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实验室里一片狼藉。刘青正蹲在地上检查那些钉在墙上的暗器,它们形状特殊,像某种改装过的手术刀。刀刃上涂了一层暗淡的金属涂层,但已经被某种腐蚀性液体侵蚀,露出里面的合金材质。
\"这不是普通的暗器。\"他小心翼翼地取下一把,放在显微镜下,\"刀身经过特殊处理,能在高速旋转中保持绝对平衡。而且...\"
他用镊子轻轻刮下一些残留物:\"刀刃上涂了某种毒素。初步分析显示是神经毒剂,但配方很特殊。\"
张琳站在一旁,脸色凝重。一个小时前,医院的实验室遭到袭击。袭击者动作快如闪电,靶向性极强。几名研究员当场毒发身亡,而他们正在分析的样本 - 包括杨世雄的血液和组织标本,全部消失了。
\"对方很清楚目标。\"张琳说,\"他们知道样本的价值。\"
\"不只是样本。\"刘青指着电脑,\"所有相关的研究数据都被删除了。对方显然有很强的技术支持。\"
正说着,李明推门进来。他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精神状态明显好转。夏茹给的药剂似乎确实起了作用。
\"有发现吗?\"
\"暂时只能确定这是专业杀手的手法。\"刘青说,\"但具体是哪个组织...\"
他话没说完,突然注意到什么,快步走到墙边。那里钉着一把暗器,刀柄上似乎刻着极其细微的纹路。
\"放大看看。\"
显微镜下,那些纹路清晰可见。是一个复杂的图案,由无数细小的线条组成。乍看像某种装饰花纹,但仔细辨认,竟是一个精巧的机械结构图。
\"这是...\"刘青倒吸一口冷气,\"量子通道的设计图!\"
\"什么?\"张琳凑近屏幕,\"你是说...这和量子接收器有关?\"
\"不是普通的关系。\"刘青说,\"这种设计非常独特,只有当年参与项目的核心成员才会知道细节。\"
李明若有所思:\"所以袭击者是研究所的人?\"
\"很可能。\"刘青说,\"但我们得先确认这个标记的来源。让我查查资料库...\"
他刚要打开电脑,警报突然响起。整栋大楼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发出昏暗的红光。
\"又来了!\"张琳拔出配枪。
但这次袭击者的目标似乎不是实验室。走廊里传来一阵骚动,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等电力恢复时,他们发现保安室的人员全部昏迷,监控录像也被破坏。
\"去档案室看看。\"李明说。
他已经猜到对方的目的。果然,档案室的门大开,里面一片狼藉。二十年前的研究所资料被翻得乱七八糟,但奇怪的是,什么都没被带走。
\"他们在找什么?\"张琳环顾四周。
\"也许...\"李明的目光落在角落的保险箱上。保险箱完好无损,但键盘上留下了使用痕迹。
他走过去,输入2347。保险箱发出轻微的嗡鸣,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档案袋,上面写着\"绝密\"。但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个笔记本。照片上是研究所的全体成员,而笔记本里记录着每个人的详细资料。
\"这就是他们要找的。\"李明翻开笔记本,\"名单...他们想确认还有谁知道项目细节。\"
正说着,耳边传来细微的破空声。他本能地侧身,一把暗器擦着脸颊飞过,钉在墙上。
\"小心!\"张琳举枪对准门口。但走廊里空无一人。
又是两声破空声。暗器从不同角度袭来,逼得三人不得不分散躲避。李明翻滚到桌子后,听见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
那是...暗器的反弹声?
