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姿态......”
伊凡雷帝灰白的兽瞳剧烈震颤，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白虎本相那遮天蔽日的神躯。
那巨象的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在神威压迫下节节崩裂。
“啊......啊......”
突然，兽瞳中的恐惧扭曲成病态的狂热，浑浊的瞳孔深处迸发出猩红的光芒，像是垂死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巨象的躯壳开始超负荷运转，蒸汽与鲜血从皮肤的裂痕中喷涌而出。
“看到了！余终于看到了！”沙哑的嗓音混杂着癫狂的咆哮，“这才是...这才是真正的神之威光啊！”
巨象的表皮寸寸龟裂，露出内部疯狂鼓动的肌肉组织，那些筋肉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在超负荷运转中迸发出血色的光芒。
整具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异变，像是要强行进化成能与神明匹敌的姿态。
“来吧！让余见识下——”长鼻上的狰狞巨斧间迸发出刺目的幽蓝色电光，……何为真正的神罚！！！”
“余之行军永恒持续！”
巨象的长鼻高高扬起，那柄沾染过无数鲜血的斧刃上浮现出无数半妖的灵魂，他们哀嚎着被吸入斧面，化作力量解放的祭品。
“神之兽将踏碎一切！”
随着颂言的解放，巨象背后浮现出黑犬兵团的虚影。
那些身披黑衣、戴着犬型头盔的特辖军亡灵，骑着装备漆黑马具的战马，在虚空中列队冲锋。
他们手中的扫帚状刑具化作幽蓝火把，将整片雪原映照得如同地狱。
“于余旅途随行之兽——！”
幽蓝的光柱与炽白雷柱悍然相撞，时间在碰撞点扭曲——
幽蓝的光柱仅仅僵持了一瞬，便在雷柱的压制下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那柄吞噬了无数灵魂的巨斧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特辖军亡灵的幽蓝火焰被雷霆寸寸碾碎。
“这种力量......这副躯体......”
伊凡雷帝的咆哮突然卡在喉咙里。他看见自己的血肉正在雷霆中升华——那些刻满符文的筋肉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剥落，露出内部闪烁着雷光的骨骼。
这具融合了妖灵与人类特征的躯体，此刻正在神罚中展现出它最原始的形态。
炽白的雷柱彻底将他覆盖时，暴君腐烂的嘴角竟扬起满足的弧度。
他的眼球在高温中汽化，最后映入视网膜的，是百年前那个在冬宫穹顶下向着月神祈祷的少年。
“这才是余真正期待的......”
雷霆贯穿天地的轰鸣中，传来细微血肉蒸发的声音。
刻珀波瑞亚的残垣在雷霆余波中彻底崩解，重建的王城如今化作直径数里的深渊巨口。
天坑边缘的岩层呈现出熔融后又急速冷却的琉璃状结晶，如同被神明之剑贯穿大地的伤口。
在这新生的深渊底部——
那具保持着虔诚跪姿的焦黑骨架，其脊椎仍倔强地挺立着。
焦骨表面密布着闪电状的皲裂纹路，每道裂纹深处都闪烁着将熄未熄的幽蓝火星。
头骨低垂的角度恰好朝向白虎消失的天际，空洞的眼窝里凝固着最后一丝病态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