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整,陈静再次出现在深层监护室门口,神情如常。
守卫的安保人员有些疑惑:“陈博士,您昨天不是刚做过全面检查吗?”
陈静面色平静,晃了晃手中的检测仪:“下午我要去x岛出差,想着离开前再确认一遍基础数据,确保万无一失。”
安保不疑有他,侧身让开,陈静刷卡,气密门应声开启。
她快步走入,身后的门缓缓闭合,将内外隔绝。
监护室内空旷而寂静,只有各类仪器发出低微的嗡鸣。
那个容颜永远停留在少女时代的“霗”,安静地躺在中央的防护舱里,像一座被时光遗忘的精致雕塑。
“霗一个人躺在这里,会不会感到无尽的孤独?” 这个念头在陈静脑中一闪而过。
她没有时间想这些,立刻走到控制台前,快速输入指令。
当防护舱的强化玻璃罩刚刚升起一条缝隙时,外面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与此同时,门外还传来了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陈静心立马意识到,这就是江涵为她创造的五分钟窗口!
机会稍纵即逝,她不再犹豫将舱内轻盈得过分的少女横抱起来。
少女的身体冰凉而柔软,仿佛没有重量,长发垂落,宛如破碎的蝶翼。
抱出霗的瞬间,陈静能感觉到生命的微弱气息如同风中残烛。
尽管怀中的少女轻得异乎寻常,但对于一个常年待在实验室的女性来说,抱着她一路奔跑仍是极大的负担。
只是两分钟,陈静的手臂已经开始酸麻。
但她不敢有丝毫停顿,咬紧牙关,沿着空无一人的通道冲向侧后方的紧急出口。
她抱着霗,粗重地喘息着,来到车库,迅速将少女安放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
自己则飞快地绕到主驾驶位,发动汽车,驶向基地大门。
门口守卫例行检查,她强作镇定地将证件递出,守卫看了一眼,便挥手放行。
直到驶离基地一段距离,陈静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呼出,她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后视镜里,赫然出现了几辆不紧不慢跟着的黑色轿车。
与此同时,手机尖锐地响起,屏幕上“王局”两个字不断跳动,陈静没有接听,直接挂断并关了机。
她猛打方向盘,在湍急的车流中穿梭、变道,试图甩掉跟踪者。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到达江景衍的私人机场,就能真正带着霗前往x岛,就能救她!
然而,当她终于抵达私人机场入口处,希望近在眼前时,一辆黑色轿车却一个急刹,横挡在路中央,彻底堵死了去路。
车门打开,一个她万万没想到的人走了下来——是江涵。
江涵手中握着一把配枪,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声音干涩地开口,
“陈姐,下车,别逼我!”
陈静踩下刹车,看着持枪拦路的江涵,脑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拦住自己的人会是她?
一个复杂的念头瞬间闪过,她是来抓自己的?要用自己来换取功劳?
十多年的朋友,此刻却持枪相向,一股被彻底背叛的无力感和冰寒,瞬间席卷了陈静的全身。
陈静看着持枪下车的江涵,心沉到了谷底,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江涵...?”
她的话音未落,只见江涵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随即猛地抬手。
“砰...砰!”
两声震耳的枪响,陈静只觉得车身猛地一沉,江涵精准地打爆了她这辆车的两个前胎!
紧接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那几辆一直尾随的黑色轿车瞬间围了上来,彻底堵死了所有去路。
车上迅速下来多名持枪人员,将她的车团团围住。
为首一人快步上前,用力敲击驾驶座车窗,厉声喝道。
“陈静博士,立刻下车!”
冰冷的枪口隔着车窗对准了她。
陈静坐在车里,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看着车外持枪而立的江涵,那个她信任了十多年的朋友和同事,此刻正亲手将她逼入绝境。
希望在这一刻彻底碎裂。她甚至能感觉到副驾驶座上,霗那微弱的生命气息,正随着这绝望的处境一同流逝。
江涵避开了她的目光,但那紧握枪柄的手,指节同样泛白。
陈静不知道的是,基地发现霗被她带走后,最先封锁的就是江景衍的私人机场。
之后,陈静便被直接带回了基地的禁闭室,等待她的将是严格的审查。
下午,江涵径直找到王建山,开门见山:“王局,陈姐...最终会面临什么处罚?”
王建山揉了揉眉心,语气沉重:“私自转移最高保密级别的科研人员,大概率是终身监禁。”
他说着,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江涵:“监控失灵和安保撤离,是你做的手脚?”
江涵别开脸,沉默以对。
王建山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小年轻,做事怎么都这么不计后果!”
江涵撇了撇嘴,忍不住反驳:“您老人家倒是稳健,可再稳健下去,霗可能过两天人就没了!”
王建山叹气一声:“等你坐到我这个位置就明白了,既要应付上面的压力,又要平衡下面的情况,我有多难?”
江涵又问:“王局,陈姐那边真的不能再想想办法吗?”
“想办法?我脑袋都快想炸了!”王建山指着自己满是倦容的脸:“但现在证据确凿,众目睽睽,你让我怎么操作?”
江涵听见这话,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
傍晚,内心焦灼的江涵驱车来到江景衍的别墅,她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脸戏谑的叶知楠。
“江渣渣,找你的!”叶知楠回头朝楼上喊:“渣谁不好,渣个带皮肤的,你完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