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恩如梦

满刺霸王龙

首页 >> 君恩如梦 >> 君恩如梦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都市逍遥狂少我的老婆绝色倾城我在坟场画皮十五年花都十二钗小弟大熊猫,打造盛世动物园妹妹别怕,哥哥超护短孤岛谍战四合院:我师父实在太厉害了开局85顿顿有肉,前妻一家馋哭都市极品猛男
君恩如梦 满刺霸王龙 - 君恩如梦全文阅读 - 君恩如梦txt下载 - 君恩如梦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553章 番外之橘生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然后呀,趁那四个少年纵火烧地宫,到处乱糟糟,许多被抓去祭祀的老百姓都跑了。工匠们也趁乱逃命。只可惜满山都是守陵军,跑起来太难。

有个工匠见状,索性悄悄躲进了地宫里头。凭对里面布局的了解,他一路躲避各种要命机关,终于从工匠们预先准备的一个狗洞大小的通道钻出去,逃出生天了。”

白发苍苍的老者说完,捋了捋山羊胡子,继续“吧嗒吧嗒”地抽旱烟袋。

对面的小小少女则听得入迷,两手捂嘴,连连惊呼,把出来洗衣服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没想到自己出来一趟,偶遇老人问路,三言两语聊得十分投机,竟能听到这样一个跌宕起伏的“英雄少年烧皇陵、机智工匠勇逃生”的传奇故事。

少女两手捧住脸颊,宽大的袖口露出两截牛奶一样白的胳膊。

她眼神充满兴奋和向往:

“哇,要是能亲眼看看那四个英雄少年就好啦!”

老人抽口旱烟,在旁边石头上磕磕烟杆,弹走烟灰,笑道:

“快二十年喽,‘英雄少年’如果都活着,应该已经到而立之年,说不定都成家立业了呢!”

少女听罢,眼神更加明亮,小脸也泛起两抹红晕,一看就是在幻想四个英雄少年如今成为翩翩公子的模样。

这少女怀春的心思,哪里能躲过老人的眼睛,惹得老人“哈哈”笑起,用烟杆轻轻敲了下少女的头:

“傻妮子,故事而已,老头子随口胡编的,不必当真。”

少女眨巴着天真的眼睛:

“可我觉得不是故事,肯定真实发生过,是那逃出来的工匠传下来的。”

老人笑笑不说话,少女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

“对了,爷爷,你说那工匠从狗洞大小的通道钻出来逃命了,那皇陵岂不是一直敞着个狗洞呼呼灌风呢?先皇和皇后娘娘睡在里面,将来碰到盗墓贼怎么办呀?”

“放心,那洞口没人知道!”老人神秘一笑,语气故意放得低沉吓人:

“就算真有人找到那洞口,身材够瘦,能进去,也只能有去无回。当初工匠们偷偷挖逃生通道时,就设计了机关,只能出,不能进。

若进,脚下的机关被触发,杠杆——你就想象成一个跷跷板,会朝陵墓里倾斜,人进入陵墓的同时,身后的万斤石会立刻落下,将路堵死,再想出去,呵呵,除非神仙才可以。”

“哇哦——”少女忍不住双手合十,小小鼓掌,为工匠的智慧惊叹,接着又忍不住替未知的盗墓贼忧心:

“那要是真有盗墓贼进皇陵,是不是只能困死在里面了?”

“当然。”老人神色微微严肃,“陵墓四处冰冷黑暗,没水,没粮。到处危机四伏,要么是箭矢和毒粉那些要命的机关,要么就是封闭皇陵时留在里面,专门用来守陵的巨蜈蚣、人头蛇身怪、殉葬干尸......这么些年过去,不知道已经幻化成什么妖魔精怪?你说说,这让谁进了皇陵能活?”

“天呐......”少女吓得脸色发白,正沉浸在可怕的幻想中时,忽听一道尖厉的女声唤她:

“橘生——”

少女被吓得一个哆嗦。

那声音又叫:“橘生!衣服洗好了没有?这么久吗?!”

