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芸叹了一口气，“行，我懒得管你！你爱离就离，离了别后悔就是。我听你爸说，霍家那边不给你药了？你为了把洋洋接回来，直接跟他们闹翻了？”
“把洋洋接回来挺好的，至于剩下的事情，再想办法吧。”霍少东道：“而且，这次也是爸把洋洋接回来的。”
因为要撕破脸，霍家才想拿这个事情来威胁他。
霍少东不想再被威胁。
江糖在山上跟洋洋相处那几天，是她近段时间情绪最稳定的日子。
他自然要把孩子接回来。
否则……
霍少东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得住她。
……
黄芸叹了一口气，“你自己想吧！就当我是白说了！真是可怜两个孩子了。”
江糖越是这样，她越不放心江糖把两个孩子带走。
但霍少东这人一向是个犟种，跟他聊什么，根本拿他没有办法。她也不想跟自己儿子真的离了心。
霍少东挂了母亲的电话，让两个孩子在楼下吃饭，自己上了楼。
到了楼上，他看到江糖正坐在露台上，似乎正在拼命地忍着什么。
霍少东站在旁边，看着她，“好点了吗？我妈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别为了这种事情生气。她本来想过来看洋洋的，我跟她说不用过来了。”
江糖抬起头，看向霍少东，问道：“我俩离婚的事情，是真的吧？”
霍少东见她不信自己的样子，问这些，也是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能放手。
她眼里都是对离婚和自由的渴望，因为他的家世，因为他的身份，在这段关系里，她一直都是被动的，就算想离婚，也根本不由她选择。
所以，除非是他良心发现，真的愿意放手，否则他随时都有反悔的权利。
江糖讨厌这种感觉，也不知道霍少东是不是在骗自己。
这会儿见她问起，霍少东眼中有些无奈。
他看着她，说：“你希望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那就好。”江糖说：“霍少东，跟你结婚这几年，我很累，我真的很累，当初跟你结婚的时候，我是没得选择，那时候脑子也不好。觉得自己跟陆泽年离了，嫁给你，至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现在，回想起来，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痛苦。”
一开始不期待他真的爱自己，想着两个人就是互相搭伙过日子，可后来，她是真的爱他。
越爱，得到的痛苦就会越多。
她现在，也不管他是不是孩子的父亲，也不管他霍家到底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比起荣华富贵，比起种种的理由，她最害怕的，是自己不自由。
她甚至觉得，继续下去，她都会窒息。
霍少东听到她的话，看着她，“我知道。”
“但凡不是走到这种程度，我都不想跟你分开。但是洋洋的事情，给我的打击太大了，你懂吗？我没有办法原谅你！就算他现在回来了，我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也会恨你的。我觉得爱你真的是件很辛苦的事情，跟你结婚更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我只希望，我们能够好聚好散，也希望你是真的愿意放手。”
“我知道。”霍少东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我现在做什么解释，都是徒劳，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只是跟你说，你看我的表现，好吗？等你好起来，我就跟你办离婚的事情。一切都会顺利的！”
江糖现在没有精力去分辩他的每句话是真是假，她只觉得绝望，只能让自己暂时相信他。因为眼下，她也只能这个样子。
霍少东跟江糖聊了一会儿，江糖低下头，说：“我想清净清净，你让我自己待会儿。”
“嗯。”霍少东走了出去。看到她坐在那里，背对着他，总觉得她瘦了好多。最近因为孩子的事情，江糖甚至没去上班。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痛苦。
霍少东想起当初她还在陆家的时候，那时候，她很温柔的个性。既没有跟陆泽年在一起，也没有跟自己在一起，那时候她还是那么明亮温柔的人。
可现在……
他以为陆泽年没做好的事情，自己能做好。
却没想到，自己也没有做到。
……
江糖一个人在露台上坐了很久，才走出来，看到霍少东在陪大宝聊天，两个人在聊学习的事情，两张相似的脸，都是一样的严肃，凑在一起，画面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江糖看着洋洋，没有上去打扰，只是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们。
过了片刻，霍少东最先发现她，见她站着，开口道：“过来坐吧。”
大宝也看着江糖。
江糖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两人，“在聊什么？”
“他说有个问题不太懂，让我跟他聊聊。你儿子现在可爱学习了。”
江糖看着洋洋，说：“我们宝贝现在长大了。”
洋洋看着江糖，问道：“妈妈？”
“嗯。”
“你不开心吗？”
江糖听到他的话，顿了一下，看着自己儿子，笑道：“怎么会呢？你回来之后，妈妈很开心。”
“我给你把把脉吧。”洋洋说着，走到江糖面前，一副老师傅的样子，帮江糖把起了脉。
见他皱着眉，煞有其事的样子，江糖问道：“怎么样？还好吗？”
洋洋摇头，“不好。”
“为什么？”江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真能看出来东西？
也不知道霍家是怎么培养人的，不会现在就真给他培养成了小天才吧？
洋洋说：“我也说不清楚，但是知道你不开心。妈妈，你要开心！以后我会当个好的医生，不管妈妈生什么病，都会把你治好的。”
看着儿子认真的样子，江糖笑了起来，“好！我们宝贝就是不一样！”
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江糖以为自己已经够可以了。但，都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这小家伙……
光是有这个想法，江糖心里就很感动了。
洋洋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就上楼去了。江糖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霍少东道：“你看，其实他现在挺好的！虽然成长的过程很残忍，但他是你和儿子，是我们的孩子，他很坚强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