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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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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蛛网密结待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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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彦城的夜气像浸了毒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青石板路上。济世堂后院的药圃里,曼陀罗的花瓣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白,夜棺姬蹲在畦垄间,指尖捏着片刚摘下的叶子,叶汁在指腹凝成墨绿色的渍痕,带着股甜腥的戾气。

她忽然抬手,三枚银针从指间射出,精准地钉在篱笆外的槐树上。针尾系着的红丝在风里颤了颤,缠住了一只扑棱棱飞过的夜枭。那畜生发出一声凄厉的啼叫,翅膀扑腾间,抖落几片沾着磷粉的羽毛,是听风楼特制的“追影羽”,能在暗夜里留下荧光轨迹。

“青爷的手段还是这么糙。”夜棺姬起身时,红裙扫过带露的药草,溅起的水珠在月光里划出细碎的银线。她走到槐树前,拔下银针,红丝上的磷粉正顺着纤维缓慢爬升,像某种嗜血的虫豸。这是听风楼新制的追踪术,丝线遇活物气息会变色,此刻已从银白转成暗紫,显然追踪的目标离此不远。

药房的窗棂突然发出一声轻响,不是风动,是有人用骨片轻轻叩击的声纹。夜棺姬反手扣住腰间的银环,环上的骷髅铃铛却没作响,她早用蜡封了铃舌。檐下的铜铃倒突然叮当作响,节奏古怪,三短两长,是千机阁的传讯暗号。

她推开药房木门时,一股淡淡的松烟墨香混着铁锈味飘进来。案上的油灯被风卷得斜了斜,照见窗台上放着个巴掌大的木盒,盒盖上刻着只振翅的蝴蝶,翅膀纹路里嵌着极细的银丝。

“千机阁的‘蝶信’倒是比听风楼的鸦羽体面。”夜棺姬捏起木盒,指尖在蝴蝶眼的位置按了三下,盒底“咔哒”弹开,露出半张泛黄的桑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山坳的松树林,第三棵歪脖子树下标着个诡异的符号。

夜棺姬指尖摩挲着符号边缘,朱砂下隐约透出层银辉,是用蚕丝混着朱砂绘制的,遇热会显形。她对着油灯烘了烘,果然,符号周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标注着玄铁针的埋设角度,甚至精确到了每根针的淬毒种类。

“苏衍倒是舍得下本钱。”她将桑皮纸凑到鼻尖,闻到股极淡的杏仁味,是千机阁特制的“消影水”,半个时辰后字迹会自行消退。这玉面书生显然算准了她会立刻查看,连销毁证据的时间都掐得丝毫不差。

窗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夹杂着骨骼碎裂的轻响。夜棺姬掀起窗纱一角,见篱笆外的阴影里,两个黑衣人正倒在血泊中,咽喉处各插着枚青铜蝴蝶镖,镖翼上的纹路在月光里泛着冷光。不远处的屋脊上,一道青影如狸猫般窜过,衣袂翻飞间,露出腰间悬着的折扇,是千机阁的“蝶侍”。

“借刀杀人,还要留个顺水人情。”夜棺姬冷笑一声,将桑皮纸扔进油灯。火苗舔舐着纸面,朱砂符号在火光里扭曲成狰狞的形状,像在嘲笑这场徒劳的示好。她太清楚苏衍的算盘,千机阁与听风楼仇深似海,此刻递来阵眼图,不过是想借她的手搅乱青铜面具人的部署,好坐收渔利。

药房的地砖突然轻微震动,不是脚步,是某种重物在地下拖动的声响。夜棺姬猛地矮身,铁锄从药柜后抄起,锄尖在砖缝里划出火星。地面的震动越来越清晰,顺着墙角的阴沟石缝传来,带着规律的节奏,是听风楼血影卫特有的“踏地传讯”,三长一短,代表“紧急集合”。

她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土地庙,青铜面具人指尖叩击香案的频率,与此刻的震动竟隐隐相合。那老狐狸怕是早就布下了后手,所谓的锁龙阵,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引她入局的幌子。