听出那声音里的怒气,名叫橘生的少女赶紧爬起来和老人告别,匆忙抱起地上的脏衣篓,小嘴忧心忡忡念叨:

“完了完了,一件没洗,又要挨骂了......”

橘生那慌里慌张的模样,叫老人看着有趣又心疼:

“没事,你若回去挨训,就说出门做好事,帮一个不认路的老头子找家门来着,不信找我来求证。”

橘生红着脸笑起,点点头,朝老人挥手再见。

小跑出去几步,她又忍不住提着裙摆跑回来,小声对老人说:

“爷爷,那个可以进入皇陵的洞口在哪里?我想有机会去把它堵起来,不然万一有人误入就糟了。”

似乎被橘生的善良打动,老人犹豫了一下,笑说:

“我哪知道皇陵在哪儿呀,傻丫头!故事而已。不过故事里说,那洞口在一株火红的红珊瑚树下,洞口有一片红草挡着——这事我只告诉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

“嗯!知道啦!”橘生重重点头,心中像是有了使命,眼神变得十分郑重。

她想,她要像故事里那四个英雄少年一样爱护百姓,早晚找到那个洞口,把它死死堵起来,防止有无辜的人经过时误入。

可想着想着,她觉得有点不对:

“爷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该不会就是当年逃出来的那位工匠吧?”

“哈哈哈哈——”老人爽朗大笑:“那谁知道呢!”

橘生惊奇地瞪大眼睛,入神地猜测起老人的身份,那方才唤她的声音忽又第三次叫起,听起来已经十分不耐烦。

橘生终于不敢再耽搁,抱着脏衣篓急急忙忙跑回茅屋。

一道身影正叉腰站在屋门口,恼怒地瞪着她。

橘生低着头走过去,与方才听老人讲故事时天真活泼的样子截然不同,她此刻只有小心翼翼。

见四下无人,她声音小小地唤了声:

“皇上......”

南璃君眉头紧皱,想到如今身边只有这小宫女追随伺候,硬生生忍住想要扇人耳光的冲动,改为在橘生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气骂:

“都什么时辰了?衣服没有洗!饭也没有做!还有,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再叫我‘皇上’!你想让旁人听见,害死我不成?!”

橘生不敢躲,也不敢揉被拧痛的地方,只能怯懦地低声回应:

“知道了,夫人,对不起,我现在就去做饭。”

对于橘生乖觉顺从的模样,南璃君不仅不觉得舒坦,反而愈发来气,忍不住想给她一个耳光,胳膊挥到半空,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拦住。

南璃君这下更加恼怒,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恨恨甩开来人的手,转身进入茅屋里间。

橘生仍旧站在原地。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动,身子绷得紧紧,能感觉到一个胸膛就贴靠在她后背。

一个很得体,却又很近的距离。

近到她可以用后脖子的皮肤,清晰地感觉到那胸膛热腾腾的温度。

可以闻见那人身上熟悉好闻的青柑气息,混合着一点热汗,还有些许石灰粉末的味道。

见橘生站在门口不动弹,不言只好拍拍她的肩膀。

橘生如梦初醒般“哦”了一声,赶忙将门口让出来,头低得更深了。

不言径直进入里间,不知道他向南璃君比画了什么,后者十分不高兴道:

“怎么又是这点钱?就二十文,还不够三个人吃饭呢!我还要买蜡烛,夜里读书的,这样怎么行!”

