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问紧紧捏着拳头，虽看着面上没有任何异样，可心脏的跳动如此响，响到她自己也能听见。
咚！
咚咚！
在寂静中，每个人的面色都那般惨白。
白倾予终于能开口。
白倾予声音沙哑，紧张到发抖：“我们……赢了么？”
姜问紧紧盯着白倾予。
“赢了。”
白倾予一下子卸了力，瘫坐在地。
但她的面上笑容却苍白灿烂，如释重负。
“那就好。”
“那就很好。”
“师姐能活下来，就很好。”
姜问一瞬心里酸涩异常，喉咙里堵得慌，摸了摸心口，心跳却跳得愈发厉害了。
她无法形容此刻心情。
恨！
恨那个既定剧情太俗套，为一人得道而把其余人当陪衬，走一个必死的贡献结局。
怨！
怨自己是那剧情里唯一的幸存者，只为成就一本书完美的大家喜爱的欢喜又叹息的唏嘘大he。
悲！
悲自己的同门不怪自己，只因能让反派消亡而快乐，不因自己死亡而她却能成为世人赞叹的救世主而嫉恨。
姜问头一次感到无措，小心翼翼看了一圈。
却在叶明风与应靡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欣慰。
“我……”姜问感觉自己心里越发的酸涩无措了。
无法面对这样好的师兄师妹。
可大师兄却说：“那三师妹，在原本的既定剧本里，你的结局一定会很孤独吧。”
“师妹，”叶明风依旧温柔，可那温柔里的坚定，坚硬不可摧：“我们不会走那样的结局。”
“对！不能让师姐孤独。”白倾予仰起了头，眼中星光熠熠：“一定要赢！也一定要活下来！”
应靡依旧懒散，可话语却很重很重，砸在姜问身上，砸的她心脏再一次砰砰砰跳跃。
“对呢~我们四个要活就要一起活。”
姜问眼眶在这话落下后红了，喉咙塞了棉花，她几次说不出话后，终于艰难从喉咙里硬挤出一个字。
“好！”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不！
他们绝对！绝对！不会死！
“那么，人皇母亲说的剧本里，还说了什么？”应靡问道。
“未来卦！还有恶婴……”
姜问将人皇那日告知她的全盘托出。
几人听完，面面相觑。
“等等……”
应靡突然抬手，面色古怪：“所以，那日在万恶谷里见到的另一个我，并非是秦癸生的杂种，而是另一个剧本里的我，到了这个位面？”
姜问：“嗯呐~”
应靡猛地给了姜问后脑勺一掌：“你爷爷的小青椒！那你还诱导我说那是我的心魔产生的幻境！”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内疚吗我！”
姜问龇牙，握着双手肩膀一扭：“嘿嘿~”
……
“行了，先解决当下的事。”
半个时辰后，在姜问的梳理下，关于两个剧本的事儿也理清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走完这个副本。
“有点想吐，”白倾予忧伤道：“第一个剧情版本的我竟然跟无忧玑在一起了，这沙比话本是无忧玑写的吧。”
姜问点头：“那真的很写实了。”
白倾予大怒：“沙比剧情沙比作者沙比的我！”
“那真的很沙比了。”叶明风认同道。
白倾予落泪：“全员爱我，我却选了一坨屎，怎一个虐文可以概括。没事就不能虐男主吗？在女频文里虐女主的作者就该被喂合情丹送到断袖话本里去。”
应靡：“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难道没虐我吗？”
溪胤叹气：“男二就也该死吗？”
“二师弟，”叶明风幽幽拍了拍应靡的肩膀：“你在第一版里，也虐到我了。”
应靡羞涩一笑：“嘻嘻~”
“好啦好啦~先出发，先出发啦~”应靡起身，欢快的要冲出去。
梼杌声音幽怨在他身后响起：“我在第一版和第二版都没被提名，我是什么很废物的兽吗？”
“说的好像我被提到了似的。”十音长老声音更为幽怨。