夜棺姬走到药柜前,指尖在第三层的“清心散”瓷瓶上敲了敲。瓶底发出空洞的回响,与她预想的一样,药柜后确实藏着密道入口。但她没打算用,青铜面具人既然能猜到她有密道,定会在出口设下天罗地网,此刻钻进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她从药匣里取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半瓶金色粉末,正是“焚心砂”。对着月光晃了晃,粉末在瓶中流动,像极了落星谷冰崖上的碎冰。三年前她靠这东西在乱葬岗杀出重围,如今,是时候让听风楼的人再尝尝滋味了。

听风楼的密室比往日更阴冷。青铜面具人坐在黑檀木榻上,指尖把玩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的狼头纹在幽蓝的烛火下活灵活现。黑无常站在阴影里,骷髅头手链上的骨珠沾着新鲜的血,每颗骨珠内侧都刻着个极小的“死”字,那是用他亲手处决的叛徒指骨磨成的。

“夜棺姬动了吗?”青铜面具人的声音像两块生锈的铁皮在摩擦,指节叩在榻边的青铜小棺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棺盖缝隙里渗出的寒气,让烛火都缩成了豆大的一点。

“回大人,千机阁的蝶侍刚在济世堂外动了手,杀了咱们两个盯梢的弟兄。”黑无常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夜棺姬把蝶侍留下的蝶信烧了,看动静是没打算信苏衍。”他顿了顿,从袖中摸出张字条,“青爷派人传来消息,说千机阁的机关师都藏在古月寺的铜钟里,钟架上绑了十二具机括弩,箭头淬了‘化骨水’。”

青铜面具人接过字条,指尖在“铜钟”二字上重重一划,指甲几乎要戳破纸面:“苏衍倒是会选地方。古月寺的铜钟有千斤重,玄甲卫的破山斧都劈不开,正好给他们当龟壳。”他忽然低笑起来,笑声撞在石壁上,惊得烛火突突乱跳,“让血影卫在寺后的井里投‘腐心散’,机关师最耗心神,喝了这水,不出三个时辰就会手抖得连弓弦都拉不开。”

黑无常的喉结滚了滚:“那济世堂那边……青爷问要不要提前动手?”

“动手?”青铜面具人将字条揉成纸团,往地上一掷,“我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算计落空。”他从榻下拖出个黑布蒙着的长箱,掀开时,里面露出排闪着寒光的玄铁钩,“让青爷带五十名血影卫,明晚子时去济世堂‘抢’地图,把动静闹大,最好让半个紫彦城都听见。”

黑无常盯着那些铁钩,钩尖上的倒刺还沾着暗红的血渍,喉结又滚了滚:“那山坳的炸药……”

“山坳才是真正的杀局。”青铜面具人走到舆图前,指尖蘸了点烛泪,在“松树林”的位置画了个圈,“让血影卫在炸药旁多埋些‘子母蛊’的虫卵,夜棺姬的锁魂蛇最喜食这个。只要蛇一靠近,虫卵就会顺着蛇鳞钻进它七寸,到时候……”他忽然凑近黑无常,面具缝隙里的目光淬着毒,“就让那畜生带着蛊虫,爬回夜棺姬的被窝里。”

黑无常打了个寒颤,连忙躬身应道:“属下这就去传令。”他转身要走,却被青铜面具人叫住。

“告诉青爷,”青铜面具人的声音沉得像冰,“让他故意输给夜棺姬半招,把这东西‘掉’在济世堂。”他从袖中摸出半张泛黄的羊皮卷,上面用朱砂标着落星谷的大致轮廓,“这是我仿造的地图残片,边角处抹了‘蚀心膏’,只要她碰了,不出三日,指尖就会开始溃烂。”

黑无常接过羊皮卷时,指尖不小心蹭到边角,立刻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他慌忙用袖口去擦,却见皮肤已泛起暗红的斑,像被烙铁烫过。“大人英明!”他忍着痛退下,骨珠碰撞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像在给这场阴谋倒计时。