他仔细观察暗器的轨迹。这些小巧的凶器在撞击墙壁后并没有失去动能,而是以刁钻的角度反弹,形成一张致命的网。显然,袭击者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别被困在这!\"他大喊,\"对方是想...\"
话音未落,一个黑影从通风口无声地滑下。来人身材修长,穿着夜行衣,脸上戴着能量面罩。最引人注目的是腰间的暗器带,那些刀具整齐排列,在应急灯的红光下泛着冷光。
张琳立刻开火,但对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他在子弹间起舞般穿梭,同时双手挥舞,暗器如雨点般倾泻。
刘青被迫躲到文件柜后。李明则借着掩护,悄悄接近袭击者。但对方似乎早有防备,突然转身,一把暗器直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李明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他的反应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仿佛能预判对方的动作。在电光火石间,他避过暗器,同时抓住对方的手腕。
两人瞬间过了几招。袭击者的身手极其诡异,像某种机械舞蹈。但李明发现自己竟然能跟上他的节奏,这种感觉...就像在实验室里和杨世雄对抗时一样。
\"有意思。\"袭击者突然开口,声音经过处理显得机械而冰冷,\"看来夏茹的药剂真的起作用了。\"
李明一愣。对方抓住这个破绽,一个后空翻拉开距离,同时甩出一串暗器。但这次的目标不是人,而是天花板上的管道。
嘶嘶声中,管道破裂,大量烟雾喷涌而出。李明屏住呼吸,但已经来不及了。一股刺鼻的气味钻入鼻腔,视线开始模糊。
\"别挣扎了。\"袭击者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这种毒气是专门针对基因药物的。很快,你体内的能量就会被...\"
砰!一声巨响,档案室的窗户被打碎。气流涌入,驱散了部分烟雾。借着微弱的光线,李明看见夏茹不知何时出现在窗边。
\"好久不见,老朋友。\"她说。
袭击者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
\"我一直在跟踪你。\"夏茹晃了晃手中的装置,\"量子信标,记得吗?我们都用过这个。\"
\"叛徒。\"袭击者的声音充满恨意,\"你背叛了组织。\"
\"错了。我只是选择了正确的方向。\"夏茹说,\"就像李德明选择销毁实验数据一样。\"
她的话似乎激怒了对方。袭击者发出一声低吼,摘下面罩。露出的是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右眼被金属义眼取代,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林阳?\"夏茹似乎认出了他,\"你还活着?\"
\"托你们的福。\"林阳冷笑,\"那场大火没能杀死我。组织给了我新的生命,而代价就是继续完成实验。\"
\"你疯了。\"夏茹说,\"那些实验已经造成太多悲剧。杨世雄就是最好的例子。\"
\"悲剧?那是进化的必经之路!\"林阳狂热地说,\"人类太脆弱了,需要改变...需要新的力量...\"
他说着,取出一支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是深紫色的,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看着吧。这是最新的配方,比杨世雄的更完美。让我向你们展示真正的...\"
咻!一支暗器破空而至,精准地击中注射器。紫色液体溅落在地,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这一击来自档案室的另一个方向。
钢琴师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手里还握着一把暗器。
\"够了。\"他说,\"林阳,这不是组织的命令。\"
林阳的独眼中闪过挣扎的神色:\"但实验必须继续...\"
\"实验已经结束了。\"钢琴师说,\"首领...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句话似乎对林阳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他踉跄着后退,脸上的狂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
\"所以...这就是答案吗?\"
钢琴师点点头。林阳苦笑一声,突然将最后一把暗器插入自己的心脏。
\"不!\"
但已经太迟了。林阳的身体软软倒下,金属义眼的红光渐渐熄灭。他的嘴角还带着诡异的微笑,仿佛终于解脱了。
\"为什么...\"李明看着钢琴师,\"你出现在这里...\"
但钢琴师已经消失在阴影中。只留下一句话:\"答案就在你父亲的笔记本里。\"
李明低头看着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他发现一行潦草的字迹:
\"如果你看到这些,说明实验已经失控。记住,量子接收器不是武器,而是一把钥匙。当你准备好面对真相,就去那个地方...\"
下面是一串坐标。但更引人注目的,是页边一个小小的印章。那是一只展翅的海鸥。