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桑一直都很担忧，他对雌雄之事了解的不算多，书面上的那些文字并不能让他多了解多少。
他被临幸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加之之前好几次他主动献身，都被桑离拒之门外，他就对自己更加不自信了。
他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让桑离舒服，比起其他人如何。
星际上的雄性们讨论这件事并不会觉得羞耻，他们兽生最重要的就两件事——守护雌性，伺候雌性。
不过兽夫与兽夫之间因为存在竞争关系，所以有的时候并不会对对方说真话，都会自己留一个心眼。
谁不希望自己独得妻主宠爱呢？
可经过昨天晚上一事，怀桑觉得九曜并不是那种会藏私的人——他看起来很好相处，一点也没有兽神的架子。
面对怀桑直白的询问，九曜明显愣了愣，他没有和其他兽夫相处的经验，不知道他们之间会如此直白，连这种事都能在光天化日下讨论。
九曜垂下眼眸，仔细想了想小龙带来的反馈，而后道：“应该还算不错。”
闻言，怀桑总算是放了心，还好还好，他没有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掉链子。
但很快，他又升起另外一个疑惑。
“那表现最好的是谁？”说这话的时候，怀桑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司夏生龙活虎的样子，一看经验就很足。
再加上他时常的‘出口成诗’，让人感觉他就是个中老手。
谁知道九曜却给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君期君安。”
桑桑在面对他们两兄弟的时候快乐那简直翻倍。
“啊？”怀桑彻底愣住，下意识道：“不应该是司夏王上吗？”
“他的确很厉害。”九曜道，就连他都在司夏身上学习了不少技能，但……
“君期君安是两个人。”
双拳怎敌四手？
那一模一样的两张脸，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所带来的感官刺激，简直非同凡响。
怀桑原本升起想要学习的心思瞬间熄灭。
任他如何学习如何努力，他也不可能从一条蛇变成两条……等等！两条！
他有两个啊！
这是他与生俱来，得天独厚的优势，殿下还喜欢玩点兵点将呢！
思及此，怀桑又成为了简单快乐的小蛇。
他也是独一份的。
怀桑想明白了，便对着九曜行礼，“多谢兽神大人。”
“不必客气。”九曜道，烟青色眸子落在怀桑身上，生出一抹旁人理解不了的羡慕。
他曾看到过，在无人知晓的上一世，怀桑从一开始就义无反顾站在桑离身边的画面，他所拥有的勇气与坚决，是当时的九曜所没有的，因为他的犹豫徘徊，才会导致后来的悲剧。
不知多少次午夜梦回，九曜都在想，如果他一开始就和怀桑一样，坚决的站在桑离身边，那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可惜，他所有的幻想最终都成为了虚妄。
不过好在，他弥补的不算晚。
她还在。
活的骄傲又耀眼。
……
桑离就这么又在小木屋住了下来，按照她的命令，九曜只负责休养生息，怀桑和阿布负责照顾他。
而云舟就日夜陪着桑离。
伊洛星常年大雪，兽形为白虎的云舟在此刻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身上蓬松柔软的毛发让桑离很是喜欢，经常窝在他怀里睡觉，把脚放进白虎肚子里取暖。
每当这个时候，九曜都会万分落寞，站在门口，像是只被主人遗忘的小狗，只能眼睁睁看着主人和别的宠物互动，而他什么都没有。
对此，怀桑很是不解。
他能感受到，九曜身上浓郁的难过，像是浸透到了骨子里，他很担心，很担心他会被抛弃，会被丢下。
但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九曜身上。
兽夫之间相互竞争，用尽各种方式得到妻主的宠爱这一点在正常不过，就像是怀桑自己，在第一次见到九曜，不知对方深浅时就会有担心，会在桑离面前刷存在感。
可绝不会是九曜这种状态，那是一种……极致的恐惧。
他像是得了一种桑离饥渴症，哪怕一分钟见不到桑离都不行。
怎么会这样呢？
怀桑不明白，九曜明明很受宠才对啊。
殿下可是下了命令，一定要把九曜养好，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甚至他那间小破屋也被殿下改造成了小型宫殿，除了负责的怀桑，阿布，还有好几个海鸣星来的兽人，全都在事无巨细的照顾九曜。
九曜每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各种天材地宝，就连珍稀精神力灵药回元丹，桑离眼都不眨的喂给他。
这恩宠可谓是前所未有，因此怀桑才会不懂，这个兽神大人到底为什么每天都还郁郁寡欢，忧心忡忡。
就因为殿下没陪着他？
对于九曜的状态，怀桑很是担忧，他觉得如果任由九曜大人如此下去，一定会出事。
果然，怀桑的预感一点都没错，就在桑离抱着白虎的脖子，用头抵着它毛茸茸的脑袋玩闹时，九曜不小心划伤了手。
浓郁的血腥气息顺着冬日的寒凉，瞬间就扑进了桑离鼻翼。
她一下愣住了，顺着血腥气的来源，看到了满是无措的九曜。
他站在门口，无名指被划破老大一个口子，殷红鲜血顺着指腹滴答滴答往下滑落，将他青色衣衫染成鲜艳的血色，眼眸无辜的望着桑离。
桑离眼睛微微眯起，瞬间就想到了九曜血液是何等的美味，能带给她多大的价值。
想到这，她当即放开白虎硕大毛绒的脑袋，朝着九曜走过去。
玫瑰香气渐渐扑入九曜鼻翼，他近乎痴迷的望着靠近他的人。
桑离来到他面前，执起他的手，低头，张开嘴，便含住了他染血的手，吞咽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莫大灵力滋养她的身体。
一抹安心从九曜烟青色眸底中掠过，他的彷徨和徘徊在此刻落了地。
幸好。
幸好他还有价值。
幸好。
幸好他还能‘勾’住桑桑。
站在一旁的怀桑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中升起浓郁担忧。
他总觉得，这个被众兽仰望的兽神大人，是个藏得很好的，偏执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