石门缓缓合上,密室里只剩下烛火噼啪的声响。青铜面具人走到暗格前,取出个紫檀木盒,打开后里面躺着半块断裂的玉佩,玉质温润,断口处隐约能拼出“水”字。他用指腹摩挲着玉佩上的水纹,忽然低笑出声,当年苏衍的师父就是拿着这玉佩进的落星谷,却再也没能出来。这世上知道玉佩能开启石棺的,除了他,再无第二人。

“苏衍啊苏衍,”他对着玉佩低语,面具上的云雷纹在烛火里扭曲成狰狞的笑,“你以为找到玄水帖就能报仇?殊不知那帖子里藏的根本不是宝藏图,是打开落星谷石棺的血咒。”他将玉佩扔回盒中,“等明日,就让你和夜棺姬,一起去给石棺当祭品。”

烛火突然爆出个灯花,将他的影子投在石壁上,与舆图上的血圈重叠,像个张牙舞爪的鬼。

望月楼三楼的窗棂后,苏衍正用指尖轻点着窗台上的露水。水珠在他指尖凝成圆润的珠,映出对面济世堂的灯火,像颗跳动的星子。他身后的八仙桌上,摊着幅古月寺的剖面图,铜钟的位置被朱砂圈了又圈,钟架的榫卯结构旁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阁主,听风楼的人在井里投了腐心散。”周??捧着个琉璃盏走进来,盏中盛着半盏井水,水面浮着层灰绿色的膜,“刚让药童试过,银簪放进去立刻变黑,毒性比咱们预想的烈三倍。”

苏衍转过身,青衫的衣袂扫过桌角,带起的风让烛火晃了晃。他拿起琉璃盏,对着月光看了看,水面的灰膜在光影里竟泛着细微的鳞光:“是‘腐心散’和‘幻蝶蛊’虫卵混在一起了。”他指尖在盏沿轻轻一弹,水面立刻浮起细小的泡沫,“那人想一石二鸟,既毁了咱们的机关师,又想让蛊虫顺着水流进白家宗祠。”

周??的脸色变了变:“那要不要让弟兄们撤回来?古月寺的井水是通着白家冰泉的。”

“撤?”苏衍将琉璃盏放在桌上,拿起支狼毫在剖面图上圈出“钟楼”二字,“他越急,越说明我们的方向没错。”他蘸了点朱砂,在钟架的位置画了个小小的蝴蝶,“让机关师在铜钟里多装些‘惊蝗粉’,血影卫的子母蛊最怕这个。再把机括弩的机簧换成‘三叠扣’,只要有人碰钟绳,就会连射三箭,箭簇淬‘醉仙散’,能让他们昏睡三个时辰。”

周??望着图上的蝴蝶标记,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玄水帖藏于灯台,需以半玉合璧,方可见真章。”他忍不住问:“阁主,咱们真的要和夜棺姬联手?听说她的锁魂蛇咬死过听风楼三十多个弟兄,性子烈得像团火。”

苏衍拿起案上的半块玉佩,玉面在烛火里泛着温润的光:“烈才好。”他指尖划过断口处的“水”字,“青铜面具人最忌惮的就是她。当年夜家被灭门,就是因为夜老夫人不肯交出锁魂蛇的驯养秘法。”他忽然将玉佩放在剖面图上的铜钟位置,“你看,这玉佩的水纹和铜钟的铭文正好能对上。”

周??凑近一看,果然,玉佩的水纹与铜钟内侧的古篆“水”字严丝合缝。“这……这难道是开启铜钟暗格的钥匙?”