南璃君又是一通发脾气,不言那方自然是沉默着,说不了话。

橘生在门口听得心疼。

自打从皇宫逃出来以后,为躲避天罗地网的官兵抓捕,不言一直挑最偏僻无人的道路行走,在最荒凉的村落茅屋歇息。

出宫时,不言浑身是血,南璃君身上只有件单衣,二人全靠橘生兜里的十两银子才有的吃喝,硬撑了两个月。

但坐吃山空,为了养活两个小小女子,不言必须找点差事干。

只可惜,他说不了话,许多差事干不成;又为躲避官兵追捕,不敢肆意抛头露面,最后只能选择去黑石料场扛石头。

一天下来,他肩膀磨得红肿渗血,浑身是汗,能挣五十文钱。

五十文,虽然很少,但足够三个人清汤寡水地过一天。

可南璃君却不知道犯什么神经,在朝廷公布三门并立、广招天下门生的消息后,某天夜里突然坐起身,嚷嚷着要考什么试。

从此以后真的头悬梁,锥刺股,每天点灯看书到半夜。

这样一来,多了买书和蜡烛的开销,五十文就远远不够了。

再加上近来两月,不知怎的,不言每天带回来的钱越来越少。

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三人常常要吃一顿,饿一顿才能过。

橘生可以理解南璃君为什么发脾气。

但她更心疼不言,明明有一身英姿高绝的暗卫武功,随便去哪里都能谋个好前程,如今却只能在黑场干些最低等的体力活。

待不言听完南璃君发脾气,神色如常地从里间出来,边走边卷袖子,看样子是要去做饭,橘生立刻小跑着跟上去打下手。

两人都不说话,但动作间配合默契,很快做出一锅野菜豆腐汤。

橘生麻利地在外间摆好桌子和小板凳,将三碗汤盛放好,然后恭敬地对里间正看书的南璃君道:

“夫人,您用饭吧。”

南璃君放下书走出来,坐到桌前,随意扫了眼三碗野菜汤,鼻子里冷哼一声,用下巴指指不言面前最大、豆腐最多的汤碗,阴阳怪气道:

“呦,不言,你瞧瞧我们小橘生就是会来事呀,知道你最近挣得少,大概是吃不饱没力气做工的缘故,特意给你盛这么大一碗——不言,你可要好好吃,别辜负人家的心意哦!”

这话一出,不言皱起眉头,拿汤勺的手顿在碗边不动。

橘生也尴尬得脸通红,手指绞着衣角,嘴里嗫嚅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南璃君蔑哼一声,自顾吃饭。

不言想了一会儿,将碗里的豆腐舀了两勺进南璃君的碗里,又舀两勺放进橘生的碗中。

橘生慌忙用手捂住碗口,抬头对上不言温和安慰的眼神,仿佛在说“不要紧”,只好又慢慢松手,深深低头,接受了不言的好意。

对于二人这眼神交流,南璃君冷笑不语。

对她来说,看橘生这个十六岁少女的小心思,就跟那看明镜一样清楚。

一路逃亡,橘生对她南璃君依旧和从前一样恭敬顺从,依然将她当皇帝伺候着,为她洗衣、做饭、铺床......样样妥帖。

但女人的心思总是更细,长久相处中,南璃君很快发现了橘生对她和不言的“区别对待”。

比如橘生在洗南璃君和不言的衣服时,总会将不言的衣服多淘洗几遍。

夜里铺床,总给不言的褥子下面多放厚厚的稻草。

平时吃饭就更不用说,永远给不言那碗盛得最多。

白天不言外出不在的时候,橘生鲜少说话,也不怎么笑。

可只要不言一回来,橘生就跟小麻雀一样飞奔迎去,脸上笑容活泼又灿烂,高兴得不得了。

橘生看向南璃君的眼神,是恭敬而畏惧的。

看向不言的眼神,则是崇拜、感激、心疼,还带着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喜欢。

这些“少女的小心思”,南璃君看得明明白白。

她自认为,不言,这个为她九死一生过无数次的男人,绝对不可能爱上橘生这小宫女。

可只要一看到橘生明媚似花朵的小美人模样,那嫩得能掐出水的饱满脸颊,还有那从前就让她讨厌的藕白细嫩、没有一点伤疤的牛奶皮肤,南璃君就控制不住心里的熊熊妒火。

她总想打橘生一巴掌,或者骂她几十遍来撒气。

有时候,她甚至会故意在与不言做那事的时候发出暧昧的大叫,事后特意叫橘生来伺候她梳洗,只为了欣赏那发白的小脸。

南璃君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被夺走江山和皇位就算了,如今竟沦落到与一个小宫女争风吃醋吗?真是悲哀可笑啊......

