以来的最高峰值，那滚动的弹幕如湍急的水流。
“现在秒杀最后三十组精华液。”她在提词板上写下这行字时，道具间传来通风管道盖落地“砰”的闷响。
滚动的弹幕中突然混入了几条刺眼的评论：“主播团队虐猫实锤”“前助理爆料收钱假试妆”。
恶意Id都顶着统一的向日葵头像，每条发言的间隔精确到十五秒，那整齐划一的头像在弹幕中格外显眼。
赖诗瑶抽出抽屉里的备用手机，三分钟前郝宇轩发来的截图里，同款头像正出现在竞争对手的直播间打赏榜上。
她将两屏对比图切进直播画面，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愤怒情绪沸腾起来，观众的愤怒从那密密麻麻的弹幕中就能感受到。
“大家看这些向日葵。”她的嗓音恰到好处地颤抖着，“每个账号的注册时间都不超过两小时。”说话间，她已用美工刀撬开样品盒的夹层，露出藏在里面的微型信号屏蔽器，手指触摸到样品盒的木质表面，有点粗糙。
弹幕疯狂滚动着“姐姐好刚”，实时销量突破栏跳出了庆祝特效，那五彩的特效光芒闪烁。
郝逸辰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炸开：“配电箱被焊死了！”背景里传来金属刮擦“呲呲”的声音。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窗外，思绪也短暂地被窗外的动静所吸引，赖诗瑶瞥见窗外防火梯的护栏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反光，那个有烫伤疤痕的主人此刻应该正贴在七楼的外墙上，月光清冷地洒在防火梯上。
她抓起两瓶精油砸向窗框，“哗啦”的玻璃爆裂声让弹幕停滞了半秒。
“后台库存显示还剩一千单。”她提高音量，盖过远处尖锐的警笛声，“但我知道你们值得拥有更多。”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代码指令，被篡改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在屏幕上倾泻而下，那数据流的颜色五彩斑斓。
郝宇轩发来的供应商授权书适时切入画面，追加库存的红色数字让弹幕掀起了第二轮狂欢。
当第七个红点消失在热成像图的边缘时，赖诗瑶终于听见配电室方向传来备用电源启动“嗡嗡”的嗡鸣声。
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时，锁骨上的旧伤疤在镜头前一闪而过，那伤疤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暗沉。
弹幕中突然飘过一条金色边框的留言：“主播怎么解释三年前福利院火灾的赔偿金？”
全场销量计数器恰好在此时突破了百万大关，庆祝彩带淹没了那个刺眼的问题，彩带在半空中飘舞。
赖诗瑶撑着展示台站起身，指甲在木质桌面上抠出了半月形的凹痕，能感觉到桌面的纹理。
夜风裹挟着消防梯刺鼻的铁锈味涌进直播间，远处仓库区传来重物坠地“咚”的闷响。
无需修改
互动弹幕墙突然弹出条闪着金光的付费提问：“主播总强调天然成分，怎么解释产品检测出矿物油？”赖诗瑶捏着试用装的手顿了顿，瓶身折射的光斑在她睫毛上颤动，那光斑闪烁不定。
这个检测报告本该下周才公示。
“这位向日葵先生——”郝逸辰的声音突然切入直播间，他举着手机从道具间转出来，屏幕里赫然是竞争对手产品的质检截图，“您说的矿物油含量，在国家标准里连婴儿润肤露都能用。”他屈指弹了下镜头，腕表磕在金属支架上发出“嗒”的清脆声响，“不过您要是愿意来我们实验室，我可以亲自教您看检测仪的小数点。”
弹幕瞬间被“哈哈哈”淹没，在线人数又往上跳了五位数，弹幕滚动的速度更快了。
赖诗瑶借着整理产品手册的间隙，瞥见郝逸辰背在身后的左手——虎口处还沾着配电室的黑色机油，那机油的颜色乌黑发亮。
最后一轮秒杀进行到三分之二时，背景音乐突然夹杂着尖锐女声：“赖诗瑶骗钱！她根本不是什么福利院模范生！”正在演示面霜用法的化妆刷悬在半空，直播间右上角同时跳出三个新注册的小号在刷屏。
“稍等。”赖诗瑶弯腰从展示柜底层抽出平板，指甲划过屏幕时带起一串蓝光，那蓝光闪烁着科技感。
她将三年前慈善晚会的领奖视频与音频频谱分析图并列投屏，“这段录音用了三种声纹合成技术，需要我展示原始音轨吗？”弹幕里立刻有人认出视频里颁奖的正是当红影后。
正当销量突破一百五十万时，赖诗瑶注意到实时互动率突然断崖式下跌。
她假装调整机位凑近监视器，发现原本每分钟上万条的弹幕变成了机械式重复的彩虹表情。
后台流量曲线在十分钟内从波峰跌成直线，就像被无形的手突然掐断。
“今晚最后送十份锦鲤福袋！”她提高声音点击抽奖按钮，往常秒空的礼包竟延迟了五秒才显示中奖名单。
郝逸辰正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轰”的巨响，紧接着是汽车警报器此起彼伏的尖啸。
赖诗瑶摸到藏在展示台夹层的备用U盘时，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片——那是郝宇轩今早塞给她的微型信号增强器。
她借着关窗的动作将它吸附在窗框上，直播间卡顿的画面突然恢复流畅，但右上角观看人数依然在以每秒百人的速度减少。
“感谢大家陪我到这么晚。”她笑着举起最后一个产品礼盒，锁骨上的伤疤在补光灯下泛着淡粉色，那粉色柔和而又明显。
当镜头转向全景展示时，刻意扫过窗外空荡荡的消防梯——五分钟前还晃动着人影的第九层平台，此刻只剩半截断裂的安全绳在夜风里摇晃，那安全绳随风摆动，发出“呼呼”的声音。
庆功花束送到时，赖诗瑶正盯着后台数据面板。
本该持续三小时的热搜词条在凌晨两点突然消失，店铺链接的分享量更是离奇归零。
她截下异常流量图谱发给郝宇轩，聊天框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整整两分钟都没有消息传来。
仓库卷帘门落锁的声响惊飞了树梢的夜枭，赖诗瑶关掉最后一个补光灯时，听见直播手机发出细微的电流杂音。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玻璃在地板上画出扭曲的十字，那些本该消散在夜色里的数据流，此刻正在看不见的维度结成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