“不止。”苏衍的指尖在玉佩上轻轻一旋,玉面突然弹出个极小的暗扣,里面藏着根比发丝还细的金丝,“这是打开落星谷‘九死一生’阵的阵眼钥匙。当年夜老夫人把它藏在玉佩里,就是怕落入青铜面具人之手。”他将金丝缠回玉佩,“让蝶侍再去济世堂递个消息,就说青铜面具人在山坳埋了子母蛊,夜棺姬的锁魂蛇若去了,只会成为移动的蛊巢。”

周??刚要应声,就见窗外掠过道黑影,是千机阁的“传讯鸽”,一只机械木鸟,翅膀上的羽毛是薄如蝉翼的铁片。木鸟落在窗台上,嘴里衔着个纸卷,展开后上面只有三个字:“青爷动。”

苏衍的眉峰挑了挑:“比预想的早了一个时辰。”他抓起案上的折扇,扇骨敲了敲剖面图上的“松树林”,“让蝶侍去通知山坳的弟兄,把‘倒刺网’再收紧些。青爷带的血影卫里,有三个是当年药王谷惨案的漏网之鱼,他们的锁骨处都有月牙形的疤,别让他们跑了。”

机械木鸟扑棱棱飞起时,翅膀的铁片在月光里划出冷冽的弧。苏衍望着济世堂的方向,那里的灯火突然灭了,像颗被吞入黑暗的星。他忽然想起在乱葬岗见过的夜棺姬,那时她浑身是血,怀里抱着半块烧焦的银簪,眼神却亮得像淬了火的刀。

“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苏衍的折扇在掌心转了个圈,扇面上的山水图在烛火里忽明忽暗,像极了此刻紫彦城的局势。

济世堂的灯灭后,夜棺姬并没有离开。她蹲在药柜后的阴影里,指尖捏着枚淬了焚心砂的银针,耳尖捕捉着院外的动静。脚步声从街角传来,很轻,却瞒不过她的耳朵,是听风楼血影卫特有的“蹑云步”,每步都比寻常人轻三成,落地时脚跟先触地,带着股刻意压制的沉重。

“三十七人。”夜棺姬在心里默数,铁锄在手中转了个圈,锄尖对准药柜的暗门开关。她故意灭灯,就是要引蛇出洞。青铜面具人想让她以为对方是来抢地图的,实则是想趁她进入密道时瓮中捉鳖。

院墙外突然传来声短促的哨音,三长两短,是血影卫的进攻信号。紧接着,是瓦片碎裂的脆响,显然有人翻墙而入。夜棺姬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在院中散开,形成合围之势。青石板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药房门口时,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是拔刀的声音。

“夜姑娘,别躲了。”青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温和,“大人说了,只要你交出地图残片,往日的恩怨一笔勾销。”

夜棺姬没应声,只是将银环从腕上解下,环上的骷髅头尖端正对着门缝。她太了解青爷的为人,这男人看着像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实则心狠手辣,当年夜家老宅的火,就是他亲手点的。

门板“哐当”一声被踹开,木屑飞溅中,青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的长刀在月光里泛着冷光。他身后的血影卫鱼贯而入,手里都握着带倒钩的锁链,显然是想活捉她。

“敬酒不吃吃罚酒。”青爷的刀劈向药柜,刀锋带起的劲风让油灯的余烬都腾起细雾。夜棺姬却早从药柜后滑出,铁锄横扫,正撞在青爷的膝弯。青爷闷哼一声,长刀脱手飞出,钉在房梁上,震得瓦片簌簌落下。

血影卫的锁链立刻缠了上来,带着破空的呼啸。夜棺姬矮身避开,红裙在地上一旋,带起的药粉呛得人睁不开眼,是她早备好的“迷魂散”,混在艾草灰里,吸入即晕。最前面的两个血影卫立刻软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雕虫小技。”青爷捂着膝盖后退,从袖中摸出个瓷瓶,往地上一摔,白烟立刻弥漫开来,是解药。他看着夜棺姬,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你本可以不用这样的。”

夜棺姬的铁锄指着他的咽喉,锄尖的寒光映在她眼底:“三年前在夜家老宅,你也是这么说的。”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然后你就点燃了柴房,把我妹妹活活烧死在里面。”

青爷的脸色白了白:“那是大人的命令……”

“闭嘴!”夜棺姬的铁锄往前送了半寸,划破了他颈间的皮肤,血珠立刻渗了出来,血影卫趁她分神,锁链再次缠来。夜棺姬侧身避开,同时甩出三枚银针,针尾的红丝缠上锁链,猛地一拽,锁链立刻反向缠上血影卫的脖颈,将他们勒得满脸通红。她这手“反牵术”是夜家绝学,专破各种绳索类兵器。

