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棠棠快要窒息时,秦墨安才松开了她。
敲门声响起,东松拎着盒子而入,拿出一对红烛放到烛台上,用火折子点燃。
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林棠棠发现不知何时,窗户上已经贴了一些窗花。
几个侍卫拿着红绸挂在面前,香雪也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一把花生放在床上。
被子上,也铺着一层红布。
李嬷嬷拿了一樽酒放到案桌前,倒下两杯酒。
酒水哗啦啦的声音,如同点亮整个弦乐的音符,很是悦耳动听。
秦墨安弹开宣纸,笔触在纸上沙沙游走,如同行云流水。
写罢,他将宣纸用印后,交给林棠棠,“阿棠,这是我写给你的婚书,也是我对你的承诺。”
林棠棠眼中泛起惊讶之色,接过宣纸,只见上面写到: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人。
赤绳早系,白首永偕;
月圆花好,欣之燕尔。
将海枯石烂,指鸳蝶而先盟,缔结此约,载明鸳谱此证。
“阿棠,你再看这宣纸背后。”
秦墨安指着宣纸。
林棠棠往后一看,在宣纸的背面,有一行小字备注,上面写满了秦墨安最重要的私产,也用了印章。
包括封地、土地与房产等。
“这一纸婚书,同样具备律法效力。”
秦墨安见林棠棠发懵,握住她的手,“阿棠,可是觉得还不够?”
“不是,我觉得这一切太忽然了。”
林棠棠鼻子发酸,“殿下是什么时候准备好这么多的……”
“就是刚才,在决定做你解药的那一瞬。”
秦墨安擦拭她眼角的泪珠,“因为时间太仓促了,只能找到这么多,等此事一了,我定当补你一场盛世婚礼。
阿棠,今夜是我们都洞房花烛夜,要多笑笑。”
“殿下。”
林棠棠靠在他的肩膀,心中泛起无限感动。
殿下准备的这些东西,基本上全了礼数。
换做任何男子,都做不到如此。
前世,自己去找未婚夫杨琛求助时,他半强迫了自己,事后又翻脸不认人,最终让自己落得风雪夜一尸两命的境地。
可是,现在,殿下在自己中毒时,不但没有乘人之危,反而认真询问自己的意见,还极其重视细节。
一对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阿棠,现在能写的,我在婚书上都写给你;太子妃的册宝,回京之后,我会去跟父皇讨要。”
秦墨安挥手,东松将一根红丝带放到秦墨安手中。
秦墨安执住一端,将另一端交到林棠棠手中。
“殿下,阿棠想问你一个问题。”
林棠棠拉着红丝带,红着眼看着秦墨安,“今日此举,殿下当真不怕疫症?若是……”
秦墨安食指放到林棠棠唇上,“阿棠,我知道你忧心的事情。若论害怕,这是人面对险境的第一反应。可是比起疫症,我更害怕的是失去阿棠。”
他握住林棠棠的手,放到胸膛,“阿棠,你听,我的心是因为你跳动的。若是没有你,它也再无动力。
我与阿棠相识这么久,心意相通却屡屡遭外界力量阻拦,让你我始终不能跨越这最后一步。
今日之事,既是危机,也是机会,我秦墨安要娶林棠棠为唯一的妻!”
一向冷静的声音,此时突破桎梏,带着激动,更带着坚定。
林棠棠伸手握住秦墨安的手,紧紧不松,无声回应。
夜晚的朗月照亮了京郊,也照亮着房中。
烛光与月光的光辉交映,一对新人手执红丝带,朝着月亮的方向跪拜。
之后,两人共饮交杯酒,礼成。
林棠棠软软地靠在秦墨安怀中,懒声喊了一声,“殿下……”
如同宴会的邀请函,扣开了秦墨安久守的大门。
他拉下红帐,密密麻麻的吻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像是从未尝过糖的孩子,品尝到蜂蜜的鲜甜,一发便不可收拾。
青衫褪去,他看着她眼神迷离,“阿棠,你好美。”
“那,我以前不美吗?”
“不,以前也很美。”
“那第一次在大殿上见我时,你觉得我美不美?”
秦墨安看着林棠棠一眼,阿棠,不是中了情毒吗?怎么现在思绪还这么清晰?
他咽下一口口水,“美,很美。”
“所以,殿下,你那时便对我动心了,对不对?”林棠棠半眯着眼,斜着眼看他。
“是。”他不否认。
求他帮忙的女子不胜枚举,他都拒绝了,但是唯独林棠棠,是一个例外。
“那我还是过江之鲫吗?”
林棠棠扯住最后一抹遮掩,不让他更进一步,等着她的回答。
“不,你不是。”
“那我是什么?”
“你是迷人的小妖精。”
情话暖暖,心儿荡漾,比起阿棠,秦墨安觉得自己才是中了情毒的那个人。
红帐上的铃铛轻遥,不知时间几何,铃舌碰击着铃壳,发出清脆的声音,从未停歇。
“阿棠,你怎么这么会?”
“这是一个梦,少儿不宜。”
……
不知何时,画风又变。
“殿下,好了吗?我不会了,求放过……”
“那便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