想到这里,南璃君三两口扒掉碗里的汤菜,又转身进里间去看书。

从听说霍乾念退位、选拔新帝的消息那天开始,南璃君就下定了决心,她要努力读书通过考试,进入君下门成为门生,凭实力重新夺回属于她的王位。

对于她这想法,不言看得通透。

他虽从无怨言地为她买书和蜡烛,却深深知道,一切不过都是徒劳,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且不论她如今应该是个“死人”,黑雀队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她的抓捕和暗杀。

就算她真的侥幸活下来了,刻苦读书考上君下门,又能如何?

难道要站到霍乾念面前,复仇女神归来似的说一句“姓霍的,这江山,我来拿回了”吗?

退一万步讲,霍乾念答应让她在君下门学习,允许她竞争新帝,甚至成为新帝,然后呢?

以她的品性,如果再来一次,难道不是对楠国百姓的又一场屠戮伤害吗?

这些事情,不言看得分明,他知道南璃君其实心里也很清楚。

但人呐,身处无望绝境的时候,必须要燃起些什么才能活。

不言不忍摧毁南璃君的幻想,宁愿与她逃亡一辈子,供她安静踏实地读一辈子的书。

三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结束了一顿食之无味的饭。

不言轻轻将南璃君的屋门关上,不打扰她看书,然后与橘生一同收拾碗筷。

见脏衣篓里的衣服没洗,不言拿出木盆,打来井水,开始洗衣服。

橘生就跟他的小尾巴一样跟在后头。

两人合力将衣服泡进盆里搓洗。

橘生抓起澡豆想往衣服上抹,不料手里打滑,澡豆一下飞了出去。

不言帮她去捡,也同样打滑,澡豆又飞回橘生那边。

两人就这样你一下我一下,满盆捉那跟鱼儿一样滑溜溜的澡豆。

这滑稽的一幕让橘生忍不住“咯咯”笑起,逗得很少有笑容的不言也咧嘴乐了。

橘生铃铛一样的笑声充满小小的院子,刚笑了没两声,就听里间的南璃君呵斥:

“安静!”

橘生只好赶紧闭嘴,调皮地朝不言吐了吐舌头。

不言看看里间南璃君的方向,又看看重新安静洗衣服的橘生,那卷起的袖子露出雪白的莲藕似的胳膊,上面全是南璃君掐出来的大大小小的淤青。

看到这,不言一下笑不出来了,轻轻叹了口气,打手势示意橘生跟他走。

橘生听话地跟上不言的脚步,离开茅屋小院,向不远处的荒山而去。

她不知道不言为什么突然单独叫她出来,小少女的心思正七想八想呢,未曾想不言突然停住脚步。

她止步不及,一头撞在不言背上,“哎呦”一声,羞红了脸。

瞧橘生这笨笨又可爱的样子,不言从心底软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他抽出随身小刀,在地上一笔一划写下:

“谢谢你。”

橘生还以为是说晚上给他多盛饭的事呢,傻笑起来:

“没事哒,你白天做工辛苦,多吃点应该的,再说你也没多吃几口。”

不言摇摇头,又写下两个字:

“所有。”

橘生想了一下才明白,不言是说“所有事,都谢谢你”的意思。

橘生脸上才褪的绯红,一下又泛上来,不好意思地笑:

“没关系,不用谢,都是小事呢......”

小事吗?