青爷趁机从腰间摸出个信号弹,往地上一磕,红光立刻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朵妖艳的花,是召集更多血影卫的信号。

“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夜棺姬冷笑一声,突然将铁锄往地上一插,药圃的地面立刻裂开道缝,露出底下埋着的陶罐。她一脚踹开罐盖,里面的金色粉末立刻被风吹起,像阵微型的沙尘暴,是整罐的焚心砂。

“不好!”青爷脸色大变,转身就跑。焚心砂遇热即燃,沾肤即烂,是听风楼的克星。血影卫们也慌了神,纷纷后退,却被夜棺姬用红丝缠住脚踝,动弹不得。

金色粉末落在他们身上,立刻燃起幽蓝的火苗。惨叫声此起彼伏,混着皮肉烧焦的臭味,弥漫在济世堂的院子里。夜棺姬站在火光中,红裙被映照得像团跳动的火焰,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青爷跑出济世堂时,后背的衣服已被灼穿,留下片焦黑的印记。他回头望了眼火光冲天的院子,眼里闪过一丝后怕,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他从袖中摸出半张羊皮卷,故意掉在街角的阴沟里,然后踉跄着往听风楼方向跑去,这是青铜面具人的命令,要让夜棺姬以为自己真的抢到了地图。

夜棺姬在火光中捡起那半张羊皮卷,指尖刚触到纸面,就感到一阵刺痛。她立刻将羊皮卷扔开,只见指尖已泛起暗红的斑,正顺着血管缓慢爬升。“蚀心膏。”她低骂一声,连忙从药匣里摸出解毒丹吞下,同时用焚心砂将羊皮卷烧成了灰烬。

院外传来更多的脚步声,这次的步伐沉稳,带着金属的铿锵,是玄甲卫的人,被刚才的信号弹引来的。夜棺姬知道不能久留,她转身钻进药柜后的密道,铁锄在身后落下,将入口封死。

密道里一片漆黑,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夜棺姬摸着石壁往前走,指尖触到壁上的刻痕,是她之前做的记号。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传来细微的水流声,是密道尽头的暗河。

她刚要加快脚步,却突然停住,暗河的水面上,漂浮着层极淡的磷光,是子母蛊的虫卵。青铜面具人果然在这里也设了埋伏。夜棺姬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些墨绿色的粉末撒在水面,磷光立刻熄灭,水面浮起层白沫,是锁魂蛇的涎水,能解百蛊。

她跳上暗河的木筏,刚要解缆,却听见身后传来机关启动的声响。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个暗格,里面躺着具青铜灯台,灯柱上的缠枝纹里藏着极细的银丝,是千机阁的机关。

灯台底座刻着行小字:“古月寺铜钟,亥时三刻。”

夜棺姬盯着灯台看了半晌,忽然笑了。苏衍这是算准了她会走密道,特意在这里留下会面的时间和地点。这玉面书生倒是比青铜面具人更懂她的心思,知道用落星谷的秘密做诱饵,远比虚情假意的示好更有效。

她解下木筏的缆绳,任由水流将自己带向暗河深处。两岸的石壁飞快后退,像被拉长的黑影。夜棺姬望着前方微弱的光亮,知道那是暗河的出口,离古月寺已不远。

听风楼的密室里,青铜面具人正对着水镜观察着济世堂的火光。水镜里,夜棺姬捡起羊皮卷的画面清晰可见,连她指尖泛起的红斑都看得一清二楚。

“很好。”他关掉水镜,烛火映得他面具上的纹路像活了过来,“蚀心膏的药性会慢慢发作,不出一日,她的双手就会废掉,再也握不住针。”

黑无常站在一旁,递上杯血酒:“青爷已经回来复命,说夜棺姬果然上当,还以为抢到了真地图。”