“加一。”离觞抹泪。
应靡：“嘻嘻~”
溪虞给了他一脚：“嘻你爹呢嘻！”
“沙比剧情沙比作者，给我安排给无忧玑当深情女二，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成了一坨屎。”
“我要把这个世界炸了！把你们都杀了！”
这还是溪虞第一次这么不顾形象大喷脏话。
可想见第一版剧情有多狗屎，狗屎到溪虞都不顾及她清冷形象的地步。
应靡：“不嘻嘻了～”
遁身匿音符分给了应靡一张，几人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魔族公主居所很容易找到。
推开门，几个隐遁的人便看见了月衫正同一个魔侍吩咐着什么，魔侍听完，躬身便退了出去。
几人蹑手蹑脚行至月衫面前，仗着有遁身匿音符，大咧咧便在人家旁边蛐蛐了起来。
“欸，这人怎么跟从前的姜问……哦，不对，跟天道长得有点像。”
“不然为什么要让应靡跟这人成婚，玩的又是一个代入替身文学。”
“嗯？你们在说什么？玉吟听不懂。”
“老孩子家不懂一边玩去，欸，吴情两个你放出去了，以后就是咱们的助力了吧。”
应靡得意甩头：“是的呢~人家为了咱们的大计，真的很辛苦，挨了好一顿揍呢~”
“话说这月衫要是笼络过来，也是一大助力呢~”姜问思索。
应靡抱胸警觉瞪着姜问：“你不会是想来一个联姻，把我献给她当做投诚的工具吧。”
玉吟第一个表示反对：“灵界跟人鱼界联姻才能利益最大化吧，魔界跟灵界联姻不怕灵界被魔界吞并吗？”
应靡扭头看了玉吟一眼，放下了双手：“其实，魔界跟灵界的婚事也不是不能接受。”
“魔界公主也接受了你跟她的婚事？”姜问不可置信：“品味这么差的吗？什么屎都敢吃。”
应靡义愤填膺：“不许你这么说她！人家好歹是女孩子，怎么可以说她是屎！”
姜问无奈宠溺的眼神看他：“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你是屎，你是屎行了吧！”
“真拿你没办法～”姜问慈爱摇头。
“感觉她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很坏的魔族呢，看起来很面善，应该很好说服她跟我们一起把秦癸搞死，毕竟把秦癸搞死，她父亲才不至于做一个傀儡。”
应靡：“……”
应靡：“以貌取人？”
“就因为她跟你以前的脸很像？”应靡大怒。
姜问理所当然点头：“嗯呐～”
应靡：“呵呵！”
“月山那老头是她杀的！”应靡抛下炸弹。
姜问躲过炸弹：“那她真的很嫉恶如仇，为民除害了。乃大善！”
应靡不信邪，继续扔炸弹：“是贴了我的面具杀的！锅丢给我了！”
姜问踢开炸弹：“很好，懂得保护自己，是一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女孩子。乃自强！”
应靡：“……”
“哦。”
“咱们怎么说服她？”白倾予道。
应靡面无表情：“问姜问啊，反正月衫是一个有！大！善！的女魔，说服她这事，交给姜问来办啊！”
姜问摩挲下巴，突然看向十音长老。
“你修为高，你去武力镇压她！以武力逼迫她跟我们合作！”
十音长老眨了眨眼：“可她是女孩子，我不能打女孩子呢～”
白倾予等人一个暴起：“我踏爹！”
他当时揍姜问白倾予两个，也没把她们两个当女孩子！
对此，十音长老表示：“你们是浮华宗的人，算家人，我打你们算家暴，父亲打女儿天经地义。”
白倾予姜问两人愤怒。
姜问手指一指门口：“吴情两人已经出了魔界了，没你要找的人了，请您滚。”
十音长老微笑：“不呢～”
“闲着也是闲着，出来混的，出来都出来了，不混点经验很浪费呢～”
姜问等人：“你塌爹……”
“哎呀~”
原本正在无趣盯着一处空白看的月衫突然开了口：“也不知道我父王怎么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