不言再次摇头。

他永远忘不了杀出凤驭天殿的那天。

他隔着屏风,与装扮成南璃君模样的云琛遥遥对望一眼,随即陷入黑鳞骑兵的围杀。

他被重重砍飞,呕血倒地,眼前全是血色,人都快失去意识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一只猫儿在咬他的裤脚。

他疑惑地看过去——

不是猫儿,是那个曾经被南璃君泼了一脸洗脚水、差点被知罗喂老虎的小宫女橘生,正用那猫儿一样弱小的力气抓住他。

在颜十九与所有黑鳞骑兵们忙着冲进凤驭天殿的时候,橘生一点点将不言拖出宫苑。

不言至今都想不通,十六岁的小小少女,那般纤瘦的身子,提桶水都费劲,是怎么将他这个大男人从死人堆里背出来,逃出宫去的。

那时候,所有宫人都忙着逃命躲藏。橘生本来也可以一起逃走。

不言不明白,她为什么在逃跑的半路折回来,冒着被杀死的风险去救他。

就为了回报当年从虎口救下她的恩情吗?

唉,这世上知恩图报的傻子真多呀......不言心中感慨。

可后来随着相处的日子增多,南璃君吃醋发疯的次数变多,他就是再迟钝,也终于明白了橘生的心意。

那是一腔纯净的、他不敢触碰也深觉不配的喜欢。

为了与他在一起,橘生将逃宫时带的全部身家都拿了出来,不顾辛苦地与他和南璃君一起逃亡,心甘情愿伺候南璃君这个名亡实也亡的皇帝主子,日日忍受辱骂责打。

不言当然看不下去,不论橘生是他救命恩人还是什么,他都不能任由她被欺负。

可他越帮橘生,越护橘生,等他不在的时候,南璃君就只会打橘生越狠。

想到这里,不言知道,不能再拖累橘生了。

他再次用小刀在地上写:

“橘生,你是哪里人?”

橘生笑得眼睛弯弯:“我是淮南人。”

听到这个答案,不言了然一笑。

那笑容好像在说:

我猜对了。橘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为枳。

橘生,橘生。我就知道你是淮南人。

不言笑着从靴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钱袋,里面一共三两银。

橘生只看了一眼那零零散散的铜板和银锞子就明白,这全是不言每天从工钱里扣留攒出来的。

难怪这段时间他拿回来的钱都不够数,人却看着比从前还辛苦疲累。

橘生不明白不言为什么这样做,正疑惑间,不言已将钱袋塞进她手里。

对着橘生愣愣的目光,不言再次在地上写字。

短短一句话,却叫橘生由愣变惊,眼圈瞬间红了起来。

“橘生,三两银子,可以回淮南。”

三两银,刚好是回淮南的路费。

橘生知道,不言并不是在赶她走,是不忍她留在这里和他一起受逃亡的苦,忍受南璃君的磨搓。

只可惜,这份疼惜是出于不言骨子里的善良,而并非对她的动心。

橘生不傻,这点她也知道。

“哦,好。”橘生低下头,鼻尖酸楚地说。

她慢吞吞扭身往回走,想去收拾包裹,转而想到如今困苦,什么都没有了,哪有包裹可收拾,又换了个方向,想去最近的镇子里找马车。

不言静静地看着橘生像只茫然的小鸟一样转来转去,眉头不忍,叹了口气。

那叹息的声音很轻很小,可不知为何,听在橘生的耳朵里,就像响雷一样巨大。

她再也忍不住,猛然转身冲向不言,做出了一个令她自己都诧异的举动——

她用力踮起脚尖,挺起胸膛,慌乱在他唇角落下一吻,哽咽地说句“不言大人,再见了”,随后跌跌撞撞跑开,再也没有回头。

望着远处那逃命一样跑远的身影,不言下意识摸了摸唇角,脸上是惊讶,还有些许……很久没有被温暖直击过的错愕。

这时,南璃君讥诮的声音从后传来:

“哎呀,出来散散步,刚巧看见这郎情妾意的画面,真是巧!女人呐,总是对残缺又帅气的男人,更容易生出同情和最柔软的爱意,你说是不是呀?”