青铜面具人接过血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面具的缝隙流下,在下巴凝成暗红的痕:“让血影卫撤回山坳,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锁龙阵上。”他走到舆图前,指尖在“松树林”的位置画了个叉,“夜棺姬的锁魂蛇虽能解蛊,但我在炸药里混了‘化骨粉’,只要爆炸,粉末遇血即溶,神仙难救。”

黑无常的喉结滚了滚:“那千机阁那边……”

“苏衍?”青铜面具人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屑,“他以为藏在铜钟里就安全了?”他从暗格取出个小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些黑色的粉末,“这是‘引雷粉’,遇铜即燃,能引天雷。等亥时三刻,我就让古月寺的铜钟变成他的棺材。”

黑无常看着那些粉末,想起去年被天雷劈中的粮仓,连石地基都化成了灰。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头应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石门缓缓合上,密室里只剩下烛火和青铜小棺的寒气。青铜面具人走到棺前,轻轻抚摸着棺盖,仿佛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快了……很快就能拿到了……”他对着棺内低语,声音里带着种近乎癫狂的执念,“到时候,天下都是我的……”

古月寺的钟声在亥时三刻准时响起,悠远的钟声在夜空中荡开,惊飞了檐下的夜鹭。钟楼顶层,苏衍正站在铜钟旁,指尖轻抚着钟壁上的铭文,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青衫泛着淡淡的银辉。

周??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机括的总闸:“阁主,夜棺姬该到了吧?”

苏衍抬头望了眼窗外的月亮,月光已转到中天,像只冰冷的眼:“她会来的。”他指尖在“水”字铭文上轻轻一按,钟壁突然弹出个暗格,里面躺着卷用油布裹着的纸卷,“这才是真正的玄水帖,上面记载着落星谷的机关分布图。夜棺姬要找的幽冥录,就藏在石棺的夹层里。”

周??刚要说话,就听见楼梯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很轻,却带着股熟悉的药草香。他握紧总闸,低声道:“来了。”

夜棺姬的身影出现在钟楼门口,红裙在月光里像朵盛开的罂粟。她手里握着铁锄,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最后落在苏衍身上:“玉面书生果然名不虚传,连我走密道都算得这么准。”

苏衍转过身,折扇在掌心轻敲:“夜姑娘过奖。比起听风楼的蚀心膏,在下的诚意显然更足。”他指了指暗格里的纸卷,“玄水帖真迹在此,只要夜姑娘肯联手破了锁龙阵,这帖子就归你。”

夜棺姬的目光落在纸卷上,又扫过铜钟架上的机括弩:“千机阁的人果然藏在这里。”她忽然笑了,“你就不怕我转头告诉青铜面具人?”

“怕。”苏衍的语气坦诚,“但我更怕被他逐个击破。”他打开折扇,扇面上的山水图在月光里流转,“夜姑娘,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人。当年夜家被灭门,药王谷被屠,都是青铜面具人的手笔。”

夜棺姬的眼神冷了冷:“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师父就是药王谷的谷主。”苏衍的声音沉了下去,“他当年拿着半块玉佩进落星谷,想阻止青铜面具人得到幽冥录,却再也没能出来。”他指着自己锁骨处的疤痕,“这是被听风楼的‘鬼爪’抓的,当年若不是夜老夫人派锁魂蛇救我,我早就成了谷里的一抔土。”

夜棺姬的铁锄缓缓放下:“我凭什么信你?”

苏衍从袖中摸出半块玉佩,与青铜面具人暗格里的那半块正好相合:“就凭这个。”他将玉佩抛给夜棺姬,“这是我师父的遗物,断口处的‘水’字,与夜家的‘夜’字合在一起,就是打开石棺的密码。”

夜棺姬接住玉佩,指尖摩挲着断口处的纹路,确实与母亲留下的银簪上的纹路吻合。她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好,我信你一次。”

就在这时,钟楼外突然传来雷鸣般的巨响,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正好劈在铜钟上!钟体剧烈震动,机括弩的弓弦瞬间崩断,射出的弩箭反向射向钟架,周??躲闪不及,被射中了肩膀,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是引雷粉!”苏衍脸色大变,“青铜面具人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

夜棺姬抬头望向窗外,只见古月寺的上空乌云密布,雷声滚滚,显然是引雷粉引发的异象。她忽然想起密道里的子母蛊,原来青铜面具人根本没指望蛊虫能伤到她,只是想拖延时间,好在这里设下杀局。

“快走!”夜棺姬拽起苏衍的手腕,铁锄劈向楼梯口,“钟楼要塌了!”