这一语双关的讽刺将不言从情绪中拉回,他不悦拧眉看向南璃君,眼神已低沉,后者却毫不畏惧,反而昂起下巴,笑容更加嘲讽: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我只是说你,没有说云琛,你不用将身上的刺都竖起来。”

不言收回眼神,沉默地往回走。

南璃君仍在后面喋喋不休,一句比一句更讽刺带刀:

“小姑娘好呀,多新鲜,多嫩,比我这浑身疤痕的破鞋要好,是吧?你喜欢很正常,怎么能不喜欢呢?若不喜欢的话,以你暗卫的身手,她亲你的时候你会躲不开?呵呵......”

不言显然懒得理会这些难听话,也根本无法开口争辩。

他径直回到茅屋,闷头就睡。

南璃君却不依不饶,身子缠上来就去剥他的衣服。

不言挡开一次,她重新扑上来一次,再挡一次,她就再扑一次。

她一下火从心头起,对着不言的后背连踢带打。

她的衣服在动作中折腾得凌乱,发髻也变得松散,看起来像个泼妇。

不管她怎么打,不言自始至终一动不动,就像没有感觉到似的。

她终于觉得无趣,也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从来不和我同床睡觉?”

她与不言之间,不论是从前在宫里的时候,还是如今逃亡路上。

是人就有情欲,那事在所难免,可不言永远都是温存过后就离开。

这对一个极其细腻、温柔的男人来说,是件很反常的事。

南璃君真的很想知道那答案。

不言张了张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其实他也想回答:

因为话本里说,夫妻才能共枕眠。

同床共枕是一件很温暖很神圣的事情,不能随便。

他不知道这句话该用什么手势才能表达,正思考间,南璃君已站起身,重新回到里间看书。

她将蜡烛拨弄得明亮,燃烧得又快又旺盛。

她低头看书,声音孤冷又倔强:

“等我考进君下门,不言,我就不需要你了。到时候,你爱去哪里去哪里。”

接下来一段时间,日子照常过。

没了橘生帮忙,不言白天要在石料场做工,晚上回来还要承担所有家务,其间辛苦不用言说。

这日,他实在困乏,在林子里砍柴的时候,不知怎么竟睡着了,等他醒来天都快黑了。

他心道“糟了!阿璃会着急的!”匆匆忙忙往回跑,遥遥却见茅屋内外一片狼藉。

他顿时心头一沉,暗道不妙!

他飞快地内外搜寻一圈,到处都没有南璃君的身影,很明显,有人趁他不在,将南璃君掳走了。

而且从茅屋里面挣扎打斗的粗鲁痕迹来看,应该不是朝廷的人动手。

他顺着院子里的脚步往周边寻找,凭做暗卫时优越的搜寻本领,很快在一处山凹找到南璃君。

她正被五六个身穿布衣的男人拽着头发,狠狠往空地上拖。

从男人们的咒骂声听来,竟然不是要侵犯她,而是要......报仇?

两个男人将南璃君摁倒在地上,另外几人从树林里找来两大筐石头。

众人将南璃君围在中间,人人怀抱一堆石头,看样子竟然是要将南璃君活活砸死。

“确定她是南璃君?就是那狗皇帝?”

“确定!我堂哥几个月前给宫里运泔水桶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南璃君没死,一直在外逃窜!”

“我前几天亲耳听见一个女的喊她‘皇上’,她不是南璃君还能是谁?!”

“妈了个巴子的!狗皇帝!你害死多少忠良!害死多少百姓!老子全家十一口人!被你打仗害死十口!就剩我一个!我儿子才两岁啊!!”

“我媳妇儿被你那‘女子无人权’害的,上街时候遇到巡查,她手令丢了而已,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就抓她去当军妓!那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啊!!为保清白她只能投河啊!!”

“畜生皇帝!杀千刀下地狱的脏货!老子幽州决战的时候为你拼过命!可你干了什么!你克扣抚恤银!让我连父母都养不起!他们为不拖累我双双自杀!你却还叫着吃那人血一样的血燕!你有没有良心?!”

众人纷纷咒骂唾弃,任南璃君怎么哀求,说她已悔过自新,人们也不为所动。

因为这世上有些罪,是没有资格被原谅的。

不言本想从旁偷袭,冲上去将所有人杀光,可听出几人都是为南璃君所害的良民,又只能收刀回鞘,正大光明地走出来,与几人周旋。

只可惜,不言没法说话解释,打的手势谁都看不懂。

男人们直接将他定性成与南璃君一丘之貉的浑蛋,拿起手中石块,就朝二人狠狠扔去。

不言做不到对无辜的平民动手,尤其是这些被南璃君所害、有充足理由报仇的人们。

他只能快速用拳脚将男人们击倒,饶是这样,南璃君头上还是被重击了好几下。

这顿时让她有“很可能会死”的恐怖感觉,瞅准不言与男人们推搡的空档,她拼命向远处的小山坡跑去,试图寻找庇护。

谁知转过一株火红的红珊瑚树时,她不甚踩进一片红草,未留神脚下踩空,还没来得及惊叫,整个身子就掉进了一个深洞。

不言见状,赶紧飞身上前去救,却见南璃君掉进的洞口地动山摇,听起来竟是什么巨大机关在转动。

那几个叫嚣着要杀了南璃君的人们全被吓跑。

不言亦心中惊惧,深知大事不好,正欲追南璃君进洞,这时——

橘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也可能是从来就没走远过。

她从一旁全力冲来,狠狠将不言撞开。

她满脑子都是老人的话:“皇陵里黑暗冰冷……遍布机关……还有数不清的守陵怪物……进去就是有去无回,只能困死在里面……”

她紧紧咬牙,表情无比恐惧,却也无比坚定,爆发出的力气直接将不言撞飞两步,远远离开了洞口。

不言根本没防备这一出,等他快速翻身爬起的时候,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好似万斤巨石重重落地。

南璃君掉进去的那洞口瞬间消失,整个地面严丝合缝。

空气中残留的,只有一丝飞溅的脏灰。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登堂入室:邻居有点帅重生之小小玩家我见过很多神豪,他们都叫我神豪先婚后爱,冰山傅总对她上瘾食梦貘手记最强帝尊在都市我有修真界绿卡还没穿越,我就有神级资质了?四合院之我是刘光齐原神:执行官可以疯批但你别变态带着空间超市去种田逝者敲门庶女当家日常透视牛医慕林神级小坏蛋员工比老板还有钱穿越:大师兄不过凡人一介,吗?吴胜与思梨爱情之旅读心救全家,我拿稳神棍人设
经典收藏豪门新欢报告CEO:奴家有喜了全民游戏,我搬运小说开创功法裙下陷阱真千金断亲随军,禁欲大佬日日宠重生,从渔夫蜕变成海王重生之股动人生房爹在手天下我有纨绔重生记事闪婚七零俏中医,京城大佬宠上天非简无以景萧把老婆培养成首富我!神职武神!就你叫神明?大佬约我民政局见兄弟帮之八荒战神第一神婿总裁大人,别贪爱!天眼邪医反派手挽手,八零抖一抖御妻无术
最近更新离婚后,我权势滔天,你哭什么狂龙战枭女配她过分美貌拒绝SSS级天赋被封杀,我成唯一真神市井娇厨守寡后,我逼疯了满朝文武去种田七零:娇气包大小姐随军闹翻天暖青寒肥妻苟山村养娃,疯批佛子急疯了和权臣一夜共感后,我女儿身暴露我是废雌?可哥哥们是大佬被换命格后,玄门大佬杀疯了引朱鸾无限:语文之旅换嫁随军,谁家凶兽奶呼呼呀!嘘,京兆府来了位女杀神绑定预知梦,我靠演戏救偏执对头无人区:开局肉身点满重生医庐纪事我单身后,富婆姐姐圈蠢蠢欲动
君恩如梦 满刺霸王龙 - 君恩如梦txt下载 - 君恩如梦最新章节 - 君恩如梦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