铜钟在雷声中发出刺耳的嗡鸣,钟体上的裂纹越来越大,碎片不断落下。三人顺着楼梯往下跑,身后的钟楼顶层轰然坍塌,扬起的尘土呛得人睁不开眼。

跑出古月寺时,夜棺姬回头望了眼坍塌的钟楼,忽然明白了什么。青铜面具人根本不在乎玄水帖,他想要的,是让她和苏衍两败俱伤,最好同归于尽。

“往山坳走!”苏衍捂着流血的肩膀,声音因疼痛而发颤,“那里的机关能挡住血影卫!”

夜棺姬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往山坳方向跑去。月光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两道即将投入战场的孤魂。

听风楼的密室里,青铜面具人正对着水镜冷笑。水镜里,古月寺钟楼坍塌的画面清晰可见,他仿佛能闻到尘土和血腥混合的气息。

“大人英明!”黑无常谄媚地笑着,递上另一杯血酒,“苏衍和夜棺姬就算不死,也定是重伤。明日祭祖,山坳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青铜面具人接过血酒,却没有喝,只是对着水镜里的废墟低语:“游戏才刚刚开始。”他将酒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让血影卫把山坳的炸药再检查一遍,明日卯时,我要让整个紫彦城都听见响。”

石门缓缓合上,将所有的阴狠都锁在里面。密室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得青铜小棺的影子在石壁上扭曲,像个张牙舞爪的鬼,正等着吞噬即将到来的黎明。

山坳的松树林里,夜棺姬和苏衍靠在一棵歪脖子松下喘息。苏衍的肩膀还在流血,夜棺姬从药篓里取出金疮药给他敷上,指尖的红斑在月光下更明显了,像朵妖艳的花。

“蚀心膏的药性比我想的烈。”苏衍看着她的手,眉头皱了皱,“我这里有解药,虽然不能根治,但能延缓发作。”

夜棺姬接过他递来的瓷瓶,倒出粒黑色的药丸吞下,苦味立刻在舌尖蔓延开来:“青铜面具人以为废了我的手就能赢?他忘了,我夜家最厉害的不是用针,是用毒。”

苏衍笑了笑,从袖中摸出张新的地图:“这是山坳的机关分布图,我让蝶侍连夜画的。锁龙阵的阵眼确实在第三棵歪脖子松下,但青铜面具人不知道,这阵眼下面还有个反制机关,是我师父当年留下的。”

夜棺姬接过地图,指尖在反制机关的位置重重一点:“怎么启动?”

“需要你的锁龙针和我的机关钥。”苏衍从腰间摸出个黄铜小钥,钥齿的形状与锁龙针的针尾正好相合,“我们两个合力,才能打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血影卫的“蹑云步”,但比之前的更轻,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夜棺姬和苏衍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看来,今晚没法睡了。”夜棺姬的铁锄在地上划出火星,眼里闪过一丝决绝的光。

苏衍的折扇“唰”地展开,扇骨在月光里泛着冷光:“也好,正好让青铜面具人看看,两只受伤的狐狸,也能咬死一群狼。”

松树林的阴影里,血影卫的身影越来越近,手里的锁链在月光里闪着寒芒。夜棺姬和苏衍背靠背站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空气中弥漫着山风、松针和淡淡的血腥味,一场新的厮杀,即将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展开。

而在紫彦城的另一端,白氏宗祠的灯火已经亮起,祭祖的准备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没有人知道,一场关乎生死、阴谋与复仇的风暴,正朝着这座古老的祠堂,缓缓袭来。黎明将至,而黑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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